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他是日本"戰果三傑"之首,從多方面看,織田信長並非"冷酷無情"

常言道,分久必合。任何一個國家或民族都不希望長期處於分裂、動亂狀態,顯然,這種狀態只會加劇地方割據,人民生靈塗炭,社會生產受到嚴重破壞,更有甚者,還會引來外敵入侵,造成國家危機重重。

從1467年應仁之亂起,至1600年關原大戰德川家康統一日本,這一時期稱作"戰國時代"。其間,群雄並起,各自為政,為爭奪土地和人民,相互混戰,彼此殺戮,殘暴不仁,社會幾經動盪,破敗不堪,號稱日本全國統帥的天皇,只能龜縮於京都一隅,苟且偷生。

俗話說,"時勢造英雄"。國家和社會的混亂無序,必須有人挺身而出,而一些"時代風流"也主動承擔起統一國家的重任,織田信長便是其中的佼佼者,開創了一統天下的先河。

由於武功高強,作風強硬,策略得當,順應了百姓呼喚國家統一的願望,故而屢屢破敵,如1560年(永祿三年)在桶狹間戰役中,一舉擊敗今川義元的勢力;1570年(元龜元年),將淺井、朝倉聯軍擊破於姉川;1573年(天正元年),將足利幕府消滅;1582年(天正十年),織田信長在被手下謀殺前,蕩平了稱雄甲州的武田信玄,使得武田氏及另一地方霸主上杉謙信惴惴不安,相繼病死。

在織田信長短暫的48年人生中,有一多半是在國家統一的征程中度過的,而這樣的"戰國三傑"之首竟然英年早逝,不免令人扼腕痛惜,更有甚者,一些史家還要將其稱為"冷酷無情"、"麻木不仁的禽獸",這是不是對這位有著重大歷史功勳的人一種不公平的評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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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事者,心慈手軟如何能成就一番偉業?

縱觀歷史上多少蓋世英雄,有哪一位是憑藉仁慈厚道一統天下的?如果抱著這樣的態度和行事方式,割據一方的強大勢力如何剷除?恐怕自己不被對方消滅就已經萬幸了。

戰國時代,今川義元、武田信玄及上杉謙信是赫赫有名的雄霸一方的三大軍閥,其他大大小小的大名、武士不計其數,大家都在爭奪地盤、搶奪財物、魚肉人民而不斷上演著破壞與分裂、混戰與殺戮這樣的死循環,對於這些有影響的頭頭腦腦,要想讓他們放下武器,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就需要強有力的人物,以果敢、頑強、嚴肅、強硬的態度,對那些抗命不從的人進行無情打擊,否則他們會心存幻想,負隅頑抗,為既得利益而鋌而走險。

織田信長是時勢造出來的英雄豪傑,他自覺擔負起一統天下的重任,雖然時年才21歲,而血氣方剛的年齡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他以非凡的勇氣和魄力,硬是殺出一條血路,不過,雖然武功了得,卻並不蠻幹,而是注重方法和策略,並著眼於大局,實施利國利民的舉措,故而促進了統一大業不斷取得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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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他在征討各方勢力過程中總結出來的有益經驗,後繼者豐臣秀吉、德川家康才會如獲至寶並以此完成自己任上的大業

豐臣秀吉、德川家康與織田信長是同時代人,他們也都具有統一天下的雄心,在參與信長征伐各地勢力的過程中,耳聞目睹了織田信長所運用的各種計策和戰略,這對他們兩位在接下來各自完成統一大業,起到了無可替代的作用。

試想,一個"冷酷無情"、"麻木不仁的禽獸",除了自私、偏狹、乖張,是很難從大局著眼,從而出臺一系列有利於統一的大政方針的,並且這樣的性格特徵也根本無法籠絡人心,而成大業者沒有一支團隊為其效勞,出謀劃策,衝鋒陷陣,往往徒勞無功。

