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經常在媒體上會出現一個詞:“人生贏家”。有意思的是,不同性別的人生贏家不是一個概念。男性的人生贏家,首先是事業有成,有妻有子。
而女性的人生贏家,就輕鬆多了,似乎年紀輕輕能生孩子、尤其是男孩子,就能自動擁有封號了。真的嗎?輸贏就只有這個標準嗎?
當然不是。我們面對的是一個複雜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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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一代人,城市女性比較多都是獨生子女,生活條件也得到了改善,已經能接受到更好的教育了。但是,老一輩人藏在骨子裡的價值觀,並沒有那麼容易改變。
比如說,對女孩子來說,最常見的一種說法,就是告訴你:女孩要有女孩的樣子。女孩子們一直教導我,女孩子要學會做飯做家務,不然沒有人要。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幹嘛,反正是要嫁人的/女孩子要好好讀書,這樣才能嫁得好……
我出生在一個小城市的市民階層,也就是,物質條件還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不用為錢擔憂。我爸媽也很愛我。不過,他們確實很喜歡使用這些套路來塑造我。
可惜,我很令他們失望。我並不符合他們期待的“淑女”的要求:安靜時喜歡看書一看就是幾個小時,玩鬧時喜歡爬樹、奔跑,小時候還不止一次從樹上摔下來,把頭摔破了、把腳給崴了。
而且,我也從來不擅長做飯之類;從我讀中學開始,我媽媽就開始發愁:你連飯都做不好,將來怎麼嫁出去呢?
我在讀初中時,我的父母就想讓我報一箇中專,那時讀中專很好找工作;他們覺得那可以算一箇中規中矩的前途。我當然否定了。我去讀了高中。
他們又一直認為,女孩子理工科都不好,建議我讀文科。
在高中的時候,我母親的理想是,我最好能考上我們那座三線城市惟一的一所大學(那時還只是大專),這樣,就可以離家裡很近了,也更容易找到合適的人結婚。
可以說,我父母確實是站在我的立場來考慮問題的。這是小城市姑娘最常見的一條道路。雖然不是特別出彩,但也沒有任何風險。
但是,我不是。
一直在父母的影響之下,經常性的耳提面命之下的我,並不開心。我被這種“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樣”的設定,扭曲了我的天性,我並不開心。學習成績也不夠穩定。在我十五六歲的時候,我的自我意識比較鮮明瞭,我想改變。
怎麼改變呢?我意識到,我想自由,想按自己的興趣來生活,我就必須突破,最好的方法,就是考到好大學,離開家庭,自立更生。
高考時,我並沒有考上父母期待的大專,而是以全市第三名的總分,考進了一所著名的重點大學。這些陳年舊事,本來不值一提。我感慨的是,我是怎麼樣一步一步,違揹我父母為了制定的女孩子守則,一步一步地踏上我想要的人生的。這個過程,又艱辛,又愉悅。
有意思的是兩個細節:一個是,我讀大學、讀研究生的時候,我媽媽都很擔憂地跟我說:
“你讀書這麼多,我們家和親戚們,都沒有辦法給你介紹合適的對象了,你要是嫁不出去了,怎麼辦?”
另一個時,我在南方都市報工作,那正是媒體巔峰期,我在廣州也早已買房買車了,我母親還打電話勸我,辭職回家考公務員吧。她怕我的工作不穩定。
我怎麼能告訴她呢,我最怕的就是工作穩定了。
女性成長中,華服上最常見的蝨子是什麼?就是限制你的刻板印象,哪怕那是因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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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已是一位專業作家了,其中一個寫作方向,就是研究女性主義。我經常援引一組數據。那就是世界經濟論壇發佈《全球性別差距報告》,從教育成就、健康與生存、經濟參與和機會、政治授權四個方面,對144個國家在性別平等方面取得的進展,進行了評估。去年,2017年,中國在這144個國家當中,名列第100名,排名相當靠後。而在2008年,中國的排名是多少?第57位。中國的女性地位實現了9連降。
我們必須正視中國的女性地位不平等這個事實,才有希望加以改變。
但經常與各種女性打交道,我也發現了一個現象:很多女性對這些問題都非常遲鈍,沒有痛覺,不太關心。
很多人給我貼的的標籤是“女權主義者”,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
“你是不是因為太醜沒有人要啊?”
“你是不是受了男人什麼刺激和傷害,才當上女權主義者啊?”
