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編制、搶職稱”的中心校,為什麼撤銷不了?有3個原因

中心校,有的地方叫教辦、聯校,或教育總支,江湖人稱“小教育局”。手握財權與人事權,轄區內學校的行政職務安排、教師的調動、績效分配、職稱評定等,中心校長皆可一言而決。

有的中心校,已經發展成一個“衙門”。校長、書記是必不可少的。教研員、會計、出納,似乎也很重要。至於辦公室主任及各種副職,亦有增設。

中國人向來把名位看得很重。小學校長從領導崗位退下來,照例要“安排”。到中心校任個“督導員”,是不錯的選擇。

以致,有些鄉鎮中心校,人員越來越膨脹。最誇張的,甚至超過二十人,督導員都能湊成一桌麻將。

這些人,佔著教師編制,卻不上課。有的變著法子折騰教師,以顯示自己崗位的重要性。有的上午喝茶看報紙(現在改成刷手機了),下午去各學校瞎轉悠。有的一年到頭不見人影,掛著公職忙乎個人的生意。

而一旦職稱指標下來,這些人便一擁而上,搶個精光。一線教師連殘羹都吃不到。

績效分配也是如此。行政職務折算的工作量,遠超教學課時工作量。這些不站講臺的“教師”,在績效分配的時候,切到的蛋糕反而更大。

明明教學一線編制吃緊,中心校這些人卻不上講臺不搞教學,天天圍繞著個人利益“緊吃”。

“佔編制、搶職稱”的中心校,為什麼撤銷不了?有3個原因

圖文無關

此前,湖南省邵陽市北塔區教育局搞了一項改革——撤銷所有中心學校,騰出二十多個教師編制,充實到教學一線。

該區教育局負責人說,實現了“四個下沉”(管理、編制、師資、經費),提前完成了化解大班額任務,增加了學校的自主權,辦事效率大大提高。

撤銷中心校利大於弊,雖然改革觸及了一部分人利益,但總體是平穩的。

上世紀九十年代,筆者曾在鄉鎮教育站(也就是現在的中心校)短暫工作過幾年。那時候,縣城人口很少,絕大多數人口在農村。

又趕上生育高峰期出生的孩子入學潮,一個三四萬人口的鄉鎮,中小學生多達五六千人,學校和教學點有二十多所。全縣共三四百所學校。

那種情況下,設置鄉鎮教育站是有必要的。全部由教育局直管,肯定管不過來。

隨著城鎮化速度加快,新生兒逐年減少,鄉鎮學校規模大幅縮減。筆者當年工作過的那個鄉鎮,現在僅有一千多學生,比縣城一所初中學校一個年級的學生數還少。

這種情況下,設置鄉鎮中心校完全沒必要。

任何組織,層級越少、結構越清晰,效率越高。反之效率越低。中心校的存在,不但佔用了本來就很緊張的教師編制,還增加了管理成本,降低了管理效率。

“佔編制、搶職稱”的中心校,為什麼撤銷不了?有3個原因

圖文無關

中心校已沒有存在的意義,但在全國範圍內,真正撤銷了中心校的縣區卻很少。一個佔用資源、降低效率、製造不公的機構,為什麼總撤銷不了呢?

原因有三:

一、官本位思想作祟。

中國人歷來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觀念,而讀書的目的,是為了“學而優則仕”,取得功名富貴,成為人上人。

中心校的幹部,雖然算不上官,但在行業內,比普通教師的地位還是高得多。一旦當上了幹部,就能上不能下。下到教學一線,收入下降、工作任務變重是一個方面,面子上難看,更無法接受。

如果撤銷中心校,勢必招致極大阻力。不是特別有決心和勇氣的教育局長,很難推動這項工作。

二、價值觀不端正。

以站講臺為恥,以脫離一線為榮

這樣的價值觀,在教師群體中很盛行。中心校的後勤打雜人員,在學校骨幹教師面前,也優越感十足。

人都是需要成長的,從心理學角度看,成長是一種自我實現。教師的成長方向是什麼?理論上講,應該是知識能力的提升與突破,以及取得更多的教學教研成果。

但現實是,大多數教師都把成長路徑定位於教育行政管理。直白點說,混個一官半職,才算成長。否則就是沒出息。

在這樣的價值觀氛圍裡,連撤銷中心校的動議,都很難提出。

三、利益格局難以撼動。

中國人最喜歡混圈子。圈子大了,就變成山頭。幾番江山改易,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盤根錯節,攪纏不清。利益格局固化,牽一髮而動全身,難以撼動。

一個縣城小學校長的職務,竟博弈到省廳層面。內中人事之複雜,可想而知。

“佔編制、搶職稱”的中心校,為什麼撤銷不了?有3個原因

圖文無關

時代的巨輪滾滾向前,一切不能與時俱進的事物,終將被淘汰。除了特大鄉鎮,撤銷中心校,應該是大勢所趨。

我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教師的核心資產,將不再是圈子、關係以及屁股下面的座位,而是個人的知識與能力。

教書育人,是教師的本職工作。與其擔心某一天會裁撤到自己頭上而惶惶不可終日,不如放下名利,潛心教學,坦蕩踏實地做一個更有價值的人民教師。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