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孔子、墨子来看:儒墨之别

(一)孔子是理想主义,墨子是现实主义。

叶公子高问孔子:善于施政的人会怎么做呢?

孔子说:善于为政的人,远着近之,新者旧之。

墨子说:孔子答非所问。叶公子高难道不知道:“远者近之,新者旧之”吗?人家问的是具体如何做,而不听你夸夸其谈的。

这里说的就是孔子、墨子的最大区别。孔子讲理想,阐述是应该是什么的问题。墨子讲现实,说的是应当怎样做的问题。这两个区别体现在儒学和墨学的方方面面。

从孔子、墨子来看:儒墨之别

(二)儒者是道德先生,墨者是实利主义。

墨子向儒者请教:何故为乐?

儒者说:乐以为乐。

墨子说:你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问的是“为什么”,而你回答的“是什么”。举个例子来说:我问的是“房子为什么是房子”?应该回答的是:冬天避寒,夏天避暑,房子可以把男女居室划分开。

墨子是从实际的功能来思考问题,而儒者的回答无异于:“因为房子,所以是房子”。这种思维推展到了伦理道德,乃至政治主张的层面。儒者认为人君应该仁,臣应该敬,父应该慈,子应该孝。但是全然不问为什么应该,以及具体如何做达到自己说的“止于至善”。

后来的儒家,开始向“心性学说”探索,他们只问行为的动机,而不注意行为的效果。董仲舒说“正其谊而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只要你的“发心”是好的,至于做成什么样子,都不是很重要了。墨子的思维恰好跟着相反,就比如这个房子的问题,得先问清楚目的,才能知道如何构造能够达到目的。

从孔子、墨子来看:儒墨之别

(三)儒者夸夸其谈,墨者讲究实干。

但凡识字的人,谁讲不出来几句仁义道德的话来?关键在于“有什么用?”盲人虽然看不见黑白,但也能搞清楚黑白的概念。到了实际应用的时候,概念是最没有用的。

很多儒者高谈阔论王霸义利之辩,但是到了民生问题上,连麦子和韭菜都分不清楚。在书房里面把“利”和“义”分得一清二楚,可事到临头还是选择了随波逐流。读书多的好处在于,他们无论如何做,总能想出“堂而皇之”的理由。

墨子说:光知道几个好听的名词是没有用的,区别虚空的概念是根本不算是知识,真正的知识在于运用,在于事功,在于利益。利益不是狭隘的货币财富,利,是有用,益是对谁有用。

儒家的“义”讲的是“宜”,就是“应当如何”,寻求的是“理所应当”,至于这个“理”是不容置疑的“天命”,儒者的作用在于探讨天命之下的“应当”。天比地高,男子好比天,女子好比地,因此,男子应当比女子地位高。至于“为什么”?他们会讲这是圣人说的。为什么圣人这样说?那是因为先王是这么干的!为什么先王这么干?那是因为天命是这么要求的。至于这个思维环节中的合理性,是不容置疑的,凡是提出疑惑的,都是大逆不道的异端。儒家讲的学统,本质是学术权威。墨者是敢于打破这个权威的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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