繼而,不是以“嫁不出去”來羞辱,就是以“蕩婦”來羞辱。
這幾年,我在各種嘲笑當中,風輕雲淡,不疾不徐,很堅定地做著我自己的事,不受干擾;我很想拍拍自己的肩膀說:心態真不錯。正是因為能把個人生活井井有條,生活安逸,就像是豌豆公主一樣,才更能敏感地感覺到社會的不公正啊。所以,我更希望能讓更多的女性,都能在一個公正的環境裡生活。
對於女性來說,光是知道“我是誰”,“我想做怎麼樣的人”,跟各種社會成見作鬥爭,就已耗盡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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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好好地找個人一起過日子,似乎變得越來越難。
年輕女孩怕自己變成剩女,更怕找到糟糕的男友;男孩覺得追求女生太麻煩,更怕想結婚又出不起彩禮;已婚女性既想在工作與家庭中取得平衡,又怕自己變成“守寡式育兒”;已婚男人既在糾結要不要生二胎,又對新來的年輕姑娘萌生好感……
講真,中國傳統觀念裡,婚姻與家庭與愛無關,與自己無關,更像是一種社會關係;父母負責逼婚,但不負責你的生活幸福。你是想活給別人看,還是自己過得爽?
我們知道,現在開個車,學個程序,做點什麼,都要好好學習,再考個資格證,才能掌握這種技能;那為什麼,像婚姻、家庭、養育孩子,跟另一個人進行復雜的經濟與各種事務的協作,親密地共渡一生,卻當作是天生的本領,以為每個人都天然掌握?當然不可能。所以,我們才看到那麼多不幸的婚姻,不幸的家庭,以及更多的雖然不幸但卻小心地藏起痛苦的家庭。
處理複雜的婚戀、情感、家庭關係,是情商的最高體現,是需要通過不斷學習,才能得到提高的。
長期以來,我是一位女性主義者,關注性別平等,提倡保障女性權益;但同時,我也篤信“平等”是可以實現的,不管女性還是男性,都將在平等的關係中獲益良多。
人格平等,就能建立良好的互動,雙方均有更多的選擇,更大的自由;也更容易建立愛的聯繫。掌握了這一出發點,不管是夫妻感情,與長輩的矛盾,與孩子的親子關係,都將得心應手,心情愉悅。
我曾在騰訊大家、微博、UC頭條大魚號和我的公號“侯虹斌客廳”上,寫了大量關於女性的文章。經常有人私信我,說:看了你的文章,我終於想通了我應該怎麼做;我要把你的文章發給我的女兒看;給我的父母看;給我的朋友們看……
很欣慰,越來越多的人,接受這種現代價值觀。我希望,認可我的都是聰明人,他們/她們並不是盲目地聽我的話,而是停下來,好好思考一番之後,再想想是否接受,如何改變。越是理性地思考,越容易接近幸福。
女性應該怎麼做自己呢?那就是,打破刻板印象,高瞻遠矚,最終,掌握自己的命運。
這一本書,更像是一部女性重建新生活的戰術指南,它不僅帶你思考和打破一些成見,也教給你解決的具體技術指導。它不能保證你成為所有人眼中的“人生贏家”,畢竟我們不是活在直播打賞中;但是,能讓你身心愉悅,自由自我。
寫給現代女性的“聖母病”療愈方案——
成熟,是不把自己的人生
寄託在找到愛情和完美的愛上身上
不讓你深造,不讓你幹想幹的工作,
逼你結婚生子的男人,一概不要
不要妄圖尋找潛力股,
投資男人不如投資自己
在經濟關係上沒有達成共識的婚姻,
只是空中樓閣
不要只選擇“方便照顧家庭”的
“穩定低薪”的工作
只有事業優先於家庭,
才能經營好家庭
夫妻關係是家庭關係的NO.1,
這是健康家庭的第一定律
不要把回家帶小孩當作人生退路
隨時保留離開一個男人的能力,
即便在有了孩子之後
生二胎是人生遊刃有餘之後增加的愛,
不是迷茫時的救命稻草
單親家庭優於糟糕的夫妻關係
和沒有愛的親子關係
媽媽們的出路不在於當女超人,
而是不需要再當女超人
不要把孩子培養成“巨嬰”,
否則等你老了他會吃掉你
孩子的成長很重要,
你的成長也很重要
侯虹斌,作家,資深媒體人,復旦大學新聞傳媒學院業界導師,騰訊大家、今日頭條等簽約作家,女性主義者,已出版十餘本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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