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 四千年前埃及的衰落與米諾斯的興起,談地中海文明圈的形成


埃及文明是人類文明發展史上較早的文明實體,同時也是世界上似乎最早進入奴隸制發展狀態的文明。在修建金字塔的時候,世界上除了西亞文明可與之媲美之外,似乎其他的文明依然處於邦國部落早期。而到了公元前18世紀,後來者才剛剛建立初步的文明形態和國家政治實體,埃及就已經經歷了三起三落的政治動盪。而在公元前18世紀,給埃及帶來巨大政治動亂的便是喜克索斯人的入侵。

四千年前埃及的衰落與米諾斯的興起,談地中海文明圈的形成

喜克索斯人是古代亞洲西部的一個多起源民族,它是由塞姆族以及西里特人和其它印歐族人混合而成的。在侵入埃及以後建立的第15第16王朝,統治了中下埃及100多年。當時喜克索斯人雖然是遊牧民族,但是他們掌握很多先進的戰爭技術包括弓箭馬和戰車,這也是喜克索斯人能夠贏得巨大軍事勝利的根本原因。

那麼喜克索斯人大規模入侵埃及的具體過程是怎樣的?埃及人又是如何贏得最終戰爭勝利呢?

埃及中王國的衰落

公元前1782年至公元前1630年,西閃米特人佔領了埃及,中王國結束。埃及的中王國時期繁榮了較短的時間,埃及王權並未因為短暫的繁榮而得到鞏固,反而遭到外族入侵,中央集權崩潰。而災難從來都不是單向的,尼羅河在此時水位迅速下降,農業發展系統被打亂,社會出現各種問題,法老的王位也受到威脅。苦就苦在此時尼羅河的水位下降的同時短時間內暴漲,甚至氾濫,然後急速衰退,每年的漲落規律似乎也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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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埃及法老的王位繼承問題也出現重大失誤。阿蒙尼姆赫特雖然統治時間長達45年,但是他的繼承人年邁並沒有生育後代。當他的繼承者繼承王位之後不久因病去世。而政權也落入到他的妻子王后手中。關於埃及的文獻資料太過匱乏,我們甚至不知道這個王后叫什麼名字。但是在古埃及女性掌權通常意味著王朝陷入混亂,由於埃及王朝沒有男性繼承人,王后並沒能穩定住當時混亂的局面,在她死後一個新王朝誕生。

這就是後世劃分出的埃及第13王朝

第13王朝的開國之君並沒有確切的歷史記載,同時努比亞王室掌管南部的地方統治者開始自立,曾經遭到12王朝蹂躪的地方開始徹底脫離埃及,而北方地區更是麻煩不斷,當時的發掘廢墟表示西亞人與三角洲的土地之間東部邊界的要塞岌岌可危,這裡一直存在長期流浪的遊牧部落。他們在此時大批量的進入三角洲地區,並在此定居與埃及人共處。當13王朝依靠脆弱的王權維持統治60年以後,一直特別好戰的遊牧部落侵入埃及,並燒燬了埃及舊都孟菲斯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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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優勢便是戰馬和戰車,這完全擊破了埃及士兵數量上的優勢。雖然13王朝並未因此滅亡,控制住了國家局勢,但是統治政權已經搖搖欲墜。很多歷史學家認為埃及第13王朝是中王國結束,第二中間期開始的王朝,這一時期法老王權急劇萎縮,甚至第13和14王朝並存數十年,這還並不是最混亂的。

喜克索斯人的埃及王朝


因為第15王朝的建立者,在東北部地區建立了一個新的王朝,我們通常稱其為喜克索斯人建立的王朝。據埃及史學家曼尼託記載第15王朝的建立者是外來者,與他的追隨者都被稱為沙漠之子。曼尼拖把喜克索斯人對埃及的征服描述成大規模的武裝入侵,但似乎並非如此,這些建立第15王朝的喜克索斯人所留下的痕跡表明,大部分人其實已經在埃及生存了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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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已經辛勤勞作了數代人口,喜克索斯人作為亞洲的遊牧民族,進入北非以後對埃及的入侵併沒有使埃及的社會出現大規模的人口滅絕,甚至埃及原有的多數城市也被保留下來。這本就說明這些遊牧民族,早在大規模入侵之前就已經長期與埃及交流,否則完全意義上的遊牧民族一般都會對被征服地區實施大破壞以及毫無人性的掠奪。但事實是喜克索斯人在當地建立了較為穩定的政權,他們更像是已經接受埃及的文化的外來人。

