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孔子的“第二故鄉”?愛吃辣的衢州,如何走出杭州獨大的陰影

孔子的“第二故鄉”?愛吃辣的衢州,如何走出杭州獨大的陰影

【圖說:1940年,日軍“731部隊”在衢州通過空投實施細菌戰,這成了衢州慘痛記憶之一。王千馬攝】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寫這首詩的白居易,杭州人自然不會不熟悉,因為他當過三年的杭州市市長。那個時候,他“最愛湖東行不足”,後人為了紀念他,就把他經常走馬的白沙堤,命名為白公堤,或者就叫白堤。因為和西湖有著緊密的關聯,所以白居易一提“江南”,我們總會不由自主地替他想到西湖,想到杭州,但是江南吸引他的,除了杭州,還有浙西的衢[qú]州。

唐貞元四年也就是公元788年,白居易的父親白季庚(729年- 794年)因對社稷有功,被授予衢州別駕(相當於現在衢州市副市長)一職,此時方16歲的白居易也得以隨行,與父寓居衢州,一待也是三年。

這讓他深陷衢州的山水之間。面對具有丹霞風貌,有著飄渺煙霞的江郎山,他曾生出了“安得此身生羽翼,與君來往共煙霞”的感嘆,意思也就是,我恨不得自己也能生出一對翅膀來,要天天和你一起翱翔在祖國的藍天白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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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江郎美景】

如果說白居易是機緣巧合,但其他的唐朝詩人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們大多是主動找上門來。

像“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苦吟詩人孟郊(751年-814年),便因為生活潦倒、屢試不第,所以跑到這裡來找點心靈的安慰。

今天位於衢州鬧市區的崢嶸嶺果然給了他一個親切的擁抱,“古樹浮綠氣,高門結朱華。”看看這詩就能想象當時的美好。

來這裡的還有不少人,劉禹錫也是疑似的一個,在《答衢州徐使君》中,他不僅知道衢州的爛柯山(原名石室山,民間故事說,晉時有一叫王質的樵夫到此砍柴,見二童子下圍棋,一局未終,斧柄已爛,回村後才知已過數十年),而且還知道衢州的土特產——白紵也就是苧麻織成的布,以及青箱也就是用毛竹編織的書箱,可見他對衢州很知根知底。

至於衢州的徐使君,則是劉禹錫的患難之交,徐放。儘管在《唐書》中並無傳記,名聲比劉禹錫相差不止一點半點,但衢州人民對他是心存感激的。元和九年(公元814年),徐放由台州刺史遷任衢州刺史。正是在他手上,修繕了龍游靈山的徐偃王廟,併力邀韓愈撰寫了《徐偃王廟碑》。自此,衢州的大地上便留下了韓愈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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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徐偃王廟碑》上截碑文拓片】

這也讓衢州的名字,自此和唐朝諸多的大家、大詩人相互粘連。只是,遠離中原,也讓唐高祖武德4年(公元621年)始設的衢州,名聲始終沒有那麼響亮。但是在當時要想找到它,卻也沒那麼困難。

白居易所吟哦的“江水”,就將杭州和衢州一脈相連。

曲阜之後,衢州成了擁有“孔氏家廟”之地

衢州,在今天浙江的西部,也是金(華)衢(州)盆地西端。有段時間,吾球君喜歡選擇從杭州坐普快去成都,過義烏、金華,便進入衢州,然後再一晃,就到了上饒的玉山。早在上個世紀20年代,浙江紳商籌備修建的浙贛鐵路,便因為其西接江西,就打此經過。除此之外,衢州的南北還分別與福建、安徽接壤,向南望是武夷山,向北望則是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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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通過“侵華日軍浙贛細菌戰受害區示意圖”瞭解衢州地理位置,大色塊中的衢縣即為今日衢州】

作為浙、閩、贛、皖四省交界之處,衢州自古就有成為邊際交通樞紐和物資集散地的可能。讓這個可能變成現實的,是衢州在鐵路之外,還有眾多的水水。

最有代表性的是衢江。很長時間內,浙江人都不願意正對新安江是母親河錢塘江源頭的現實,畢竟新安江來自外省,讓外省的江代表浙江,從感情上有點接受不了,所以他們又給錢塘江找了個源頭,那就是衢江。

衢江從開化馬金溪起至雙港口後,眾流歸一,隨後經龍游,在蘭溪的馬公灘納入金華江,改稱蘭江,再北至建德梅城的三江口時,適遇自徽州迤邐而來的新安江,兩源合一成“錢塘江”(其中有一段名為富春江),自此聲勢更是浩大,穿杭州而過,直奔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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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從“衢江航運開發示意圖”看衢江到錢塘江大致流域】

