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2 金庸筆下最不“偏科”的女子:空守一生,只因曾相遇


金庸筆下最不“偏科”的女子:空守一生,只因曾相遇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在程英看見那個武功不凡、模樣俊俏,帶著幾分頑劣與桀驁的男子時,她滿心篤定:這就是當年在嘉興破窯救過自己與表妹的少年。

好像有人把她的心井一下子解封一般,在楊過昏迷那一夜,她守著案牘一遍遍寫下“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寫了撕,撕了寫。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這便是她一生情感最外露的時刻。

金庸筆下最不“偏科”的女子:空守一生,只因曾相遇



程英在女性角色眾多的《神鵰俠侶》中,非常不出挑,甚至是楊過一眾愛慕者中,最沒存在感的一個。

論長相武功,比不過出塵絕世、萬中無一的小龍女;

論豪爽活潑,她比不上愛恨寫在臉上的陸無雙;

論貞烈決絕,絕情谷中的公孫綠萼顯然比她孤勇多了;

再者家世地位,她自然比不上襄陽城城主大女兒郭芙;

就連機靈可愛,她都不如最後出場的郭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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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程英就是神鵰中最“不偏科”的女子,雖然沒有哪門能考滿分,卻科科都在八十五分以上,說她不優秀,多少人不服。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了。

當年李莫愁大鬧陸展元喜堂被挫,十年約定過,被迫允下十年間不再犯。李莫愁帶著只增不減的憤恨前來尋仇,不料陸展元夫婦早已經去世,她恨到掘墳挫骨揚灰,恨到屠遍陸家莊。

那時候,寄養在陸家莊的程英恰巧遭遇變故,倉皇中帶著表妹藏到嘉興破窯中。

這破窯也是有主人的,那是個鶉衣百結卻油腔滑調的少年,嚷著自己剛抓的雞被他們嚇跑了。少年楊過想救兩個小丫頭,卻毫無功夫傍身,索性死皮賴臉抱住李莫愁,纏住她放人。

...

短短數日,過去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表妹陸無雙被李莫愁擄走,自己在瀕死之際被“青袍怪人”出手相救,那個白淨痞氣的少年,不知去向。

命運捉弄,讓原本形單影隻的程英像足了一朵無根的浮萍。彼時黃老邪念在小丫頭聰明通透又沉靜慧思,收做了關門弟子,傳授奇門遁甲之術。

金庸筆下最不“偏科”的女子:空守一生,只因曾相遇

桃花島中,寂寥十年;歲月淺淺,紅塵滾滾。她那在時心無旁騖地練就一身武藝,全然不知未來會遇到什麼。



程英小時候便頗有幾分少年老成,表妹天性豪爽驕縱,平時小打小鬧偶爾闖禍,全憑程英壓陣。

也正是她這份老成的心思放不下,學成後,程英懇求師父出島,去尋她的表妹。

她不愛出挑,不喜熱鬧,僅一身青衫,一柄長蕭,拿上蓋住大半張臉的銅面,在入江湖。

說不上那時候她在想什麼,偌大的江湖與她而言更像一個集市,來便來了,總是要走的,不想留下什麼,面具便是最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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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金庸不捨得程英的一生如白開水般寡淡無味——她在尋妹妹的路上,與重傷的楊過相遇了,於是便有了開頭那一幕。

她心中歡喜,心中恨不得山呼海嘯、澎湃碎石。一切湧動化作一曲《淇澳》,婉轉含蓄。

是啊,最襯她的男子必是飽讀詩書,豐朗俊逸波瀾不驚的,如象牙般被細細雕琢觸手溫潤的。

總之不會是楊過這個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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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就是。

她好怕身旁的妹妹與楊大哥聽懂自己的心思,倏地換了曲子。她一眼望穿無雙眼裡的熾熱,於是她把那張面具不止戴在了臉上,也裹在心裡。


能說程英對楊過不好嗎?

程英溫柔體貼,一字一句總能說到楊過心裡去,她勸他安心養病;她把自己制的新衣收起來,替他漿洗小龍女縫製的舊衫,她沒有一刻不在尊重對方的感情。

是大方得體,是體貼周到,是克己復禮,是最周到的陪伴,是最潤物無聲的深情。



她與情敵相遇了,見到小龍女的那一刻,她眼神閃過的只有一絲寂寥便柔柔開口:“龍姑娘真美,也只有這樣的人方才與楊大哥相配。”

楊過對她,敬重太多、信任太多,以至於當他一心求死,只有程英能夠好好相勸,讓他嚥下斷腸草,等待十六年之約。可惜啊,這也註定,是無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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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散去,各過各的日子,誰能在別人的故事裡呆半輩子呢,可是程英願意,她與無雙留了下來,日夜陪楊過坐著。看絕情谷升起的薄霧,臨谷間吹來的南風;夜裡吹簫伴月,相望無聲,這一眼便是萬年。

楊過不渣,沒給兩個姑娘半分期待,他提出要與她們結拜。

陸無雙依然把難過寫在臉上,而程英眼裡閃過星星,笑著接住:“好啊,咱們有這樣一位義兄,豈非求之不得”。

愛不到,不勉強,並非所有事都要擁有。程英就這樣輕輕鬆鬆接受了“二妹”的身份。

當楊過不辭而別,她便淡淡地說:“你瞧這些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離合,亦復如斯。”人來了,我歡喜,人走了,我等待,聚散有時而已,隨緣東西而已。

只是那滴眼淚在無雙啜泣時,也暗自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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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真,看原著時,多希望程英也能如此潑皮無賴或肆意無畏一次,可她總是斂著自己的愛戀,太懂事,太識大體。她曾暗暗把自己比作落花,不過“流水無情,落花有意”,那結局是可想而知的,維持住這一份兄妹情不好麼?

十六年後,相逢襄陽,她不再是妙齡少女,琯起青絲,淡淡一笑看著小龍女與楊過的重逢。

往後,真的便是江湖難再會。

金庸筆下最不“偏科”的女子:空守一生,只因曾相遇

程英這個角色,金庸很偏愛,極盡筆墨之能,將她寫作“有幾分小龍女的神韻,卻又頗有不同;更不似郭芙嬌豔逼人,如同火炭般刺目。她的美是如玉般溫潤雅緻的美,一身青衫雖是布制更顯得她身材窈窕纖細,婀娜多姿,十六年後的程英依然嬌臉凝脂,眉黛鬢青,她的美貌並沒有褪去,反而經過歲月的沉澱,更襯秀雅。”

可她的故事,到此結束了。

她的一生,除卻陸家莊一役,便是平穩順遂到底了。

那麼平淡的日子,有什麼意思呢?

她與楊過都是父母雙亡、寄人籬下,他們都曾見過人情冷暖,卻抱有赤誠。

然而楊過選擇的是反抗——散漫自由,不拘小節;而程英選擇化成流波——遇石讓路,遇澗分流,卻始終如水般心思清明澄澈。

她愛他,像愛著自己的另一個人格;她愛他,像愛著自己從未嘗試過的生活。

金庸筆下最不“偏科”的女子:空守一生,只因曾相遇

最後,她帶著這份愛,與無雙及傻姑隱居嘉興南湖。

有人說那是因為楊過生身父母長眠於此,嘉興左右是他的一份牽掛,我更願意相信,程英是想守著兩個人的初見,用那一段屬於他二人的短暫時光,浸透自己的一生。

野史提及,程英臨死之時吩咐養子傳的後代至少要一個姓楊,以寄託對楊過的思念。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一腔深情一句話,一句話已,夠她走完一生。


END

半碗:多平臺作者,減肥只吃半碗的老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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