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騎兵過河》是惠特曼眾多關於南北戰爭詩歌的一首代表作， 詩文處處洋溢著惠特曼獨特高超的藝木創作之美，即人與自然的和諧之美，聲音的音樂之美及行文描寫的秩序之美。
美國當代詩人惠特曼
身為美國19世紀最偉大的民族詩人，惠特曼在其著名的自由詩詩集，即《草葉朱》裡高舉其所謂的民主自由大旗，歌唱他自我，讚美其個人主義，詠唱其自由精神。惠特曼活動的主要時期處於美國南北戰爭時期，他堅決地支持廢除奴隸制度，維護聯邦政權之統一，擁護以他們的總統林肯為首的北方部隊，因而為此他創寫出大量的戰爭類型的詩歌，比如歌唱正義戰爭的詩作《一八六一年》，及鼓舞士兵士氣之《敲呀！敲啊！鼓啊！》，以及鼓勵美國這一國家"要去經歷苦難危機，前進吧，同最悲慘的命運去搏鬥，不可退縮"的詩歌《久了，太久了，美國》，還有就是沉痛哀悼林肯被刺殺身故的詩作《啊，船長，我的船長》。
《草葉朱》
惠特曼生平
惠特曼在1819年5月31日生於美國長島。其父親是個農民，由於家中貧困就遷居到布魯克林，並從事木工工作（建造房屋）；對思想家潘恩的作品，惠特曼很感興趣，這使他因此深受影響。惠特曼曾經在公立學校上學，後來當過鄉村教師；童年時期，他還當過信差，也學習過排字。之後還在報館工作過，最終在報館裡當上編輯。他愛好遊蕩及冥想，熱愛自然界裡的美景；然而他更愛好城市裡的大街小巷，喜愛看歌劇、舞蹈等，並喜歡演講術及閱讀荷馬與希臘的悲劇以及但丁與莎士比亞作用的作品。
自由體詩人惠特曼
1848年，他去新奧爾良做編輯報紙的工作，沒幹多久他就回到了布魯克林。這之後五、六年裡，他主要的工作是幫助他的老父親替別人建房子，後來又經營起小書店及小印刷廠，其工作及生活自由散漫，喜歡隨意遊蕩；這同他少年時期一樣，他盡情地同船伕、漁夫、領航員、機械工、馬車伕、雜工等各階層的人交朋友。
惠特曼的故鄉布魯克林
1855年，他創作出《草葉集》第1版出版發行，這次收錄作創作的詩12首，後來連續出版他的其他版，最後共出到第9版時，總數收錄他的詩作383首。這些詩品中最長的那首，就是後來被人稱作《自己之歌》，有1336行之多。此詩內容上幾乎涵蓋作者平生主要的思想，是他最主要的詩作。此詩裡數次寫到草葉：草葉象徵了一切平凡而普通的東西及平凡的普通人。此薄薄一冊而劃時代的詩集當時受到相當的冷遇，那時唯有有愛默生給他寫出一封熱情的鼓勵信。雖然如此，惠特曼從此信件裡確實受到巨大鼓舞。
《自己之歌》
詩集《草葉集》在惠特曼詩集中是最為重要的，此詩集名稱來源於其中的一句詩，即："哪裡有土，哪裡有水，哪裡就長著草。"其中的詩歌像是長滿在美國大地上的芳草，生氣蓬勃並且散發著誘人芳香。這些詩歌聞名於世界，是上等佳作，開創出美國民族詩歌裡一個新的時代。他於詩歌形式裡大膽去創新，並創造出"自由體"詩歌的形式，由此打破傳統詩歌的格律，用斷句來作為韻律的基礎，其節奏自由且奔放，汪洋且恣肆，舒捲又自如，很有一瀉千里的氣勢及無所不包的容量。
"自由體"詩歌之形象意義
在1856年，他的第2版《草葉集》發行了，其中收錄詩作32首。其中《一路擺過布魯克林渡口》是他一生最為優秀的詩作之一。另外，像《闊斧之歌》和《大路之歌》等也都是名篇。