不管是以衢江還是新安江為源頭正宗,但陸路相近、水系相連,讓衢州成了中轉要地、交通要道。當年有徽州商人葉維嘉攜家眷自歙縣乘船來衢州,從擺小鹽攤開始,繼而兼營糧食生意,再創設店號,最後打下了巨大的家業。其後人葉仕衡一家更是被稱為“葉半城”。

更多的詩人也紛紛湧到浙江。有些人像李白,從杭州渡錢塘江,然後一直往東,到台州的天台朝聖,是為“浙東唐詩之路”,但也有人則像孟郊那樣溯江而上,過桐廬,然後直撲衢州,是為“錢塘江唐詩之路”。

這種便利的交通,讓人直把衢州作杭州。事實上,在宋高宗趙構南逃杭州,並於1129年權都(臨時定都)臨安府時,衢州便是臨安的輔郡。相對於曾一度被金兵所毀的杭州,衢州卻未遭兵燹([xiǎn])。這也讓衢州在宋朝南渡時,成為一個文化薈萃之地,尤其是孔氏家族的遷入,給衢州打上了一枚至今尤為珍貴的標籤——南孔聖地。

孔氏家族是隨著宋高宗一路南下的。作為封建帝制的“國之重器”,孔子第47代嫡長孫、衍聖公孔端友讓弟弟孔端操留守闕里——也就是孔子故里山東曲阜,自己則恭負孔子和亓官夫人楷木聖像,與從父也就是叔父孔傳等28戶族人,追隨著宋高宗東奔西跑,一路歷經千辛萬苦。真可謂頭可斷、血可流,信仰不能丟。到了浙江之後,他們也需要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宋高宗後來就將衢州賜給了這些孔氏族人。

也許這些族人一開始並沒有把衢州當作自己的家,就像杭州一開始也只是被當成了“行在”,但誰知南宋坐穩了杭州,就再也沒有打回去。

衢州就這樣從一個過度地,變成了目的地。南遷的孔氏族人只好在這裡紮根繁衍,並慢慢愛上它。到元十九年(公元1282年),朝廷甚至認為“寓衢者為大宗”,元世祖遂詔衍聖公孔洙入覲,命他載爵歸魯。但孔洙不願意聽命於這些征服者,以先祖廟墓在衢,讓爵於曲阜族弟孔治。這個舉動甚至還得到了元世祖的稱讚,“寧違榮而不違道,真聖人後也。”

不過,讓爵也意味著南宗成為普通平民,但他們樂得其所,日後也以平民教育為己任,世為儒官、書院山長者,前後相望,歷四百餘年。也正是得益於他們的堅守,儒學南漸,而理學北傳。到明正德元年(公元1506年),武宗準衢州知府沈傑奏請,授予孔子59世孫孔彥繩為翰林院五經博士,子孫世襲。自此至民國廢除世爵,先後襲封了15世五經博士。不過,儘管沒有爵位,國民政府改授孔氏南北宗為“奉祀官”。

也正因為這樣的因緣,讓衢州成為了全國除曲阜之外,擁有孔氏家廟的城市。其基本上仿山東曲阜的規制建造,亦分孔廟、孔府兩部分。

不過在數百年來的歷程中,家廟曾三易其址,今天它在衢州的位置,為新橋街,街的對面,便是崢嶸嶺所在的府山公園。

孔子的“第二故鄉”?愛吃辣的衢州,如何走出杭州獨大的陰影

【圖說:孔府家廟。王千馬攝】

這不禁讓人感嘆,時光有如魔力的手,竟然將歷經數千年的孔聖文化,與錢塘江唐詩之路,巧合地匯聚在了這麼一個點上,卻絲毫不給人有突兀之感。

它們的結合,讓這個城市變得溫文爾雅。漫步在這個城市,你會發現到處可見這樣的宣傳語,“衢州,一座最有禮的城市。”一開始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看到孔氏家廟,以及府山公園樹立的巨大孔子像,你也許會明白,這並不是拍腦袋想出來的。

