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玛格丽.杜拉斯:估计已经找不到这么骚气的女作家了

玛格丽特.杜拉斯(以下简称杜拉斯),一个在法国文学史上难以归类的作家、一个在现实生活中难以模仿的女性。如果你不知道她,一定看过改编她小说或者她写的剧本的电影《情人》、《广岛之恋》。在我国读者群里,普遍给她一个这样的标签,史上最闷骚的女作家。就连杜拉斯本人也公开这么说过“如果我不是一个作家,会是个妓女。”

玛格丽.杜拉斯:估计已经找不到这么骚气的女作家了

法国女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

杜拉斯的作品之所以“闷骚”,是其创作风格决定的

杜拉斯的作品异常诡异,人们甚至无法归类她的作品算不算小说,她逃离了传统小说的创作习惯,情节的产生、发展、高潮和结局,一切都环环相扣,逻辑性很强,这些在杜拉斯的小说里都没有。她的作品对于情节的淡化,几乎淡化到没有,而且往往是破碎的、无序的,彻底远离了传统的“全知全能式”的叙述方式。也许是这种创作方式的原因,杜拉斯的作品强化了人物的心灵刻画和心理分析。也因为这个特点,其人物的心灵刻画与心理分析被放大到了极致,字里行间,“闷骚气”浓厚、大胆。

对于这样的叙述方式,其阅读感受自然充满想象力,而且更赋予画面感,所以杜拉斯的作品被影视界大佬所青睐,纷纷把她的作品翻拍成电影。我们所熟知的《情人》正是出自她手笔。

《情人》这部电影几乎完整的表现了杜拉斯的“闷骚气”。这是一部带有自传色彩的作品,以法国殖民者在越南的生活为背景,描写了一名贫穷的法国少女与富有的华裔少爷之间深沉而无望的爱情,笔触深达人性中某些最根本、最隐秘的特质,催人深思。

我国著名演员梁家辉出演了该剧女主角的情人之一,中国情人。对于这位“中国情人”,原著里是这么描写的:他们瞧不起我的中国情人,反对他,却也默认他。在长达一年半的时间里,我们不断地幽会,尽情地满足情感和欲望的需要。

玛格丽.杜拉斯:估计已经找不到这么骚气的女作家了

《情人》剧照

如果说《情人》让杜拉斯一次就享受了诸多情人,那么《广岛之恋》却让她感受了一次“大爆炸后的情人邂逅”。在这部剧中,杜拉斯再次把才气发挥到了极点:一个法国女人与一名日本男子偶然相逢,深深相爱,可是这爱是在原子弹轰炸过的广岛上诞生的。它注定又是一场被扼杀的爱情,短命而永恒,像这个法国女人在战争期间与一名侵法的德国士兵在纳韦尔的那场爱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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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岛之恋》剧照

有人说,杜拉斯的小说就是表现淫妇荡女的世界,其实并不尽然,杜拉斯的内心有着对绝对爱情的渴望,以及爱情独特的态度。但是杜拉斯心里明白爱情是不会主动送上门的,必须自己去寻求,尤其是绝对爱情有时只有“第一次”。

这点在她的作品中可窥探一二,比如在她后期的文学创作中,尤其是在《情人》里,绝对爱情似乎完全被肉体的欲望所取代,但我们能体会到,在她的精神世界里,爱情能够照亮人的精神和感官,能够通过“我”对他者的开放,进而最大限度地张扬自我。这是对绝对爱情的追求与思考之后做出的一个主动姿态。所以,我们认为《情人》几乎表达了杜拉斯的爱情观。

玛格丽.杜拉斯:估计已经找不到这么骚气的女作家了

《情人》剧照

没有现实的对照,又如何能有作品的问世

正所谓不疯魔不成才,许多艺术家往往在作品与现实世界中来回游荡,生活走不出作品的禁锢,梁朝伟就有过这样的感受,他经常入戏太深,导致其从片场回到家仍无法脱离角色的影响,据他说,有时候一两个月都没法从角色中回到现实世界。