1859年，美國著名雜誌《星期六週刊》在聖誕專號中特意刊載了惠特曼創作的一首優秀抒情的詩歌，即《從永不休止地擺動著的搖籃裡》，此為一首愛情與死亡之頌歌。一年後，波士頓一家出版家為他印發《草葉集》的第3版，此一集中的詩作算得上為首次"正式出版"。這集裡共收錄124首他新創的詩，包括了《從永不休止地擺動著的搖籃裡》及3組名稱分別濁《民主之歌》、《亞當的子孫》及《蘆笛》的詩歌。
《星期六週刊》
在美國處於南北戰爭時期，惠特曼是位十分堅定的民主戰士，這顯示出其深刻的人道主義本色。當戰爭激烈進行之時，惠特曼主動地到華盛頓做護士，整日十分盡心地護理傷病兵士，這讓他的健康嚴重受到損害。他的生活很是艱苦，依靠抄寫度日，將節省下來的錢用於傷病員們的身上。在他充當護士的近兩年時間裡，他接觸過大約10萬名士兵，其中許多人後來一直同他保持著聯繫。
美國南北戰爭
戰爭結束後，惠特曼在美國內政部印第安事務局裡擔任一個小職員，但不久後部長髮現了他原來是《草葉集》的作者，於是將他解職；之後，他到司法部長辦公室任職，工作了八年時間。他在內戰期間受到過鍛鍊，閱歷增加了，也提高了政治思想認識，這讓他的創作步入了新階段 。1865年，他在紐約市用自費的方式印發他在內戰後期創作的詩集名中《桴鼓集》，這裡一共收錄進他的新詩53首。數月後他再次出版發生續集，裡面有悼念林肯的名篇《最近紫丁香在庭院裡開放的時候》。
惠特曼詩選《桴鼓集》
《騎兵過河》
在眾多歌唱戰爭的詩歌中，一首小詩不容小覷，即描寫部隊行軍的 "Calva ry Crossing a Ford"《騎兵過河》，該詩1865年最初發表千惠特曼的戰時詩朱"Drum - Taps"《桴鼓朱》，後被收錄千"Leaves of Grass"《草葉朱》。
《騎兵過河》境象
《騎兵過河》只有短短七行詩旬，描寫政府軍的一直騎兵部隊度過淺灘的情形。全詩描寫細緻入微刻畫細膩精準，此短詩裡，字裡行間處處洋溢出惠特曼那獨特且高超之藝術創作之美，即人同自然和諧之美，聲音裡透露出來的音樂之美以及行文描寫出來的秩序之美。
Cavalry Crossing a Ford
A line in long array where they wind betwixt green islands,
They take a serpentine course, their arms flash in the sun hark to the musical clank,
Behold the silvery river, in it the splashing horses loitering stop to drink,
Behold the brown - faced men, each group, each person a picture, the negligent rest on the saddles,
Some emerge on the opposite bank, others are just entering the ford while,
Scarlet and blue and snowy white,
The guidon flags flutter gayly in the wind
那麼，下面讓我們來從多個方面欣賞這首短詩之美。
《騎兵過河》境象
三、人與自然的和諧之美
行進的軍人隊列與自然背景渾然一體，對士兵進行的抒寫全都授予了自然色彩與形態。
1、詩篇開始部分就把婉蜓進行中的隊伍放置在蔥鬱的島嶼間，隊列同自然景像相互揮應。由此，"青蔥島嶼"之綠色不旦為自然本色，更是體現出那穿行於其間的軍人們那強大的生命力。
