文 | AI財經社 實習生 周享玥
編 | 華記
富豪們的故事從來瞬息萬變。
2018年，憑藉著“看新聞就能賺錢”的趣頭條，趣頭條創始人、實控人及第一大股東譚思亮以120億元的財富值異軍突起，首次闖入“富豪成績單”，一舉拿下了當年胡潤百富榜第286名。
不過，許是“水土不服”，剛進入富豪“進修班”一年之久，譚思亮就成為了2019年胡潤百富榜中排名跌落最多的富豪。
據2019年胡潤百富榜顯示，譚思亮以30億元人民幣財富值排在第1299名，排名相比2018年下跌1013個名次，財富則縮水了75%，成為當年名次下降最多、財富縮水百分比第二多的富豪。
精英的草根逆襲之路
與拼多多、快手類似，趣頭條也是通過攻城三四線城市崛起的一匹“黑馬”，三者雖被稱為“下沉市場三巨頭”，但也常常被貼上“草根”“low”的標籤。
不過，作為趣頭條的創始人，譚思亮卻與“草根”和“low”一點不搭邊。相反，觀其履歷，恰恰是一個精英在草根路線上攻城略地的故事。
公開資料顯示，譚思亮畢業於清華大學，後來又在中國科學院拿到了人工智能工程碩士學位。他曾任職雅虎、51.com、若鄰網高管，之後又在盛大擔任盛大在線開放平臺的總監，負責在線廣告業務，是一個實打實的“精英”。
2013年，譚思亮離開盛大，開始自主創業，於2013年3月投入450萬資金成立互眾廣告，該公司主要從事互聯網廣告精準投放業務。兩年後，他又以13.5億元的價格倒手轉賣了這家公司，獲得了4億元現金和上市公司吳通控股14.38%的股權。
這筆不錯的買賣讓譚思亮有了玩更大項目的資本。不過，第二次創業的過程中，譚思亮卻在創業方向上足足耗費了一年多時間，先後嘗試了社交、O2O等多個互聯網創業方向，才最終確定互聯網資訊這一方向。
彼時，這一領域早已是巨頭林立。“也許可以試一試信息流產品在三四線城市的可能性。”譚思亮決定放棄巨頭已經佔領的一二線城市，以三四線城市作為切入口，走“自下而上”的道路。
據易觀國際數據顯示，截至2017年底，中國三線及以下城市的人口為10.27億，人均擁有0.5部移動設備，一二線城市的人口為3.63億，人均擁有1.3部移動設備。而在三線及以下城市，互聯網巨頭們的滲透率一直沒有超過20%，無疑是一大掘金寶地。
2016年6月，一款聚焦三、四線及以下人群的聚合資訊APP趣頭條正式上線，開啟了“精英”譚思亮的“草根另類逆襲之路”。
為了避免在各大應用下載市場被巨頭碾壓，經過多次商討後，譚思亮的團隊最終找到了一條創造性的推廣路線，他決定用“補貼”和“收徒返利”兩種方式吸引用戶。
一方面，新用戶選擇微信或QQ登錄，通過邀請好友註冊就可以獲得相應現金，且當天即可提現，邀請的人越多，賺的錢越多。
另一方面，為了留住客戶，趣頭條又打出一系列“補貼”組合拳。用戶在簽到、閱讀、評論、分享的過程中均可獲得不同數量的金幣獎勵，這些金幣又可以按一定比例兌換成現金。
“閱讀時間越長，獲得的獎勵越多。”這種接地氣的現金補貼方式在收入不高但時間充裕，且依賴熟人社交關係網的三四線城市的用戶中收效甚好。
據瞭解，早在2018年，就有媒體報道稱，在趣頭條的排行榜上，總排名第一的用戶一共收了41832位徒弟，拿到了8萬多元的獎勵。而在軟件下載商場中，“好用”、“能賺錢”、“到賬快”是用戶對趣頭條這一軟件的常見評論。
通過獎勵驅動客戶推廣和裂變，趣頭條的日活躍用戶數量很快就突破了10萬，到2017年底，趣頭條已經擁有7000萬註冊用戶，日活超1000萬，月活接近3921萬，同比增速高達687%，在資訊類產品中僅次於今日頭條。
趣頭條獨特的商業邏輯，使得大多數用戶對廣告的接受度較高，廣告銷售也就成為了趣頭條最主要的收入來源。數據顯示，2018年第四季度，趣頭條營收為13.27億元，同比增長426.1%，其中，廣告和營銷營收為12.479億元，同比增長399.4%，佔營業收入的比例約為94%。
流量不僅帶來了廣告收入，也帶來了資本的入局，2017年下半年至今，趣頭條先後獲得了紅點創投、騰訊、人民網、阿里巴巴等的投資，累計投資超4.9億美元。