但是,如果說衢州只是個有禮的地方,也許我們也會誤讀這座城市,畢竟,在普遍喜歡清淡的浙江,它卻是一個嗜辣的特殊存在。

兩個吃辣的高手,讓這座溫文爾雅的城市勃發血性

在衢州的美食中,一定少不了這三頭一掌,鴨頭、魚頭、兔頭,和鴨掌。它們無一不和辣掛鉤,一定會讓你辣得懷疑人生,卻甘心死去活來。

猜測衢州嗜辣的緣由,或許在於其山水眾多,溼氣為重,所以以辣驅溼。但吾球君更認為,衢州吃辣正在於它有著眾多的近鄰,像江西其實就是大隱隱於國的吃辣高手。

孔子的“第二故鄉”?愛吃辣的衢州,如何走出杭州獨大的陰影

【圖說:衢州三頭一掌】

正如吃辣的四川,連談個戀愛,耍起個朋友,成都妹兒都能將嬌羞的“討厭”,不由自主地表達成“搞個剷剷”,而男人們大多個子並不高大威猛,慣常“耙耳朵”,但組成的“川軍”,卻能在抗日戰場上,可以“血戰到底”。

所以,我們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這個溫文爾雅的城市,會在抗戰中成為浙江乃至整個中國的“焦點”——在整個抗戰期間,浙江死亡人數為四十萬人左右,衢州的死亡人數為十萬零八千兩百三十人,超過了四分之一;在浙江斃命的日軍少將以上軍官有3人,其中有2個就是在衢州斃命的。

不同於宋朝南渡時被金兵忽略,抗戰時的衢州,卻因為日軍的飛機大炮的存在,而處在被時刻打擊的危險之中。更重要的是,隨著浙贛鐵路中的杭江鐵路(杭州到玉山)在1934年1月正式通車,讓進出衢州多了一個通道。其中,杭江鐵路的起點站,正是錢塘江邊站。

幾乎就在鐵路全線通車前後,今天位於衢州市區的衢州機場,也開始修建。一開始未作國防之用,時修時停,規模不大,但隨著杭州的筧橋機場在抗戰時失守,它的作用立時就顯現出來。尤其是在1941年太平洋戰爭之後,美國人加入戰局,他們將衢州機場視作盟軍轟炸日本本土最理想的軍事基地。這也讓它更加成為了日本人的眼中釘。

和上海打了兩次淞滬會戰相似,衢州這片土地,也在抗戰期間,同樣打了兩次會戰——一次是日本人在1942年挑起的浙贛會戰,一次是日本人在1944年挑起的衢(州)龍(遊)會戰。但不管對方是來勢洶洶,還是秋後螞蚱,衢州軍民都表現出了一體同心的英勇。

為了保證機場能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衢州全民動員,面對任務巨大、飢疲疾病肆虐,而無所畏懼,“長官的命令要怎麼辦,就得絕對去做,流血犧牲,就是我們最後的責任。”但讓人無奈的是,為了不讓機場落入敵手,民工們上午還在搶修未完工程,下午又接來破壞的命令。

與此同時,中國軍隊為了保護機場,保護家園,也在浴血奮戰。雖死傷無數,卻無一人投降。在歷時十餘天的仙霞關血戰中,日軍不僅付出了1000多人傷亡的慘重代價,指揮官龜田大佐也被一炮擊斃在“落馬橋下”。

而在他被擊斃之前,日軍第15師團師團長酒井直次中將,就在進攻衢州途中,在蘭溪城下踩中地雷,被炸身亡;和他一起奔赴鬼門關的,還有在衢(州)龍(遊)會戰中率第六十二旅團的橫山武彥(當時為少將,後追贈中將)——他正是當年殺害張自忠將軍的元兇,天理昭昭,他被斃在龍游城外的獅子山山頂上。據說他當時騎著白馬站在黃昏的山崗上,結果暴露在中國軍隊的視野裡,於是重機槍被集中起來向他一頓招呼。

不過,儘管取得了一定勝利,但衢州還是數次被攻佔。衢(州)龍(遊)會戰中,隨著城牆被轟塌,守城的78團守城官兵,被破城而入的敵人給逼到靠近衢江的水亭、西安門附近城外一帶,三面受圍,彈藥又得不到補充,但誰也不願意作俘虜,紛紛跳進了正在漲水的衢江。因水急浪高,許多人被江水吞沒,而日軍更是在城牆上架起機槍,還派出了三架飛機,瘋狂掃射,一時間,衢江上浮屍蔽江,鮮血染紅了江水。整個78團官兵,除少數倖存者外,大多壯烈犧牲。

