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9 沈丘鎮(今臨泉縣城老街)斜街從晚清到抗戰,如今消聲在市井的繁華里

清光緒年間,沈丘鎮(今臨泉縣城老街)為阜陽西三鎮,經濟得到一定的恢復發展。城牆南界從下窪向南擴展,南門沈丘門隨城牆南移。出了沈丘門,過了路圍著鬼溝一圈的土路向西南新蔡、汝南方向有一條斜路,這條斜路從出城門到黃莊一段,曾經被當地人稱為斜街。這條斜街從晚清到抗戰期間一直都比較繁華。解放後,臨泉縣城建設向東南擴展,斜街逐步蕭條下來。


沈丘鎮(今臨泉縣城老街)斜街從晚清到抗戰,如今消聲在市井的繁華里

市井氣息
舊時,臨泉縣城南門附近是菜市街,南門西側曾經有一方水塘,傳說過去土匪攻打沈丘鎮南門時死了很多人,被扔進這個水塘裡,所以老街人稱之為鬼溝。那些沿街叫賣的菜販子在從農家進了貨之後,會把菜挑到鬼溝旁邊清洗、浸泡一下。這樣一來,不僅增加了一些重量,而且所售蔬菜看上去新鮮嫩氣,賣相更好。
過了鬼溝 ,不時聽到嗷嗷的豬叫聲。原來,斜街的兩側就是遠近聞名的豬娃行了。來此販賣豬娃子的“賣豬幫”多從汝、光、息縣等地成群結隊而來,獨輪車兩邊各放一個豬籠子。豬籠用竹篾紮成,呈圓柱形,作網狀,網口頗大,一端開口,為方便運送豬娃子而制。頭天在半拉廟住了幹店,早上過濟眾橋(在箭溝河上),就來到斜街的豬娃行。從事“賣豬幫”的人大多黑黑瘦瘦的,來購豬的本地人開玩笑稱“賣豬幫”為“蠻子”,“賣豬幫”笑嘻嘻地反譏本地人為“侉子”。對此,大家彼此都不以為然,雙方哈哈大笑。然後一邊互相鬥嘴一邊討價還價。豬娃行附近還幾家生豬屠宰戶,最早的就是張家。過去屠宰生豬的方法比較落後,全是手工操作。生產工具僅有屠刀、刮刨、連環、燙鍋之類。屠宰戶殺豬前要先念:“豬娃豬娃你莫怪,你本是人們的一碗菜。今年去了明年來,畜牲快快去投胎。”念畢,當即行刀。豬殺死後,即興“打挺脹”——殺豬匠要在豬的後蹄上割個小口,再用鐵條從割口處順著豬腳緩緩地插入豬的腋下和腹腔內,以打通氣道,為下一步吹豬做好準備。所用之鐵條直徑約1釐米,長約1米。鐵條頂端早被打磨成光滑的圓弧形,這樣使用起來才不至於將豬皮戳傷。氣道打通後,抽出鐵條,殺豬匠即用嘴緊貼割口,用鼻吸氣,嘴呼氣,直至把豬吹脹為止,再用繩索將氣口拴緊扎牢。這一操作過程,業內人士稱之為“打挺脹”。把豬吹脹目的是用開水燙後,才好刮毛。那時,殺豬匠多是壯漢,因其肺活量大,自然力氣也足。於是,坊間若有個扯筋拌嘴的,一方火冒三丈,罵聲不絕,另一方則每每會借吹豬說事予以回擊,“你氣那麼大幹啥?氣大去吹豬唉!”殺豬匠雖說是凡夫俗子,但他們的言談卻幽默風趣,有句口頭禪是,“我們這些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只會吹豬不會吹牛。”


沈丘鎮(今臨泉縣城老街)斜街從晚清到抗戰,如今消聲在市井的繁華里

糧食交易
斜街西主要是買賣糧食的糧行。來此售糧者除本地人外,還有來自河南汝南、新蔡、息縣等地的商販,糧食用馬車、紅獨輪推車,太平車、牛車等工具運來 ,還有肩挑小販,可謂牛鈴叮噹,車輪嘎吱,自晨至午,絡繹不絕,大宗交易一般再運到泉鞍洲碼頭。交易時,如果買賣雙方同為生意人,講價錢大多以袖掩手,互捫手指,稱為“袖裡乾坤”“唱被單戲”。其食指伸直代表一;食指、中指伸直代表二;食指、中指、無名直代表三;加上小指為四;五指併攏代表五;拇指豎立代表六;小指微曲代表七;拇指和食指斜伸代表八;食指單曲成弓形九。此舉意在不讓外人知道。如不用這種方式,就會以每一數目字用其他字來代替,如一曰“流”、二日“約”、三曰“汪”、四日“折”、五曰“中”……一旦成交,即由糧行“鬥把”們計量,每注滿一斗,便由把鬥用木缽括糧食,使之與鬥口四邊皆平,行話謂之“平口硬恬”。糧行“鬥把”們邊量邊唱的吆唱聲此起彼伏。每斗量畢,即以特製的竹籤插入糧食中,用以計數。再由力夫持鬥倒入買方糧食袋,事畢憑籤計其總數。交易一直要持續到中午時分才漸漸散場。

沈丘鎮(今臨泉縣城老街)斜街從晚清到抗戰,如今消聲在市井的繁華里

叫賣聲聲
斜街再向西穿過窄窄的小路,就是另一番天地,豁然開朗,這裡是過去老街人稱之的“菜園子”,一大片綠油油的菜地,流鞍河水北流,河對岸遠遠就能看到高聳入雲的古銀杏樹。這裡曾經有個醬菜廠,沈老頭每天都會從這裡批發醬菜。傍晚時分,臨泉縣大街小巷會準時傳來沈老頭悠揚的叫賣聲:醬豆鹹菜豆腐乳……香椿頭、鹹蒜瓣、蘿蔔乾子鹹榨菜……


2017年臨泉老街拆遷後,斜街現已無痕跡可尋。但豬娃行、打挺脹、糧行“鬥把”們和沈老頭賣鹹菜吆唱聲的記憶成了臨泉人心中難以抹去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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