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列舉了許多疼痛的病證,並對其病因進行了分析,所以篇名“舉痛論”
本章的主要內容包括:一、說明各種疼痛的病因都是因為寒邪侵入經脈;二、說明疼痛的病變要與氣血相關;三、講述“九氣”致病的症狀和病機。
黃帝問道:我聽說善於談論天道的,必定能從人事上驗證天道;善於談論往古的,並定能將過去與現在結合起來;善於談論他人的,必定能結合自己的情況。這樣,才能掌握事物的規律而不迷惑,十分透徹地瞭解事物最重要的道理,這就是所謂的明達事理。現在我想請您將問診所知,望診所見,切診所得的情況告訴我,使我有所體驗,啟發矇昧,解除疑惑,可以聽您講講嗎?
岐伯再次跪拜回答說:您要問的是哪些道理呢?
黃帝問:我想聽聽,人體的五臟突然作痛,是什麼邪氣造成的呢?
岐伯回答說:人體經脈中的氣血周流全身,運行不止,循環不息。如果寒邪侵入經脈,經脈氣血循行就會遲滯,凝澀而不暢通。寒邪假如侵襲於經脈之外,就會使經脈凝澀而血液減少;如果侵入脈中,脈氣就會停滯不通,所以會突然作痛。
黃帝說:有的疼痛會突然停止,有的疼痛很劇烈而不停止;有的痛得很劇烈而不能按壓有的疼痛因按壓而停止;有的疼痛按壓揉搓也不見緩解;有的疼痛痛處跳動應手:有的的疼痛同時牽動心和背作痛:有的疼痛是脅肋和小腹相互牽引而疼痛:有的疼痛是腹痛牽引大腿內側的陰股;有的疼痛日久而積聚成小腸氣;有的疼痛病人突然疼痛昏死過去不省人事,稍過會兒又會甦醒過來;有的疼痛病人疼痛而且嘔吐;有的疼痛病人腹痛而且洩瀉;有的疼痛病人疼痛而且胸悶不適。以上這些疼痛的情況,表現各不相同,怎樣區別呢?
岐伯說:寒氣侵襲經脈的外部,經脈就會受寒,經脈受寒就會收縮,經脈收縮就會屈曲掬急,因而牽引在外的細小脈絡,人體就會突然發生疼痛。如果得到了熱氣,疼痛就會立刻停止。如果再次感受寒邪,衛陽受損,疼痛就會很久不好了。
寒邪侵襲到經脈之中,和人體本身的熱氣相互搏爭,經脈就會滿盛,滿盛就會實,所以疼痛而且不能按壓。寒邪停留在脈中,人體本身的熱氣則隨之而上,與寒邪相搏,使經脈充滿,氣血運行紊亂,所以疼痛劇烈而且不能觸按。
寒氣侵襲到腸胃之間,膜原之下,就會導致血氣凝澀而不能散開,細小的脈絡拘急牽引,所以疼痛,如果以手按揉,血氣就會散行,所以,按壓痛處,疼痛就停止寒邪侵襲到了督脈,即使按揉也難以達到病所,所以按揉也沒有用。
寒邪侵襲到衝脈之中:衝脈是從小腹關員穴開始,沿著腹部往上循行的,寒氣侵入則衝脈的血氣不能流通,邪氣就聚集在此處而不通暢,所以觸壓腹部就會應手而痛。
寒氣侵襲到背腧足太陽之脈,就會導致血脈流行滯澀,血脈滯澀就會血虛,血虛就會疼痛。因為足太陽脈背腧與心相連,所以心與背相互牽引作痛,通過按揉能使熱氣積聚,熱氣積聚寒邪就會消散,所以疼痛就可以停止。
寒邪侵襲到足厥陰之脈:足厥陰之脈沿著大腿內側陰股進入毛中,連絡陰器而抵達小腹從脅肋部與肝相連,寒邪侵入脈中,則血脈凝澀而脈道緊急,所以脅肋與少腹牽引作痛。
寒厥之氣侵襲到陰股,氣血不和而累及少腹,就會導致陰股的血脈凝滯,在下相引,所以腹痛連於陰股。
寒邪侵襲到小腸膜原之間、絡血之中,就會使絡血凝澀不能流注於大經脈,因為血氣滑留不能暢行,所以時間長了就會成為小腸氣。
寒邪侵襲到五臟,壓迫五臟之氣逆而上行,就會使髒氣上越外洩,陰氣在內衰竭,陽氣不能進入,陰陽阻隔不通,所以會突然疼痛昏死,不省人事;如果陽氣恢復,陰陽能夠相接,則可以甦醒。
寒邪侵襲到腸胃,就會壓迫腸胃之氣逆而上行,所以會出現疼痛並且嘔吐。
寒邪侵襲到小腸,小腸是受盛之腑,一旦失去其受盛作用,因為受寒而使陽氣不化,水谷不得停留,就會洩瀉而腹痛。
如果是熱邪蓄留在小腸,就會發生腸中疼痛,由於內熱傷津而感到發熱口渴,糞便堅硬難以排出,就會腹痛而且大便不通。
黃帝問:以上所說,都是從問診中可以瞭解的。那麼通過望診可以瞭解哪些病情呢?岐伯說:五臟六腑在面部各有所對應的部位,觀察面部五色的變化就可以診斷疾病,黃色和赤色主熱,白色主寒,青色和黑色主痛,這就是通過望診可以瞭解的情況。黃帝問:通過用手切診而瞭解病情是怎樣的呢?
岐伯說:要看他主病的經脈,然後以手循按,脈象堅實的,是有邪氣結聚;氣血滯留的,脈象必定會充盛而高起;如果脈象陷下,表明是氣血不足,多屬陰證。這些都是可以用手切按循得知的。
黃帝說:講得好!我已知道許多疾病的產生都是氣機失調引起的,如暴怒則氣上逆,高興則氣渙散,悲哀則氣消散,恐懼則氣下陷,遇寒則氣收斂,受熱則氣外洩,受驚則氣紊亂,過勞則氣耗損,思慮則氣鬱結。這九種氣的變化各不相同,都會導致什麼疾病呢?
岐伯說:大怒就會使肝氣上逆,血會隨著肝氣向上逆行,嚴重時還會嘔血,或是因為肝氣乘脾而發生飧洩,所以說是“氣上逆”。高興就會使氣和順而志意暢達,容衛之氣通利,所以說是“氣緩”。悲哀太過就會心繫急迫,因為悲是肺所主的情志,所以悲傷時肺葉就會脹起,又因為上焦閉塞不通,營衛之氣就得不到佈散,熱氣喻閉於中而耗損肺氣,所以說是“氣消”。恐懼就會使精氣下卻,精氣下卻就會升降不交,所以上焦會閉塞,上焦閉塞,氣就還歸於下,氣鬱於下,下焦就會脹滿,因此說是“氣下”。寒冷之氣侵襲人體,就量外出,致使氣隨津洩,所以說是“氣洩”。受驚會使得心悸動而無所依附,神志不能歸心中疑慮不定,所以說是“氣亂”。勞累過度就會氣動喘息,出汗過多;喘息就會使內氣地汗出過多就會使外氣越,內外之氣全部洩越,所以說是“氣耗”。憂思過多就會使心氣凝清精神偏滯,不能暢行周身,導致正氣滯留而不能運行,所以說是“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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