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有《聊齋》——陳聖濤

紹興書生陳聖濤家裡比較窮, 他的妻子去世後,獨自一人來到揚州,寄居在天寧寺邊上的一座小廟裡,廟裡的和尚對他態度一直不怎麼好。

陳聖濤發現廟裡有座小樓一直緊鎖著,問和尚是什麼原因,和尚說:“樓上有髒東西。”

不只有《聊齋》——陳聖濤

陳決意要上樓去看個究竟。 和尚煩他,於是讓他開了門進去,看到茶几上乾淨得沒有一點灰塵,上面擺著鏡子、木梳、竹篦等東西。陳聖濤頓生疑心,認為這房是和尚私藏女人的地方。於是他一聲不響離開了小樓。

過了幾天,陳某望見小樓上有個漂亮的女人倚在窗口正看著自己,他見四下無人,對她眨了一下眼睛。那個女人從窗口騰空跳下,就到了陳某房裡。陳某一驚,認為她不是人。婦人說:“我是仙人,你別怕,咱倆前世有緣份。”

陳某雖然有點懷疑,但還是很殷地款待了她,從此,他倆就像夫妻一樣住在了一起。

不只有《聊齋》——陳聖濤

每到月初,婦人就向陳某告假七天,說是要到泰山娘娘那兒去聽命侍候。陳某趁她離開時,打開了她的箱子,裡面亮閃閃全是金銀珠寶。陳某也是個讀書人,知道取財有道的道理,於是沒有碰那些金銀,依舊把箱子鎖好。

婦人回來後,陳某對她說:“我窮極了,不知道你是否能借些錢給我,讓我買些貨物做生意,這樣我們的生活也會好一些 ”

婦人說:“你生來就是窮相,命裡註定富不了,就是做買賣也不會發家。我愛你的是你的人品,我知道你打開了我的箱子,但是卻分文沒有拿,實在可敬,以後生活的花費我來負責,你不用操心了。”

從此以後,陳某就不再燒飯,飲食家務全由那婦人包了下來。

就這樣過了一年多,婦人對陳某說:“我已用所存的錢財替你捐了個馬上授職的通判官,你只要到京城有關部門報到就可以了。我先去京城,準備好房子,準備好了你就可以過來了。”

陳問:“你到了京城,我上那兒找你?”婦人說:“你一到京城,就在彰義門等著,我會派人來迎接。”

陳某照她的話做了,他比婦人晚兩個月到京城,找到彰義門,果然有個老僕跪地迎接說:“老爺遲到了,娘娘等你很久了。”

老僕將他迎到米市衚衕,進了一座高牆大院內。一進門就有幾十個奴婢跪地叩頭迎接,像是歡迎早就侍候過的主人一樣。

陳某問婦人,那些丫頭怎麼會都認識我,婦人說:“千萬別聲張,我變成了你的模樣到部裡去捐了官,又買了房子,立了契約。這些丫頭來投靠時,我也變成了你的樣子收留她們,所以你一到,就都認識你。”

並且私下又教陳某說僕人們的名字,囑咐他按照預先介紹的名字叫他們,別弄錯,免得被丫頭們疑心。

陳某高興地住下,還寫了封信到家裡。第二年,陳聖濤的大兒子就到京城探親來了。那婦人對陳某的大兒子倍加慈愛和體貼,猶如親生兒子一般;大兒子也很孝敬後母。

一天,婦人說:“ 聽說我兒有了媳婦,何不將她帶到京城?明年可以一起隨你父親赴任。” 大兒子連連說是。於是婦人給了大兒子車旅費,把媳婦接到京城。

有一天,門外忽然有個少年求見,陳聖濤問他是什麼人,少年說:“我母親在這兒。”

原來是婦人之前生的兒子,於是少年進屋來拜見了陳某,還拜見了陳某的大兒子,二人以兄弟相稱。

一日,婦人去外地遊玩了,大兒子的妻子王氏正在房內梳妝,少年見嫂子長得有幾分姿色,就推窗跳進房內求歡,王氏不肯,少年就企圖霸王硬上弓,王氏更是又氣又怕,大呼救命。少年一看,趕緊逃走了。

夜裡,大兒子回來,還帶著幾分醉意,看見妻子神色異樣,就問她,妻子將白天發生的事全告訴了丈夫。大兒子憤怒地拔出放在茶几上的腰刀,去尋少年報仇。來到少年的房間,那少年已經睡了。大兒子走近帳前,舉起腰刀朝裡砍了一刀,用燭光一照,床上躺著一隻斬斷了頭的死狐狸。

不只有《聊齋》——陳聖濤

陳聖濤知道這件事後,非常害怕那婦人假日一滿回來,必定會索討她兒子的性命。於是,父子倆連夜逃到紹興老家。


陳某自然不能再到部裡去報道,也未拿那婦人一分錢,還是跟過去一樣清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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