2018年9月15日，譚思亮又將趣頭條送到了美國納斯達克上市。從上線到上市，趣頭條僅用了829天，超過拼多多成為了國內互聯網公司最快上市公司。
上市首日，趣頭條股價大漲128%，創下2018年美國IPO規模超過500萬美元股票的最大首日漲幅，市值達到了46億美元，相當於5個多搜狐，與新浪市值基本相當。
隨著趣頭條的上市，譚思亮也在當年首次衝入了胡潤百富榜，以120億元的財富值拿下榜單第286。
“水土不服”的進修者
“上市不是終點，而是起點”，在新的賽道上，趣頭條必須儘快適應環境並找到自己的新走法。
不過，就趣頭條“跌跌不休”的股價和業績增速以及譚思亮一路下跌的身家來看，這兩個新的“進修者”似乎對新環境有些水土不服。
誠然，“用金錢換流量”的打法為趣頭條帶來了可觀的用戶數量和廣告收入，但也讓其深受“低俗營銷、病毒傳播”的質疑。
一方面，這些用金錢吸引而來的用戶本身就缺乏對產品真正的忠誠度，其中甚至還有很多“羊毛黨”。一旦補貼福利退坡或是其他平臺給出更高的“金錢誘惑”，很容易“轉投他家”。
另一方面，趣頭條平臺低俗內容氾濫、閱讀價值不高，甚至還有部分內容搬運自其他資訊平臺等問題也常被外界詬病。據瞭解，就在其上市當天，《財經》雜誌曾向北京市互聯網法院起訴趣頭條侵權290餘篇稿件，要求其停止侵權、賠禮道歉並賠償損失。
反映在業績上，2018年第四季度至2019年第二季度，營收增速分別為426.1%、373.3%、187.9%，呈現出大幅下降趨勢。
與此同時，趣頭條還面臨淨虧損進一步擴大和毛利率下跌的慘淡局面。數據顯示，2019年第二季度，趣頭條淨虧損5.613億元，毛利率為73.9%，而2018年同期淨虧損和毛利率分別為2.118億元、83.0%。
業績不景氣影響了資本市場。截至目前，趣頭條市值約為12.3億美元，相較於上市首日的46億美元，市值蒸發33.7億美元，約為234億元人民幣。
作為持有趣頭條37.5%股份的最大股東，譚思亮的身家也蒸發了約88億元。這使得他在2019年胡潤富豪榜中的排名相比2018年下跌了1013名，財富也縮水了90億元。
“我們知道出了點問題。”趣頭條的運營團隊開始意識到，曾經引以為豪的策略似乎在新環境下“走不太動”了，必須要改革了。
實際上，早在趣頭條日活躍用戶量達到100萬時，譚思亮就以“壯士斷腕”的姿態一次性剔除了20 多萬個疑似“羊毛黨”的賬號”。另外，在內容低俗的詬病中，趣頭條也不得開不始了在資訊內容上的大力投入和發力。
“我們在快速奔跑的時候換輪子，希望儘快把它換完。”據AI財經社此前報道，“輪子”即為趣頭條平臺內在的質量和銷量。
2019年3月後，譚思亮將過去“高增長”的目標調整為了“高增長、健康度”，更加註重為用戶提供的價值和內容品質等質量性指標，陸續推出了直播和遊戲業務，並開始著手開發短視頻等業務線。
值得注意的是，趣頭條於2018年5月採用免費+廣告的模式推出的米讀小說，也已經在2019年10月拿到了CMC資本1億美元的B輪融資。此外，據媒體報道，2019年8月，趣頭條還進行了廣告內容的整改，減少了廣告彈窗，一天重複四次的電風扇廣告也被拿掉。
多重動作後，趣頭條的用戶留存率和健康度有了一定的改善。據AI財經社此前報道，譚思亮曾感慨公司目前“已經基本走完最艱難的時間”。
從趣頭條12月初發布的第三季度財報來看，其月活躍用戶數為1.339億，相比上一季度的1.193億有一定增長，淨營收為14.07億人民幣，同比增長44%，高於市場預期；歸屬公司股東淨虧損為8.88億元，相比2018年同期10.33億元的淨虧損，同比減虧。
值得注意的是，財報顯示，趣頭條的廣告營收增長率高達54.1%，這一成績在互聯網企業廣告寒冬中顯得尤為刺眼。
不過，僅僅一週後，做空機構Wolfpack Research就發佈了一份長達56頁的報告，稱趣頭條存在財務造假、虛報廣告流量、CEO涉嫌關聯交易等多項“罪狀”。
趣頭條和譚思亮的“水土不服”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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