2、這裡作者引進三個生動的自然事物，即："serpentine"(蛇），"s now"(雪），"sil ver"(銀），用以刻畫隊列"迂迴的線路,"那河流十分閃亮，竟然"雪臼的騎兵的軍旗"，數個有關聯於自然色彩與形態之形容詞令讀者不禁有置身於一幅油墨未乾之油畫面前的感覺，彷彿身臨其境的同時能切身地感受到自然狀態之安詳平靜，以及置身在那自然當中的人的淡定與從容。
《騎兵過河》境象
3、本詩中"brown - faced men""臉色黛黑的騎兵"體現出了人同自然和諧之點睛作用，作者似乎漫不經心的一筆，帶過了"brown"背後包含的士兵們長期被風吹日曬的情形，或許為訓練的艱辛，或許為戰爭時刻進行的頑強廝殺。由此，士兵們的堅韌與頑強以及對戰爭必勝之信念，這裡通過"brown"一詞淋漓盡致的抒發了出來；與此同時，在環境中綠色背景的映襯下，"brown - faced men"彷彿棵棵祒壯結實的大樹一樣融合到自然景像裡面去，由此人同自然交互輝映，無分彼此。
四、聲音的音樂之美
惠特曼的詩歌以自由詩體著稱，沒有嚴格的格律和押韻，然而其詩作並不乏那傳統詩品具備的音樂性，能讓人朗朗上口地呤讀，且聲音能跌宥起伏。作者曾經在他1855年發行的《草葉朱》一集中寫了序言，其中寫道"詩人將他的節奏同和諧性藏於詩作的根裡。此種節奏及和諧性本身並不能為眼睛所見，然而卻能像灌木叢裡丁香花那般一簇簇集中怒放，並由此組成緊湊的形式，如同西瓜、栗子或梨子那樣的形狀。"
《騎兵過河》中，詩人將全詩的節奏和韻律之美根植千婉蜓前進的行軍隊列和亮晶晶的河流之間，字裡行間流淌著流動的生命力和熱情奔放的氣勢。詩篇中，詩人巧妙運用輔音韻(consonance)、頭韻( alliteration)、元韻(assonance)和不完美韻(slant rhyme),使整首詩讀起來抑揚頓挫，惶銷有力。
《騎兵過河》：和諧之美
1、詩歌開篇便是"A line in long array where they wind betwixt green islands",短短一行詩旬包含兩處輔音韻 ：一處為"line"" in"兩詞中的"n"音，另一處為"wind""islands"中的"nd"音；同時，"li ne"及"long"都具有押頭韻，"l"音的後面並非短促之短元音，而是快速跟隨雙元音及長元音，聲音裡刻畫了騎兵那隊伍之長，道路的婉蜓曲折；最後，"a rray"及"they"押元韻。經過反覆地詠誦，人們將發現此詩行的音樂性及描繪出的意境十分渾然天成且聲情交融，而且音義表現一體，具備十分強勁的表現力及感染力。
2、此詩作裡末尾那行裡，巧妙地運作了頭韻即："The guidon flags flutter gayly in the wind", 這裡"guidon"及"gayly"押出頭韻"g", "flags"與"flutter"則押出頭韻"f"，這裡兩個聲音進行重複，讓讀者深深地增加了視覺感觀，同時並能賦予詩作迴環往復之音樂感，極大地增添出詩作那音樂之美。本詩末尾並無嚴格的韻腳，便卻出現了幾處不完美的押韻，比如"clank"及"drink"。"clank" 是個擬聲詞，用於形容騎兵武器發出的惶銷渾厚的聲音，同時又同"drink"進行遙相呼應，把惶銷悅耳的武器聲音同喝著河水的戰馬的境象映現於讀者面前。此詩雖然是以戰爭為主題，但並沒有描寫戰場裡那種硝煙瀰漫的境象，變並無殺戮的血雨腥風，相反作者向讀者呈現出的是視覺上的那種安逸及聽覺上的和諧。