說起這78團,正屬於川軍26師。26師在抗日戰爭中是一支能打的部隊,被稱為“雜牌中的嫡系”。

兩個吃辣的高手,在衢州聯手上演了一場氣吞山河的圖景。它無疑激勵了中國軍隊反擊的決心和意志。

孔子的“第二故鄉”?愛吃辣的衢州,如何走出杭州獨大的陰影

【圖說:衢州當地紀念館中關於衢州會戰的介紹】

也就在日軍的肆虐之中,孔氏家廟在劫難逃,家廟中樂器、禮器被擄略一空。為了保護孔子及亓官夫人楷木像這一珍稀寶物不落入敵手,奉祀官孔繁豪再次揹負聖像,輾轉浙南龍泉、慶元,並將其密藏山區。抗戰勝利,聖像方才迴歸孔氏家廟。

不過,考慮到聖像來自曲阜,而此時的中國已是“全國一盤棋”,1960年,它又一次北上。這一次的路程,卻是無比順利。

不管如何,穿越數百年時空,楷木像的境遇,折射出中國曆經的艱辛和多舛,但終究會欣欣向榮。

今天,當吾球君站在二百餘公里的衢江岸旁,看水奔湧而過,彷彿看見,那上面流淌的不僅是詩,而且還有中國人的血性,以及這座城的外柔內剛。

但讓人有些無奈的是,作為錢塘江的源頭,它的濤聲在穿越歷史之後,卻像自己所經過的這座城市一樣,漸漸變得有些靜默。相反,原先只是杭州城邊緣地帶的錢塘江,被這個城市納入為自己的“內河”之後,卻日發的波瀾壯闊。

昔日臨安輔郡,今日再次“投靠”杭州

如果不是為了重走一下“錢塘江唐詩之路”,不是為了在建國70年回望前人為了我們這個民族的未來而付出的心血,吾球君已經很久沒有經過衢州這個城市了。

儘管早就有機場和鐵路,但比起航班眾多的杭州蕭山,衢州機場起了個大早,卻趕了個晚集。今天的衢州機場,依舊軍民共用。吾球君登機之時,機場便有廣播提醒,禁止拍照。

鐵路曾經給過吾球君和衢州接觸的機會,但是,隨著從杭州出發的動車增多,吾球君要想西往,基本上不需要再繞道衢州,直接奔南京、合肥,然後武漢、成都。在中國的鐵路進入四通八達的高鐵時代之後,衢州這個四省通衢,已經不再是一種主要選擇了。

說起來,這不是衢州自己的問題,而是它所處的整個區域的問題。儘管近鄰眾多,但衢州所依的江西,是經濟欠發達的省份,而徽商倍出之徽州文化圈,更是在安徽融入長三角的大發展中,落後於合肥、蕪湖、馬鞍山,成為經濟窪地。再向南看,儘管福建的經濟實力在國內還算可以,但是它緊鄰的卻是福建這個長子中的矮子——福建南平。2018年的福建各市GDP,南平叼陪末座。相反,成績前四的孩子,都集中在沿海地帶。

以前,衢州有了內連大陸腹地的優勢,但在沿海發展,以及沿江(長江)發展相繼成為中國發展戰略重心之後,竟然成了一個少人疼的孩子。

對衢州還有一個不太“利好”的是,在各大城市加大招商引資的當下,衢州卻因為是錢塘江的上游,所以在環保上要求又變得特別嚴格,導致今天的衢州,製造業算不上有多好,它們引不進來,別人也不敢去,到最後,拿得出手的企業沒有幾個,能說得出名的也就是老國企巨化,以及以“全球木門製造專家”為己任的江山歐派。

孔子的“第二故鄉”?愛吃辣的衢州,如何走出杭州獨大的陰影

【圖說:創建於1958年5月,原名衢州化工廠的巨化,是全國特大型氟化工先進製造業基地之一】

相比之下,一脈相連的杭州卻風生水起。就連一個小小的濱江,都集中了阿里巴巴、吉利、眾泰、海康、大華、華為、UTC行家等數家知名企業。在強省會時代下,杭州不僅坐擁豐富的旅遊資源,更從全省乃至全國虹吸了大量資金,和人才,而創業更是成為這座城市生生不息的基因。它的兇猛發展,讓人幾乎都忽視了浙江的其它幾個“大州”——台州和溫州,它們在今天的輿論場中都有點歸於沉寂,更遑論地理優勢急劇縮水的衢州。

今天,也有很多衢州人痛心疾首,為什麼衢州發展不起來,甚至對自我的期望值都低到塵埃裡——2018年的一份城市排行榜單,衢州成了70個三線城市中排名靠後的一位,這竟然讓這裡“喜大普奔”,“要撒花!要鼓掌!要喝彩!”要知道,杭州現在連二線城市都看不上眼了。

