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太太把你當親女看,探春:那是我求生欲強,別打算誰是傻子

辱親女愚妾生閒氣,吵架吵得很有意思。

鳳姐生病,探春等暫且持家,雄心勃勃銳意改革的探春遇到了料理親媽趙姨娘的弟弟趙國基過世的事情,吳新登家的忘了賞多少的規矩,說賞多賞少沒人敢爭,探春笑道:“這話胡鬧。依你說,賞一百倒好。若不按例,別說你們笑話,明兒也難見你二奶奶。”這就是探春聰明之處,也是當家人的最起碼的素質,已不正不能正人,她的身份敏感,越是涉及自家人,越要謹慎。

鳳姐:太太把你當親女看,探春:那是我求生欲強,別打算誰是傻子

鳳姐與平兒在私下聊天,誇王夫人對探春極好,跟親生的一樣,只是因為趙姨娘時不是地瞎鬧,所以才會面上淡淡的。我們就來看看這對宛如親生的母女是如何處事的。

這裡有個細節,底下人查了帳本,趙姨娘只能得二十兩。探春按例賞了,卻說把帳本留下,她要細看。清清楚楚的帳,有什麼細看的?探春是怕有人問起,好回話,誰會問起,自然是王夫人。

趙國基死的事情,探春是這樣知道的:吳新登的媳婦進來回說:“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昨日死了。昨日回過太太,太太說知道了,叫回姑娘奶奶來。”--------趙國基好歹是探春的親舅舅,他的死訊不是趙姨娘或者其他人報給探春知道,而是死了一天,奴才先報給王夫人,王夫人知道了,才報給探春知道。明面上程序如此,探春私下未必沒有先知道。所以探春其實早就想好了謹慎行事,按規矩來,不落人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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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管家多年,精明能幹,可是事情只要報到王夫人這裡來,事無大小,都會在大方向上的有個指示。比如劉姥姥打秋風,王夫人雖沒說要打發多少錢,但是說明了,以前來從來沒有空過手,不可過於簡慢,襲人的娘死了,王夫人賞錢之外,還要指示鳳姐看著辦。鳳姐病得不能管家,也知道怕探春不知舊例,派平兒過來說一聲:按舊例只得二十兩,酌情多給一點也行。可是王夫人聽說趙國基死的事情,連點暗示都沒有。

很明顯王夫人在考察探春。考察什麼:一是辦事能力,二是到底把誰當親人。李紈說聽到襲人的娘死了,太太賞了四十兩,吳新登家的忘了賞多少的規矩,說明太太賞襲人時根本沒有問過規矩,順手按最高標準賞的,所以探春要把帳本留下來,太太問起來,不管二十還是四十都是按規矩來的,不是她私自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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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管家機會,可不是王夫人看探春能幹隨意給的,鴛鴦拒婚,老太太指桑罵槐,一腔怒火全衝著王夫人來了,當著妹子兒女下人,王夫人一聲不敢吭,又是大房二房不和,又是財產之爭夾著大小老婆逼婚種種髒髒事,一句話不慎,引火燒身,從賈母到邢王夫人都會得罪,連鳳姐都不敢說話,敏探春一句:哪有大伯子的事情小嬸子知道的?從一個最平常最簡單的角度,誰也沒得罪,一句話替王夫人解了圍 。

探春冒著得罪賈母邢夫人的危險替王夫人解圍,這個投名狀算是遞了,可是王夫人還是不放心,要看探春如何對趙姨娘,如果是親母女,哪有這樣防備的?如果真心疼探春,畢竟是親舅舅,給探春趙姨娘點體面,發個話讓探春多賞點才是常理。

結果趙姨娘風風火火趕來,徹底揭開了王夫人探春之間母慈女孝的假象。趙姨娘的理由只有兩條:一是別人當家都欺負她,自己的女兒當家要向著她,她的體面也是女兒的體面,二是太太是好太太,多給點好處難道太太不依?

鳳姐:太太把你當親女看,探春:那是我求生欲強,別打算誰是傻子


趙姨娘的話表面沒錯,其實愚不可及:別說襲人還是準姨娘,趙姨娘算是賈政的寵妾,生有一子一女,賈府子嗣薄,大老爺只有一子一女,賈政兩個兒子一子過世,一女入宮,娶妾本來就是為了子嗣,趙姨娘應當是賈府的大功臣,眾人為什麼不看探春的面子,都抬舉襲人踩她趙姨娘,那還不是看太太臉色行事?誰不想落個好名聲,太太如果想賞誰,自己不會賞,何苦把人情讓給別人做?

可是這個道理既不能明說,也跟趙姨娘講不通,偏偏李紈還夾在裡面不清不楚的勸和:姑娘滿心要拉扯,口裡哪裡說得出來?王夫人正在考驗探春,這種話要讓王夫人知道了,如何了得,所以探春立刻表明自己的態度,稱自己的舅舅是九點檢點,罵趙姨娘及其家人是不知好歹的奴才,跟自己沒有關係,拉扯不上。

俗 話說,站著說話不腰疼,鳳姐是當家的正房奶奶,見慣了正房奶奶打壓迫害庶出的子女,所以覺得王夫人這樣對探春,已經算是象對親生女兒一樣。可是想想看,老太太器重探春,南安太妃來三春中只讓探春出來,元春省親讓探春抄寫眾姐妹詩文,生日給探春賜禮物,替探春撐腰,王夫人面上依然是淡淡的,百般試探,如果沒有人撐腰,王夫人又怎會怎樣待探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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