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今年82歲了，頭上只有零星白髮。因整日農作，風吹日曬，臉呈紫黑色。婆婆三年前去世後，公公因整日被牙周炎折磨，一氣之下拔了好幾顆大牙，沒有了這幾顆大牙，他的兩腮越發塌陷了，顯得格外的消瘦。
公公特別珍惜那幾顆門牙，每次吃完飯都會仔細地刷牙，他說，沒有這幾顆門牙，就是糟老頭子一個了。大姑姐逗他，你這幾顆牙比年輕人的都白，真是個帥老頭。公公聽後，高興地去照鏡子，還不忘哼上一段小曲。
婆婆走後，我們就把公公接到城裡。我們認為，公公一個人在家太孤單，跟我們一起住方便照顧他。雖然公公的身體還可以，但畢竟年齡在那裡，我們擔心他身邊沒人，萬一有點什麼閃失，做兒女的會終生後悔。
公公進城住了半個月，留下一張紙條便回了老家。“家裡的菜園子好刨地了，街上我那些夥伴也想我了，我過幾天再回來。”好在城裡距老家僅40裡地，我們小區又離車站很近，我打電話確認了他的平安。
過了幾天，我讓老公去接他回來。老公說，我爸是不會回來的，他喜歡熱鬧，在咱家這半個月，他肯定悶壞了。白天我們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他自己在家電視都看夠了。知父莫若子，果然，此後的幾年，我們多次要求公公進城住，他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公公在菜園地種了各種各樣的菜，每每下來新鮮菜，都會打電話給我們。我們會買上些日用品和好吃的，帶著兒子回去。老爺子最喜歡他孫子，說孫子的性格像他。確實，兒子從小活潑頑皮，現在快升初中了，依然閒不住。
爺爺跟孫子，真能玩一塊去。夏天，一起去捉知了猴，下河摸魚。冬天，陪孫子滑冰，滑雪，還會在煤爐下邊烤地瓜，烤糊了就相互在對方臉上畫鬍子。有時天氣不好，就待在家裡下象棋，甚至跟孫子學著玩遊戲。啃豬蹄時兩人會比賽，誰輸了就請客買辣條。和孫子一起時，公公就如同一個愛玩的少年。
今年因為疫情的事，老公怕公公在家裡著急，讓他來城裡跟我們一起住。公公不同意，因為他從新聞上看到，老年人感染的風險更大。公公說，如果他不幸得了這個病，就不要給他治了，浪費國家的人力和財力，把機會給那些年輕的人吧。老公說，爸，你怎麼這樣說，你還年輕呢。
老公是黨員，戶口在村裡，前幾天回去執勤，回來時拿回好幾大袋菜，還有一大袋饅頭。公公把菜保存的很新鮮，有白菜，蘿蔔，胡蘿蔔，土豆。饅頭是公公做的，醜醜的，卻很好吃。
婆婆走後，我們每次回老家都會買上幾袋饅頭，給公公放冰箱裡。老人吃習慣了大鍋蒸的饅頭，不久就吃厭了，開始自己學著做。兒子說，爺爺你做的饅頭跟奶奶做的一個味道。公公好似得到了極大的肯定，此後經常給我們捎一些。
剛剛，兒子給他爺爺打電話，說想爺爺了。他爺爺說，你乖乖待在家，等春暖花開了，再來老家，過年時給你買的禮花，你還沒放完呢，我們一起放。你上次教爺爺的那個遊戲，爺爺在家研究了好長時間了，下次定能贏你。
這就是我公公，一個平凡的，勤勞的，善良的農村老頭！
-END-
文/卓英若 情感故事作者 用心寫溫暖的句子 圖片來自於網絡 如有侵權 請聯繫刪除
閱讀更多 卓英若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