這種自我矮化,顯然不應該是衢州人的日常心理。這也絕對不屬於“最有禮”中的內容,沒有誰認為這是一種謙讓的品德。

別忘了,這裡的人勇於挑戰辣,也有著英勇之風,就是把他們放在改革開放的歷程中,也一定會做出自己的成就。吾球君知道有這樣一位縣委書記,正是衢州人。他就是“義烏小商品市場的催生培育者”謝高華。1982年,他從衢州當地調任義烏當任縣委書記,剛到任一個多月,就被一位農婦堵在了大院外的馬路上。農婦當著他的面質問他,老百姓窮得沒飯吃了,政府為什麼不讓他們擺地攤?這讓他深受觸動。在認真調研之後,他決定冒著可能被定性為“投機倒把,走資本主義道路”而丟烏紗帽的風險,開放義烏小商品市場,並制定了“四個允許”的政策。一個享譽全球的傳奇市場就此啟幕。

其實,只要這個時代願意給衢州機會,衢州人也一定能還大家一個驚喜。今天的衢州,也在努力變“路徑依賴”為“模式創新”。吾球君想提請大家注意的是,在杭州城西的未來科技城,出現了一塊衢州的“創新飛地”——衢州海創園。

這個海創園,也是浙江生第一個跨行政區建設的“創新飛地”,根據約定,入駐海創園的企業,可享受杭州的“同城待遇”,而產業落地衢州,又可享受到衢州優惠政策。這樣一來,將杭州的人才、資金,與衢州的產業有機地整合在了一起。

既然衢州的發展,一時半會都脫不開杭州那巨大的“陰影”,那麼,不如順其自然將自己與杭州深度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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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位於杭州的衢州海創園】

事實上,就連巨化這樣的老國企,也認識到了杭州對自己的重要——在將生產基地依舊放在衢州的同時,卻將公司決策中心,也轉移到了杭州。

這樣的蓄力借勢,也一定會讓衢州的再出發,無疑尋找到了自己的一條獨特路徑。它不僅更靠近市場以及全球化競爭的前沿,同樣也得力於杭州的數字經濟,而讓自己得到反哺。

今天的衢州,在數字經濟製造業上開始有了迅猛發展。為了牢牢抓住這一機遇,當地還正式印發《衢州市大力發展數字經濟智慧產業實施意見》,明確規定,以“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為主線,對數字經濟企業在技術研發投入、市場應用推廣、人才培育引進、產業基金扶持、企業掛牌上市等各方面給予重大支持。

因為雲計算和大數據技術全面提升了基層治理現代化和服務群眾水平,衢州順其自然地成為了中國首批“雪亮工程”試點城市;此外,它還成為中國首個阿里農村淘寶體系縣域全覆蓋地級市和浙江省首個與阿里巴巴深度合作示範市……

這些讓人對衢州的未來充滿著遐想。同時,衢州多年保護下來的青山綠水,也開始讓衢州挖到金山銀山。它的山,和水,以及在2018年達88.8%的市區空氣質量優良率,讓當地的媒體又一次豪情勃發,宣示自己提早進入了“三生三宜”的一線城市。

三宜為宜居、宜業、宜遊,三生則是生態、生產和生活。它們無疑日發成為城市化過程衡量一個城市的重要指標。

吾球君理解衢州在多年壓抑之後的情感。當然也希望衢州能真正做到自己的“三生三宜”。這樣的城市,一定會吸引杭州在內諸多小夥伴的傾心。隨著杭州到衢州的高鐵全線開工,且預計於2022年建通車,杭衢一體化更加成為現實。

儘管陸上有著無與倫比的加速度,但是,吾球君也相信,衢州的再發現,也一定會讓錢塘江的詩路,依舊會在今天,被反覆惦記,並被重走。

孔子的“第二故鄉”?愛吃辣的衢州,如何走出杭州獨大的陰影

【圖說:衢州有禮】


孔子的“第二故鄉”?愛吃辣的衢州,如何走出杭州獨大的陰影

採寫 | 王千馬(中國企業研究者,中國商業地理寫作第一人。出版有小說《媒體這個圈》、《無所適從的荷爾蒙》,主編有《無法獨活:致喂大的年輕人》、《不焦慮的青春》,近年來相繼推出《重新發現上海1843-1949》、《海派再起》、《寧波幫:天下第一商幫如何攪動近代中國》、《盤活:中國民間金融百年風雲》、《玩美:紅星美凱龍30年獨家商業智慧》、《紫菜爸爸》以及《新制造時代:李書福與吉利、沃爾沃的超級製造》、《大國出行:汽車裡的城市戰爭》等作品。)

圖片|除特別註明外,均來自網絡

製作 | 粉紅女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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