甚至喜克索斯人還在征服埃及的同時,任命埃及人為自己國家的行政官員和祭司。雖然這一強大的軍事力量短期內征服了埃及並滅亡了第13和14王朝,但是希克索斯人並內完全控制整個埃及。而且在其存續期間第16王朝也已經在印度西北部地區建立,雖然也是喜克索斯人的王朝,但兩者政治實體不同,削弱自身力量,埃及人有了復興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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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的底比斯則是埃及的剩餘人口聚集並建立的國家,被稱為第17王朝,他們不承認喜克索斯人建立的政權,並一直想要通過北伐的形式重新掌握尼羅河三角洲,將喜克索斯人趕出此地,而喜克索斯人也認識到自己的侷限性,並沒有向南推進,而是與其保持著動態的軍事對峙。雙方的軍事對峙相對靜止的狀態並未持續多長時間,公元前1630年北方的喜克索斯人開始主動發動對底比斯的戰爭,這給第十七王朝帶來巨大軍事傷亡。

被征服後的霸主,埃及新王朝

底比斯城的首領都死於亂軍之中,他的頭顱被斬下而屍體則在喜克索斯人退兵以後,才被南方士兵收回安葬。但這並不代表喜克索斯人對底比斯進行了成功的征服。雖然喜克索斯人對埃及人進行了相當成功的征服,並且建立了穩定的政權,但是當地的埃及人依然將它們看做可恨的人,他們一直想要將這一群人驅逐出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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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當地的埃及人經過重新整合,建立了第18王朝取代第17王朝,並逐漸發展壯大,向喜克索斯人進攻,摧毀了他們留下來的所有建築。經過多次血戰,喜克索斯人大約在公元前1580年被成功驅逐,越過西奈半島返回巴勒斯坦和敘利亞。喜克索斯人作為一個民族集團,並不特指哪一個民族譜系,甚至在進攻埃及的同時,他們也向東進攻巴比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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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應當是沒有文化的民族,他們的科學以及青銅冶煉技術十分先進發達,否則尼羅河上驕傲的民族也不會被這一人群奴役數百年,從而留下幾個世紀之久的憤怒與痛苦的經驗。而也正是這一場入侵使埃及真正正視了西奈半島,另一端的世界。在第18王朝成功驅逐喜克索斯人以後他們反守為攻,越過西奈半島進入了巴勒斯坦和敘利亞,並在這一地區建立了埃及人的霸權,埃及王朝實現復興。

西方克里特文明的興起


大約在同一時期身處歐洲的克里特島,米諾斯人正在祭拜海神。在尼羅河三角洲以北,地中海深處有一個狹長的島嶼。島上的居民從很久以前就從小亞細亞遷移至此,在希克索斯王朝時期,他們進入了王權時代,並建立了舉世矚目的宮殿,克洛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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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掘的古城遺蹟中,我們依然可以看到它是全島的重心,更是戰略要地。但是這些早期居民沒有留下任何文字,我們無從知曉這個王朝背後的故事,但是我們卻可以從王宮較為複雜的地形以及輻射的道路中看到當時的克里特確實是文明貿易政治和軍事的重心。他們與尼羅河的埃及人和與東方的兩河流域的各民族都有緊密的經濟往來。

公元前1720年左右克里特島出現了一場大的地震,摧毀了早期王宮。人們並沒有因此而將這座舊址廢棄,而是重建了一座新的王宮其設計更加精妙,更像是一個迷宮。克洛索斯人也因此加強了自己的王朝統治。克里特島是希臘人對這一島嶼的稱謂,在希臘人的記載中,第二王朝時期強大的國王米諾斯是克里特貴族的繼子,在繼承國家政權以後宣揚王權神賜,眾神會滿足他的所有祈求,並通過一系列的作秀和外交手段征服了整個克里特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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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後的故事就是希臘神話當中最為人所知的克諾索斯王宮監獄,由當時最好的建築工程師設計,並滿足國王的特殊需要。在希臘故事當中,這一迷宮裡養著一個怪物米諾索斯,每年都要喂他人肉,尤其是在打敗希臘居民以後,強迫他們每年進貢童男童女各7名,但繞過神話故事,我們可以看到米諾斯,米諾索斯很可能並不是這個傳說當中統治者的名字也不是怪物,它泛指所有統治過米諾斯的國王。對希臘發動過戰爭,希臘人付出了慘重代價。

米諾斯更像是一個稱號,而非人名,人們用它命名的克里特島的早期文明,而且隨著城邦之間貿易往來的日益頻繁,我們也可以瞭解到米諾斯人曾經進行過廣泛的海上國際貿易,海洋貿易事業十分發達,而考古發掘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在王宮的遺址某處,我們經常可以發現來自當時地中海周邊以及西亞地區的各種物品。他們甚至有可能已經將自己的海外生意做到美索不達米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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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繪畫,甚至還描述了吉爾伽美什與天堂神牛決鬥的故事,而吉爾伽美什作為西亞的主要英雄史詩,當中的關鍵人物這似乎也證明,兩大文明之間有著更多的文化交往。吉爾伽美什史詩其描述的時間大致在公元前1800年到公元前1500年,這一時期正是米諾斯文明的鼎盛時期,而且雙方的記載都較為一致,最直接的解釋就是兩大文明之間的經濟貿易往來帶動了文化的交流,雙方的水手在港口各自給對方講述自己民族的英雄故事。

