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1 失落的皇子劉封之一,名門之後,入室劉備,蜀漢軍界之新星

蜀漢創始人劉備,二十三歲便與關羽、張飛等遊俠們一同參與鎮壓黃巾之亂,進而開啟了他的政治生涯。然而劉備兜兜轉轉,走遍了大江南北,始終沒能混出個什麼名堂,絕大多數的時間都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東漢建安六年(公元201年),是劉備起兵以來第十七個年頭,此時的他已是個中年大叔,剛剛被曹操痛打一頓,南下逃竄,投靠割據荊州的諸侯劉表。對劉表而言,劉備的投奔是一個雙面刃。一方面多了個替死鬼幫他擋住來自北方的侵擾,何樂而不為;但另一方面劉備雖然開疆闢土上的能力差強人意,但聲望放眼天下卻是數一數二的響亮,這讓劉表原本在合縱連橫下相對穩定的荊州政局,增添了不少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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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表性格上與河北霸主袁紹有共通之處,都是"外寬內忌",再加上劉表在戰略上與劉備的根本不同,這都讓劉表很難不去提防劉備這位貴客。劉備基於和曹操的過節,多次力主劉表應該配合袁紹出兵夾擊曹操,但劉表卻絲毫不想淌袁曹之爭的渾水,只要能管好荊州就善哉善哉了。那麼劉備是如何看待劉表的呢?事實上,就既有的歷史記載來看,劉備恐怕也不像小說《三國演義》所描述的那樣充滿著仁義。劉備未必有取代劉表成為荊州之主的野心,但劉備能在亂世當中立足,恐怕揩揩油挖挖牆角是在所難免。劉備在劉表底下擔任客將七年,在這七年之中,劉備充分發揮了其向來擅長的寄生戰法,除了與劉表有姻親關係的本土大族堅決反對劉備之外,不少自北方避難的士人以及當地的知識分子,不同程度地與劉備暗通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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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封,或許也是劉備紮根荊州計劃的其中一環。當劉備駐紮於荊州北部的新野時,身邊沒有子嗣。劉備以延續香火為名義收養了劉封作為義子。《三國志·劉封傳》中,簡單地描述了劉封的生平:"本羅侯寇氏之子,長沙劉氏之甥也。"這麼點內容,很難去釐清劉封的身家背景,只能從旁推敲出一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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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從"羅侯"開始,顧名思義就是封地位於荊州長沙郡羅縣(約今湖南汨羅)的侯爵。綜觀東漢一朝,曾經受封為羅侯的有兩人,一個是漢和帝時期的竇瓌,另一個是漢安帝時期的鄧騭。這兩位羅侯又有兩個共通點,一是他們皆為東漢開國功臣後代,二是他們都因罪被徙封到羅縣。可見當時的羅縣相對落後,在那邊當侯爵大概並不如意。從這些有限的信息鏈接到第二個關鍵詞"寇氏",東漢有位開國功臣寇恂,其孫女便是鄧騭的妻子,寇氏與羅侯之間的關聯也就到此為止了。劉封的父祖究竟是不是可以上溯到寇恂,目前沒有確切證據但判斷應該是寇恂的旁支。至於劉封的母系"長沙劉氏"則比較單純,可以一路追溯到西漢景帝時期的長沙定王劉發。劉發為漢景帝劉啟的六子,而劉備的祖宗中山靖王劉勝則為漢景帝的九子,如果硬要扯親戚關係的話,劉備本應是劉封的超遠房舅舅或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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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王一脈到了東漢,便降封為臨湘侯,一直到代代相傳到劉封的母親。有趣的是,東漢光武帝劉秀是長沙定王劉發的直系子孫,因此單就血緣上而言,劉封距離東漢皇室的距離比劉備更近。臨湘隔鄰就是羅縣,所以基於地緣上的關係而聯姻可以理解。總而言之,劉封就是被貶謫的功臣之後與旁支宗室共同打造的結晶。雖然算是有點身份地位,但在荊州大概是沒什麼實質權力,這樣不上不下的位置,正是劉備深耕荊州的最好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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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三國志.劉封傳》的記載來推算,劉備收劉封為義子的時候,劉封大概已經有六、七歲了,剛剛初涉世事。本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寄寓荊州的劉備本就沒有什麼長遠規劃,未來該何去何從也不清楚,所以收養一個適合的孩子作為繼嗣,表面上看起來既正常且單純。然而不久後劉禪的誕生,讓劉封的處境開始變得不太正常。之後諸葛亮初出茅廬,為劉備擘劃三分天下之計,劉封的命運變得不再單純了劉備收養劉封為子,代表著傳宗接代的使命完成,也藉此與荊州上流階層建立了更緊密的關係;而劉封從一個沒落貴族的後裔轉變成流浪軍閥的繼承者,在當時看來也是半斤八兩、不賺不賠。就當時的社會風俗來看,劉備的決定再正常不過。就像諸葛亮雖然結婚得早,由於前半生大多忙於政事,因此到了不惑之年時仍然膝下無子,諸葛亮為此特地請求在孫吳仕官的兄長諸葛瑾,將其次子諸葛喬過繼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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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代的人大概覺得過了四十歲,要再有孩子就困難了,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無論如何都必須向列祖列宗交代。約莫在劉封十來歲時,他的弟弟劉禪誕生了。從那時起,劉封的嗣子地位就註定要拱手讓出。雖然劉封不再擁有繼承者的身份,但劉備並沒有因此忽視冷落劉封,反而是相當有計劃性地培育訓練,加上劉封本身"有武藝,氣力過人"