織田信長所謂的"殘忍"、"冷酷無情",無非是他對屬下嚴格,對敵手不留情面,而嚴格的軍紀才能威震八方,威猛無比,將敵人趕盡殺絕雖不可取,倒也不給其東山再起、興兵作亂的機會。

正是織田信長與部下嚴格且融洽的上下級關係,才會群策群力,所到之處,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也才會在遭人暗殺後,得到豐臣秀吉為其報仇,而豐臣氏從來不是省油的燈,能夠為信長復仇,體現了信長對手下並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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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織田信長在1582年統一日本1/3的土地前都頒佈過哪些有益舉措呢?

這主要體現在交通、稅收、市場、城市、貨幣、土地及宗教諸方面。就交通而言,以往各地大名在道路上私設關卡,擅自收取過路費,嚴重影響地區往來,造成極大困擾。1568年(永祿十一年),織田信長率軍來到京都,當即下令撤銷關卡,清除路障,恢復交通,百姓得悉拍手稱快。不僅如此,他還積極組織人手架橋修路,改善地方交通,反映了一位卓越軍事家對交通這個民眾所關心的領域所具備的人文關懷。

就稅收而言,信長規定武士不可隨便對農村徵稅,而改由稅官統一徵收。收稅官員按照信長頒佈的制度,將其中的一部分分配給武士,其餘全部上繳,這就避免了對農村的重複收稅,減輕了農民的負擔。

就市場而言,取消中世紀以來市場壟斷性質的"座",改設"樂市"、"樂座",意在打破地方特權的封鎖,對任何人開放,讓市場自由化,這對繁榮城市,搞活產業流通,促進貿易自主化很有意義,並且在指定地點設立的樂市和樂座,免收商人市場稅,禁止向他們派送雜役,商人沒有了太多的限制,利益得到了保障,他們自然擁護,而城市也越來越具有活力。

就城市而言,1576年(天正四年),除了在近江的安土大興土木,為自己打造宏偉的居所,信長還在城下町開設樂市,開展自由貿易,並准許南來北往的商人在此投宿,體現了對市民的關心。不僅如此,對於在京都租種領主土地的佃戶,信長還免除了地租,讓無地農民不至於捱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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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貨幣而言,為穩定社會秩序,確保市面上貨幣有序流通,信長出臺"撰錢令",對不同貨幣的換算標準做了統一規定,與此同時,還讓人鑄造新的金幣,以淘汰其它幣種,這樣的舉措不僅對國家有利,對普通百姓而言更是減少了他們日常生活中的麻煩。

就土地而言,信長首先啟動對農村土地的丈量,以便掌握田地的面積大小、產量多寡及其權屬,並要求隔開中下級武士與他們的領地,從而將所有武士的土地"所有權"收歸國有。該項措施的落實,奠定了德川時代的政治根基。

就宗教而言,信長取消以往對基督教的禁令,准許昔日被逐出的傳教士回到京城,並對弗洛伊斯等知名宗教人士予以接見,同意他們在京城、安土修建教堂,這樣日本的基督教得到了有力發展,到信長去世時,日本的基督徒一度達到15萬之眾,各類教堂不下200座,傳教士70多人,各地神學校、修道院五花八門,通過該政策,來自歐洲的新文化在日本遍地開花,在長筱戰役中,信長就是憑藉大規模使用海外新式武器"洋槍"而克敵制勝的,他對外來文化的態度由此可見一斑。

正是對基督教的寬容,讓日本在海外的影響力和知名度也大放異彩。1582年(天正十年),即信長被害的那一年,在傳教士瓦利納尼的推動下,北九州三位信奉耶穌的有力大名共同派出以四位少年組成的拜謁羅馬教皇代表團,他們不畏艱險,劈波斬浪,不遠萬里,途徑葡萄牙、西班牙兩國,最終來到意大利,在羅馬謁見了格列高利教皇,受到了熱情接見,並得到當地民眾的歡迎,他們堅定的信仰、虔誠的態度及熱烈的信心,讓歐洲人為之動容,日本在海外的形象由此大為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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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硬要找出織田信長的"冷酷無情"、"麻木不仁"的罪狀,也不是沒有

