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蒲松齡還是一位捉蝗蟲高手……

我們通常認為,蒲松齡就是會寫一些神神叨叨、情情愛愛的狐狸精故事。

原來並非如此。

他還是一位捉蝗蟲的高手。


在山東大漢蒲松齡的著述中,有一篇《捕蝗蟲要法》,收錄在他60多歲所著的《農桑經》當中。

此書記錄了他的家鄉、山東淄川一帶蠶桑等農業生產情況,其中一章就詳細記載了捕捉和滅殺蝗蟲的法子。(終生未仕的蒲松齡興趣夠廣泛~)


在地方誌典籍的“祥異”“災異”之類的章節中,蝗災一直是屢屢存在的記錄。可知這是困擾中國農民的長期歷史問題。


沒想到,蒲松齡還是一位捉蝗蟲高手……

圖為民國二十四年《茌平縣誌》中對蝗災的記載。


蒲松齡只是史上諸多捕蝗達人之一。

對蝗災的關注,是歷代帝王和臣子們的重要議題。


明代徐光啟在《除蝗疏》中,陳述蝗災之兇:“兇飢之因有三,曰水、曰旱、曰蝗。地有髙卑,雨澤有偏,被水旱為災,尚多幸免之處。惟旱極而蝗,數千裡間,草木皆盡,或牛馬幡幟皆盡,其害尤慘過於水旱者也。


除了蒲松齡的捕蝗論著,史料中更有諸多相關記載。其中,有些頗令人驚詫。列述如下(包括但不限於此):


大BOSS吞了它


有這個膽量的是唐太宗


有一年,他聽說某地蝗災鬧得很兇,於是就在皇苑中抓了一隻蝗蟲,然後對著這個蝗蟲發表一番言論,其意是,先檢討自己,然後再請求蝗蟲不要傷害百姓。

原文是:“人以谷為命,百姓有過,在予一人。爾其有靈,但當蝕我心,無害百姓。”然後,唐太宗就把這個蝗蟲——吃、掉、了。

請注意唐太宗說的這句話“當蝕我心,無害百姓”。意思就是:你這個蟲子,有本事到我肚子裡,來吃我的心,別傷害我的百姓。

這令人聯想到崇禎帝上吊之前的遺書,大意是,要求清兵有氣衝他來,不要傷害他的百姓。古代的好皇帝,大概都是以百姓心為心的。


唐太宗吃蝗蟲,這個故事記載在《貞觀政要》。後文還記載,當唐太宗做此驚人之舉後,第二年竟然真的沒了蝗災。這裡沒說,唐太宗是把這個蝗蟲生吞,還是煮熟了再吃。不管怎樣,勇氣已然驚人。


但是,另外有人明確說了:太宗就是把這個蝗蟲生吞了的!

說這話的人,是白居易。


白居易有一篇《捕蝗 刺長吏也》,裡面寫道:“我聞古之良吏有善政,以政驅蝗蝗出境。 又聞貞觀之初道欲昌,文皇仰天吞一蝗。 一人有慶兆民賴,是歲雖蝗不為害。”


此事有可信度。

李世民是馬上皇帝,當年和父兄一起打天下,絕對是身經百戰。風餐露宿,野外生存,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這樣推測,生吃個蝗蟲什麼的,對這樣一位心胸開闊、有勇有謀、能征善戰的皇帝來說,是完全的小事一樁。

就算為天下人做做樣子、收買民心,唐太宗也完全做得出。


蓋神廟賄賂它


中國民間神靈信仰的基礎,多在於“靈不靈,有沒有用”。蝗災頻發、科技手段有限的情況下,老百姓免不了要向神靈祈求。

這就是造就了一種中國古代特色的存在——蝗神廟。


學者陳正祥在《中國文化地理》一書中,有一張“蝗神廟分佈圖”,標註了中國地域上可以考證的蝗神廟分佈情況。

這其中包括八蜡廟、蟲王廟和劉猛將軍廟等各種名目的蝗神廟。滅蟲王“劉猛將軍”,據說原型是南宋的抗金將領劉錡,因為蝗蟲來襲有如外敵入侵,需要猛將拒之。


沒想到,蒲松齡還是一位捉蝗蟲高手……

圖裡面的小黑點就是蝗神廟(圖來源於網絡)。哪裡蝗蟲廟多,哪裡史上蝗災就肯定多。


大致來說,北方叫蝗神廟和八蜡廟的居多,而南方則祭拜的是劉猛將軍廟。

這反映的是南北方對蝗蟲看法的差異:

在北方,吃蝗蟲是比較少見的。

在南方,蝗蟲則是可以食用的一種食物。


這就要說到第三種捕蝗的方法:抓住它,吃掉它。


抓住它吃掉它


徐光啟的《除蝗疏》,寫到南方人尤其是沿海,將蝗蟲當作食物:“乃今東省畿南用為常食,登之盤飱。臣嘗治田天津,適遇此災,田間小民

不論蝗蝻,悉將烹食。城市之內用相饋遺,亦有熟而幹之,鬻於市者。則數文錢可易一斗,噉食之餘家戶囷積,以為冬儲。質味與幹鰕無異,其朝晡不充恆食此者,亦至今無恙也。”


南方人覺得蝗蟲和蝦無疑,因此吃法也和蝦類似,曬乾了甚至可以儲存起來,作為冬儲糧食。


北方很少有人將它當糧食吃,但卻可以當作雞鴨的食物。蝗蟲的確是不錯的蛋白質來源。我小時候,暑假夜晚的娛樂之一,就是路燈底下抓蝗蟲來餵雞。


儘管看待的態度不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必須要竭力捕殺。

在捕殺上有形式多樣的法子。比如蒲松齡的《捕蝗蟲要法》中,就介紹抄袋子、火攻法、圍箱法等幾種捕殺的方法。


沒想到,蒲松齡還是一位捉蝗蟲高手……

古籍書影,《捕蝗圖說》,該圖也來源於網絡


斬草除根


捕殺是必要的手段,但若想來年不再犯,就需要斬草除根了。


其一是捕殺蟲卵。

“一蝗所下十餘,形如豆粒,中止白汁,漸次充實,因而分顆,一粒中即有細子百餘……此種傳生一石可至千石,故冬月掘除,尤為急務。且農力方閒,可以從容搜索。官司即以數石粟易一石子,猶不足惜苐。得子有難易,受粟宜有等差,且念其衝冒嚴寒,尤應厚給,使民樂趨其事可矣。”


這是徐光啟出的主意,讓官府拿糧食犒賞,換取蝗蟲蟲卵,鼓勵民眾捕滅蟲卵。這的確是比單純捕滅蝗蟲,來得更加有效。


其二就是除草,破環蝗蟲的生長環境。

“既知蝗生之縁,即當於原本處……今水涯有水草存積即多,集夫眾侵水芟刈,斂置髙處,風戾日曝,待其乾燥,以供薪燎。如不堪用就地焚燒,務求浄盡。”


這還是徐光啟的建議,看起來也頗為有效。


各種歷史變遷,看似是人的選擇,背後卻往往有著更為隱藏的地理和自然背景。比如水、旱、蝗災。這也正是歷代君臣對此格外重視的原因。


通過有效預警、正確應對、全面善後、系統提升,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係,是社會治理的永恆主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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