克里特文明的霸權與毀滅

雖然在神話傳說當中米諾斯強迫希臘本土居民每年必須向自己貢獻七名童男童女,但似乎這並不可信,只能反應出米諾斯擁有強大的軍事實力。展現在人的記載當中他們認為米諾斯王朝是第一個控制了海洋的王國,周邊的幾乎所有島嶼都處於這一國家的控制之下,而事後的考古發掘也確實證明克里特島周邊的數個小島都有同一時期的城鎮遺址,這些城鎮不僅是貿易據點,同時也可以作為軍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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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的歷史學家,希羅多德曾經提到米諾斯是第一個擁有海軍的古代王國,在當時掌握著大面積的海域,基本包括整個西亞地區,並且也建立了第一處殖民地,成功驅逐了小亞細亞進入歐洲的移民者,更像是最早的一個海洋殖民帝國。

公元前1680年米諾斯的勢力發展到頂峰,並消滅了周邊猖獗的海盜和不願服從的小城邦進入鼎盛而和平的時期,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各種新的建築,繪畫雕塑藝術建築都拔地而起。但是這一地中海文明卻難以避免遭到自然界的懲罰。大致在公元前1628年文明的鼎盛時期,一場巨大的地震爆發,導致錫拉島的火山噴發數次,巨大的灰塵覆蓋了幾乎整片海域,而克里特島也包含其中,米洛斯古城最終被埋於火山灰之下,直到20世紀60年代才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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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無法計算這次火山爆發對克里特島的米諾斯文明究竟造成了怎樣的破壞,由於火山噴發並非一次而是數次反覆。文明並非在一夜之間就埋於火山灰下,在最初的火山爆發以後米諾斯文明依然照常發展,但受到巨大影響,最終由於惡劣的環境人口開始減少,剩餘的米諾斯人也不得不舉家搬離這一地區,房屋因此被遺棄,商業貿易徹底斷絕,最終文明消失。

而破敗的城市也逐漸因為不斷出現的火山爆發而形成的火山灰埋於地下3000多年,而且數次的火山噴發也一定會引起局部海嘯,這一切都在迷信的古人心中造成巨大的創傷,他們認為海神波塞冬徹底發怒了,眾神之王對王室不滿通過降災的形式捍衛天神的主權,這恐怕也是他們離開此地祈求躲避眾神報復留得性命的原因。


前18世紀埃及與克里特文明的興衰有什麼啟示

公元前18世紀確實是地中海文明重塑的時期。埃及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被外來征服民族所征服,打破了原有的較為封閉的國家發展形態。此前的埃及王朝更迭一般都是內部,各部落中央與地方之間的政權更迭。這也意味著在公元前18世紀埃及文明獨立發展的進程被打破。

而此後的埃及也更加國際化,開始主動進攻西奈半島地區,進入亞洲與當時各個古老文明爭奪地區霸權。雖然公元前18世紀埃及被征服,但是當埃及人建立第18王朝以後,埃及迎來了自己的文明當中最輝煌的一段時期。埃及從一個王國在反擊侵略的過程當中逐漸成為了帝國,並積極對外擴張建立自己的國際霸權。

四千年前埃及的衰落與米諾斯的興起,談地中海文明圈的形成

在地中海中心的克里特島所建立的米諾斯文明,是歐洲地區所建立的最具代表性也是最有意義的文明。雖然文明的成果並沒有得到繼承,因為自然災害衰落,但是這種文明的特質併為因為文明的衰落而消失得蕩然無存。米諾斯文明發展對於日後西方城邦制國家的建立都有直接的借鑑意義。他們的社會發展狀態也十分類似靠海洋吃飯,勇於探險與地中海周邊的各個文明進行廣泛的貿易經濟和文化溝通聯繫。

與當時所有的古老文明都進行廣泛而深入的交流。最終牽走的米諾斯人或者到達了埃及或者到達的近東地區更或者登上了希臘半島將他們的記憶與向海外探索的精神傳播到了周邊文明,尤其是未來希臘人的祖先。因此公元前18世紀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地中海文明的一次重構。它打破了古老文明埃及文明的獨立發展狀態,埃及進入自己最繁盛而僅具擴張的時期。同時小亞細亞地區也建立了一個能夠直接與埃及進行地區爭霸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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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地中海中心又出現了影響之後整個歐洲文明發展基礎的米諾斯文明,也正是在這一時期開始,地中海文明的聯繫真正被加強了。各個文明獨立發展開始過渡為最初的聯繫,甚至包括這些文明的神話體系也進行了最初的整合,英雄史詩的故事也相互傳播。而埃及第18王朝也出現了人類歷史上最為明確的一神信仰的雛形,包括摩西帶領著自己的部落回到迦南地區,真正意義上的地中海文明圈由此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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