第一,屠殺僧人。1555年,為消滅阻礙統一的佛教力量,信長將供應寺廟的糧食取消,並毀掉多個圖書館,還將眾多僧侶殺害。1580年,他率軍剷除佛教力量最強的"一向宗",為統一天下進一步掃清了障礙。

第二,為自己造城。1576年,信長強迫工匠在安土為其修築巍峨的城堡,其中居所"天守閣"竟有7層之高,這被稱為勞民傷財之舉。

第三,經營礦山。在但馬一役中制服山名氏後,信長不顧反對,親自對那裡的生野銀礦進行管理,並派出代官對銀礦加以開採,這具有掠奪性特點。

第四,量地苛刻。在土地丈量過程中,信長一絲不苟,態度嚴格,就連佛寺都不放過,致使興福寺等多所寺廟憂心忡忡。

第五,對農民嚴苛。為加強對農村的管制,以免農民造反,信長不僅將農民手中的武器沒收,還有意凸顯武士與農民的階級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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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於上述的罪狀,換做他人也是大同小異,甚而小巫見大巫。

以其後兩位豪傑豐臣秀吉、德川家康而言,織田信長的這些罪狀也許不算什麼。

豐臣秀吉、德川家康將他們的老大織田信長在統一國家的進程中所採用的有益措施悉數為自己所用並有所翻新,除此而外,也幹了不少殺人的勾當。

秀吉驚悉本能寺之變後,快馬加鞭前去為知遇之恩織田信長報仇,在打敗暗殺信長的兇手明智光秀後,一併滅其三族,可見心狠手辣。此外,在1591年掌控整個日本後,便將矛頭指向近鄰,要對朝鮮和中國下手,並在次年付諸實施。從1592年到1597年這六年時間裡,秀吉曾發動多次大規模戰爭,給朝鮮半島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併為三百年後明治政府侵朝侵華戰爭樹立了極壞的典型。

德川家康通過關原之戰,殺死眾多維護豐臣秀吉子嗣的攝政,還在1605年設計誘殺豐臣秀吉的妻子澱君及他們的兒子

秀賴,這種手段也只有家康能做得出來,雖然這是為防範他們日後謀反起見,但勢單力薄的秀吉子嗣如何敵得過羽翼豐滿的德川一族?

不僅如此,家康掌權後,還對各大名加以規範,不准他們相互結盟,彼此聯姻,禁止在藩地內修建一座以上的城堡,並派官員巡視,以迫使他們就範。當然,家康之孫出任將軍後,比起家康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又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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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在日本歷史上一百多年的戰國混亂時代,各地有權有勢的名主無不為爭權奪利而互相廝殺,以致於國家長期處於動盪不安之中,老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這時候急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於是織田信長便橫空出世。

顯然,面對各種各樣錯綜複雜的勢力,織田信長要想以和平手段說服他們歸順簡直是痴人說夢,"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必須通過武力加以征服。

在征討過程中,難免出現過火行為,但從他以大局為重所出臺的一系列有益舉措來看,他還不算"冷酷無情",還算不上"一個殘忍且麻木不仁的禽獸",畢竟那些既得利益者根本不想統一,從而迫使織田信長採取嚴厲措施。

如果不是織田信長,而換做其他人,豐臣秀吉也好,德川家康也罷,甚或別的人,他們只會做出不低於信長的舉動,這可從秀吉、家康在世時所作所為一探究竟。

對於織田信長是否為"殘忍且麻木不仁的禽獸",我們應以辯證的觀點加以探討,以歷史眼光對待,以當時的實際情形進行全盤考量,而不可以偏概全,一葉障目,這對信長、對歷史都有失公允,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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