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1 独臂“神鹰”——听奶奶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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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神鹰”——听奶奶讲故事

去年,操劳了大半生的奶奶因脑出血住进了医院,因为抢救及时,没危及生命,却留下了后遗症,现在的奶奶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奶奶是经历了旧时代到新时代过渡的一代人,没有多少文化,只是在扫盲的时候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小时候奶奶给我讲过很多故事。说是故事也许并不确切,很多都是奶奶亲身经历或听老辈人讲起的事情。

一、独臂“神鹰”

这个“神鹰”也许就是沈英吧。

奶奶提起他和太姥爷的一次经历有关。当时太姥爷和人去外村贩辣椒,回来的时候赶上了“跑情报”。可能是八路军和日本鬼子打了起来,战场应该在关帝庙附近吧。仗打得很凶,太姥爷和同村一个人躲在了关帝庙的一户人家,这家人把家里的棉被放在炕沿上挡子弹,几个人藏在炕沿底下。仗打完了,这家院子的篱笆上、窗台上到处都是子弹壳。太姥爷和他的同伴离开这里的时候,把扁担忘在了这家,也正是这样才捡了一条命。他的同伴可能是担心家里吧,就先走了,在路上正遇到沈英带着伪军打扫战场(应该是八路军撤走了),以为他是八路,喊他站住,他吓坏了就跑,沈英开了一枪,正打中了要害。太姥爷回去报信的时候,还遇到一个受伤的伪军,求太姥爷给他找水喝,太姥爷害怕,把他背到了水井边,给他打了一桶水后就跑了。路上还捡了一辆自行车,他不会骑,推回了家,太姥姥害怕,又把自行车交给了村里的保长。

后来,奶奶告诉我,说这个“神鹰”原是给一个大户人家看坟的,一个人在义地里,有一杆猎枪,平时就爱打鸟。时候长了就练出了一手好枪法。开始是当了伪军的,可能在那时吧就折了一条胳膊。后来,被八路军俘虏了,被争取了过来。后来又叛变了。打死平民的这次应该是第二次投敌。后来被俘,据说是活埋的,不知是真是假。

二、薛家铺的由来

听奶奶讲,她的姥姥家是薛家铺的第一户人家。奶奶的姥姥家姓薛,是一个大户人家(用奶奶的话讲叫“大地主人家”)。有一年发大水,这个大户人家的上百亩地和房子都被水冲毁了。说到这场大水,奶奶是用一个带有神话色彩的故事表现出来的:这个大户人家长房的两口子行为不端,男的好赌成性,女的好吃懒做,于是惹怒了河神,河神派了一些有灵性的大乌龟去惩罚这家人。这些大乌龟在河里排成一行,拦住了河水,于是河就决堤了,正好淹没了这家人的土地和房子。于是这家的两个儿子都一无所有了。

这家的大儿子和儿媳流落街头,成了乞丐。二儿子和二儿媳(也就是奶奶的姥姥)借住在和二儿媳娘家关系好的一个地主家的门房里。过了段日子,两口子见地主来来往往的客人都是有钱人,自己这么寒酸,住在人家门房,会给人家丢脸,就想搬走。可是,去哪里呢,二儿媳哭着回到娘家,向两个哥哥求助。两个哥哥每人送她了两亩地和几棵树。两口子就在地边上搭起了一个窝棚,用树做四个角的支撑,中间用剥净的高粱秫秸连起来抹上草泥做墙壁,这就算有了个安身之所。不久,长房两口子无处可去,就来投奔他们。可是,只有一间窝棚,嫂子小叔、大伯弟媳怎么能住一起呢。于是二儿媳又从哥哥那里要了几棵树,搭了一个同样的窝棚,这样一家人才算安顿下来。长房的两口子经历了这次变故也吸取了教训,改了恶习,一家人省吃俭用,逐渐盖上了土坯房,置下了十几亩土地,后来又盖上了砖房。渐渐的周围的住户也多了起来。因为这家人姓薛,当初这里只有两个窝棚,方言里边叫“铺”,所以这里也就叫薛家铺。

三、直奉战争

据说直奉战争曾在乐亭打过,具体是哪年无从考证了,从相关资料上看应该是第一次直奉战争。战场应该是在乐亭城北代张庄一代。当是直系军队驻扎在乐亭县城及城北杨铁庄至救阵一线。奉军应该驻扎在汀流河以南,徐家房子一代。

据奶奶给我讲,当时打到最后,奉军的后勤补给供应不上了,而且人员消耗也相当大,有些支撑不住了。就想侦察一下直系军队的粮草是不是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但直系军队封锁很严,县城附近的老百姓不许往北走,探听不到消息,自己的探子不了解当地情况,说话不是当地口音,又容易被敌军视破。于是,奉军的一个侦察连长以四袋白面两块大洋的代价找了一个当地小伙子(奶奶的舅舅)帮他们去侦察。小伙子以串亲戚的名义从徐家房子出发,到井坨,到龙王庙,到双庙等地方,沿途侦察连长告诉他的内容,记下了当地的直系军队的人员、火力等情况。当天傍晚回去报告了奉军。奉军见直系军队兵强马壮,第二天就撤退了。当时,这个侦察连长见小伙子机灵,想拉他去当兵,小伙子见离家远没有去。所幸这个连长还比较仁义,没有强迫他。连长带人把面和大洋给小伙子送到家里,小伙子的母亲(奶奶的姥姥)吓坏了,跪在这个连长的面前,求他们把东西带了回去。

后来,直系军队在龙王庙(我们村)的村北挖了一个大坑,把阵亡士兵的遗体都埋在那里,现在那个地方还被我们村的人称为“兵马坟”。村民在那里犁地的时候,偶尔还会翻出一些东西来,有生了锈的驳壳枪、马蹄铁一类的东西。有一年我家取土,还挖到了一把锈坏了的冲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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