通過對詩歌中不同押韻手法的運用，人們很容易就能看出作者創作過程裡，雖然他在盡地去擺脫傳統詩作產生的束縛，以此創立他的自由詩體形式，但他的詩歌並未全部挨棄傳統詩作對於節奏及韻律上面具備的音樂美感。
《騎兵過河》：與自然之美
五、行文描寫的秩序之美
該詩謀篇佈局呈現整分整的結構方式。首行和第二行的前半旬言簡意眩，敘述者似乎站千遠處的一處高地，描寫出一幅動感十足的遠景畫面："一支長長的隊伍在青蔥的島嶼間婉蜓行進""他們採取迂迴的線路,"持續進行的長長的隊伍"其中包含行軍隊伍裡需要具備的所有構成，即：士兵、軍旗、武器、戰馬"等因素，此類信息在文章後面均會有所交代。二三四行裡的"你聽""你看"拉近敘述者同隊伍間的距離，同時亦拉近讀者與隊伍間的距離，構造出近景描寫。聽的是陽光下熔熔生輝的武器發出的"惶銷悅耳的聲音"，看的是"膛水的馬匹""臉色黛黑的士兵"。
1、"每一群""每個人"代替了前兩行的"隊伍"和"他們"，雖沒有細化到每個人的樣貌身形具體動作，卻也以一種粗線條的方式賦予了士兵們一定的個體性。第五行開始敘述者似乎有意拉開自己和隊伍的距離，聚散為整，原來的"each group""each person"又回到隊列，變成不分彼此的"some""others"。
2、第五行中的"while"是全詩的點睛之筆， 然而"什麼"，此處為讀者留下一個大大的懸念和鋪墊，"while"後面緊跟三個色彩"火紅、天藍和雪臼"，讀者仍舊不知所云，最後一行的"騎兵的軍旗"為讀者解開謎團，原來紅臼藍三個色彩是北方聯邦軍隊的標誌。此時行軍中的隊伍的身份不言自明，他們是林肯總統指揮下的北方聯邦軍隊，也是南北戰爭過程中，惠特曼一直堅決擁護的代表著正義、民主和自由的部隊。
惠特曼在《黎明的 旗幟之歌》中同樣嘔歌了這樣的旗幟："如此寬廣地從黑夜破曉而出的旗幟坳，我豪放而堅決地歌唱你，……可是我卻英勇戰鬥、不惜犧牲地愛著你，那樣愛你啊！以摘自夜空的星星引來 臼晝的旗幟！人們眼中無價的珠寶，凌駕千一切而又索要一切（一切的絕對所有者）的你啊，旗幟和斻旗！……我只注視你，好戰的斻旗坳！那麼寬廣的帶有條紋的旗幟坳，我只歌唱你，在那兒迎風招展著的你"。
著名詩人：惠特曼
結語：與《黎明的旗幟之歌》中的感情奔放、熱情洋溢不同的是，《騎兵過河》中，詩人對旗幟的描寫滿含深情而耐人尋味，由行軍過程的自然背景、再到隊伍列中的士兵、馬匹、武器，最後引出紅臼藍三色旗，正如行軍隊伍的婉蜓迂迴一般，詩人也用了一種婉蜓迂迴的方式將讀者帶到彰顯士兵身份和詩人情感的旗幟面前。"flutter gaily"(愉快的迎風飄動）更是鮮明地體現出惠特曼對北方聯盟軍的支持和戰爭必勝的信念。
惠特曼認為："最好的詩就是具有最完美的東西對耳的美、對腦的美、對心的美、對時間與地點的美、不滿足美的種種不同的需要就不能有真正的詩。"《騎兵過河》完美詮釋了惠特曼對詩歌美的種種要求。詩歌以細膩的筆觸、真摯的情感、輕鬆的語調生動詮釋了人與自然的和諧之美，聲音的音樂之美及行文描寫的秩序之美，激起讀者強烈情感的同時，帶領讀者走 進無限的空間和時間享受其中的音樂美和畫面美。
參考文獻：
[1l惠特曼.《草葉集》:楚圖南，李野光譯
[2]吳翔林.《英詩格律及自由詩》
[3l千翠葉.《惠特曼詩歌的思想特徵和藝術風格》
閱讀更多 辛守傑說歷史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