的特質,也就自然而然地向武將之道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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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個題外話,關於劉封、劉禪這對兄弟的名字,合起來便是"封禪"這件事,相信是許多人感到好奇的八卦話題。封指的是祭天,禪指的是祭地,封禪單就字面上翻譯就是祭祀天地,只是這檔事通常都由君王來執行,而且秦始皇嬴政搞得特別盛大,於是封禪幾乎成為了帝王的代名詞。由於劉封成為劉備義子時,劉禪尚未出生,因此劉封這個名字,應該是劉備重新為他取的。劉備為什麼要選封禪二字,不少坊間的說法將其解讀為劉備早在寄寓荊州的時候,就已有了稱帝的野心。至於這樣的說法是否為真?就目前記載來看其實是無從判斷的。但個人認為,那時的劉備貧弱到連一塊自己所屬的領地都沒有,即便當時劉備抱持著那樣的想法來為劉封、劉禪命名,恐怕也是自我期許、嘴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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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群雄並起,不管是盤踞河北的"黑山賊"張燕,抑或是遊走青、徐二州的"泰山寇"臧霸,這類遊俠性格強烈的割據勢力,幾個大頭都會有另取別名的習慣。例如張燕自詡身手敏捷,因此自稱"張飛燕",而臧霸也有"奴寇"這種看似貶詞但聽起來很煞氣的渾號。劉備的發跡,某程度而言也頗有遊俠的氣息,因此也有一說,關羽、張飛、趙雲等早年便跟隨劉備的將領,他們名字很有可能是自己或劉備另外取的。畢竟羽、飛、雲三字皆可連結到天空、飛翔的涵義,未免過於巧合。假如此說法為真,那麼劉封、劉禪的命名原因,也就不難理解了,只是為了耍酷而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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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題,劉禪的出現或許對劉封來說是個無法避免的遺憾,然而劉封卻也跟上了劉備政治事業一飛沖天的高峰期,這讓劉封年紀輕輕便擁有許多人一輩子都盼不到的機遇。到了東漢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此時的劉封不過二十來歲,已經成為劉備麾下的得力戰將,能與經驗豐富的老將如張飛來分進合擊,儼然成為劉備陣營的冉冉新星。在入蜀戰役結束之後,劉封因戰功獲封為

"副軍中郎將",雖說還不到將軍的級別,但也是可以進行獨立作戰的部隊統帥了,而"副軍"的名號,相信應是考慮到劉封年紀尚輕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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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9年),劉備在漢中與親率大軍前來的曹操對峙,這段期間出現了一場次世代的對決。當時劉備派遣劉封前往曹操大營進行一次挑戰,曹操見狀,不禁大怒道:"劉備這個賣草鞋的小子,膽敢派自己的義子來對付我,看我還不叫黃鬍鬚(指其三子曹彰)的過來給你們一點顏色瞧瞧!"在真實歷史上,曹彰出兵修理劉封僅存在於曹操的想象中,因為曹彰還沒能來得及前往漢中,曹操就已經先受不了而下令退兵了。然而小說《三國演義》完美實現了曹操的心願,曹彰僅用了三回合便把劉封打得落花流水。這其實對劉封有點不太公平,如果單就歷史記載來判斷,劉封和曹彰若真的打起來,應該是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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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甫拿下漢中,隨即又派遣劉封率兵支持房陵(約今湖北房縣)、上庸(約今湖北竹山)、西城(約今湖北安康)三郡的戰事。得此三郡對劉備陣營的未來發展,有著如虎添翼的效果。一則將漢中與當時關羽所鎮守的荊州南郡連成一線,在軍事調度上更加靈活;二則位處前線,得到此地亦可增加曹操佈防上的壓力;三則房陵、上庸、西城皆處於河谷,三地又連結成一個狹長型河谷,就像一座大型天然堡壘,易守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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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三郡均順利被劉備勢力所控制,而劉封升任為副軍將軍,成為三郡實質上的軍事總司令。此時劉封年紀才三十出頭,不僅戰功顯赫,而且又有主君義子這樣的尊榮身份,前途一片光明。然而這片光明,還不到一年就迅速黯淡,接下來等待劉封的,是難以承受的黑暗。

欲知是何黑暗,敬請關注,明日為您分解這段暗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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