我想,杜拉斯同样有这样的创作感受,在杜拉斯的现实生活中,我们总能找到跟她的作品可以对号入座的痕迹。

现实生活中,杜拉斯的爱情一波三折,16岁那年,杜拉斯遇见了一个中国男人李云泰,他成为她的第一个也是终身难忘的情人,但是,两人最终没法终成眷属。直到1939年,才认识了罗贝尔·昂泰尔姆并与之结婚,但是这段情感也同样狗血,她的丈夫竟是她前一个情人的好朋友,也是她一生信赖的弟弟和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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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梁家辉饰演的《情人》中的剧情片段

1942年,杜拉斯认识了迪奥尼·马斯科洛,杜拉斯觉得他是“美男子,非常美的美男子”,最后两个人都爱上了对方。但是好景不长,半年后,杜拉斯引见迪奥尼认识了昂泰尔姆,试想,一个女人引荐一个已经相爱的男人跟自己的丈夫相识,剩下的估计只有这道数学题了:求这两个男人的心理阴影面积究竟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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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拉斯和她的丈夫(右)和情人(左)

是的,显而易见,迪奥尼和昂泰尔姆都不太可能承受得了杜拉斯的折磨,在接下去的10年之内,这两个男人先后离开了她。

杜拉斯已经老了,别以为她的“骚气”已经用完,直到她70岁时,她竟然神奇般的认识了不到27岁的大学生杨·安德烈亚,并成为了她的最后一个情人,一直陪她走完了82岁人生,最后,他们被合葬在巴黎的蒙帕纳斯公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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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杜拉斯和他的最后一位情人

有人说,也许正因为现实中的杜拉斯经历了如此丰富的情感生活,才激发了她创作的才华。《新观察家》的记者曾经采访过杜拉斯“那么《情人》中的那些人物和场景也像您说的那样真实存在?”

杜拉斯是这样回答的:“ 是的。我想对您说: 没有一个标点是编造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一切,堤岸的单间,那些街道,妈妈的连衣裙,大哥哥,小哥哥,寄宿学校,埃莱娜·拉戈内尔——显然她就是劳儿·V·斯坦因。还有那颗钻石,它现在仍然嵌在我的戒指上。《情人》就是我的地图。您想我怎么会编出莫里斯-莱昂·博莱,也就是若先生的那辆车?我不知道它的存在,这个词是我凭空想到的。”

我想,这段对话足以证明杜拉斯是如何把现实生活中的她搬到了文学作品中的。

所有的女性作家仿佛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在杜拉斯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妖艳的桥段,也不仅仅是小资点滴的欣赏,而是女性的成长。杜拉斯本人虽然在各种场合中都否认自己是女权运动的领袖,但是却很难让读者逃离这个话题,现实中,她确实参加过争取女性权利的各种活动。

但是杜拉斯对女权却有不一样的理解,她说““我写作不是为了写女人,我写女人是为了写我自己,写那个穿越了多少个世纪中的我自己”。

从杜拉斯的表述中可以看出,她不是一个典型的完全的女权主义作家,但是她确实在书中写了众多跟她一样的女人,她“总是作为女人来面对一切,来看待问题。她的作品中渗透着强烈的女性意识是吸引大量女性批评目光的主要原因。

有人曾采访杜拉斯,问她为什么她所有的作品都涉及到“肉体的欲望”。杜拉斯是这么回答的“这不是一本有关性的书,而是有关欲望的书。重要的不是发生关系那点事,而是拥有欲望。没有欲望就发生关系的人已经够多了。所有的女性作家都没有真正触及这个问题,好像这群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至于我,我打小就知道男女之间那点事的世界很奇妙,包罗万象。我的余生只是在证明这一点。”

玛格丽.杜拉斯:估计已经找不到这么骚气的女作家了

玛格丽特.杜拉斯的作品之一:杜拉斯谈杜拉斯,悬而未决的激情

至此,我们从中找到了答案,杜拉斯的作品之所以能引起如此大的反响,之所以被众多文艺家认可,并非里面的“骚气”,而是带着对女性关怀和审视的态度在创作,她用毕生的经历,告诉了人们,女性的思维,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被社会惯性思维所禁锢,包括很多女性,也并不意识到这点。我想,自强与独立,才是杜拉斯要告诉千千万万女性朋友该注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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