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第一爐香》:那個什麼都要的女孩,後來怎麼樣了?


張愛玲《第一爐香》:那個什麼都要的女孩,後來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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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乎上看過一個“麻雀變鳳凰”的故事:女生各個方面條件都不太好,而男生從學歷到工作全方面碾壓女生。女生靠著“陪伴”,成功追到了男生,通過嫁人扭轉了自己的命運。


看起來很是“勵志”,女生可以出一本“追男神”的教科書了——而且比“戀愛小天才”蕭亞軒出書來得更有說服力。

“鮮肉菩薩”蕭亞軒雖然40多了,但是外貌還是可以秒殺普通人。

而且蕭亞軒的母親葉秀玲是半導體公司元超國際的董事長,蕭亞軒在母親死後繼承了十個億、多處上千萬的豪宅。


蕭亞軒是名副其實的白富美,她的人生本來就是easy模式的,就算她一無是處,也能靠著在微博上曬曬日常生活收穫一大批粉絲,畢竟普通人對豪門生活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窺視欲。可是蕭亞軒歌還唱得好,是天后級的巨星,你說氣人不氣人吧。

網上流傳著蕭亞軒的十條“鮮肉秘笈”:一定要出門去認識新朋友;放下無謂的矜持;還要選對地點認對愛;認清事實他其實沒有那麼喜歡你;不是時時刻刻黏著對方;適時轉移注意力;堅守愛情原則,不要衝昏頭;好姐妹永遠是你的後援;溝通是很重要的事;不愛了也沒有關係,當中有愛過就好。


我們把它再精煉一下:出門認識新朋友和放下矜持就是別把自己太當回事;認清事實、不黏著對方、學會轉移注意力和不要衝昏頭就是別把愛情太當回事;好姐妹和不愛了也沒關係就是別把對方太當回事


早期的陳意涵也是沒把愛情太當回事的人(現在結婚了沒關注),不然怎麼可能還能和前男友們心平氣和其樂融融地出去旅遊?但是“別把對方太當回事”只適合蕭亞軒和陳意涵這種自己條件就很好,“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遊戲人間型的選手。


不過即使白富美如蕭亞軒,想要有很多很多的快樂,就不會再去期待對方的深情,反正不愛就拜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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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上的那個女生類似於《傾城之戀》裡的白流蘇,本身底子不好。幸好知乎上的女生有“解語花”的特長,而寡婦白流蘇有讓範柳原為之傾倒的“真正的中國女人”的韻味。但是他們兩個無一例外,做到“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和“別把愛情太當回事”,把結婚當成了事業來經營,成功完成了人生的華麗轉身。


高攀成功之後的她們幸福嗎?


知乎上的那個女生在文章裡說,她很清楚地知道丈夫看不起她。


白流蘇呢?“柳原現在從來不跟她鬧著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話省下來說給旁的女人聽”。


想要很多很多的錢,就別期待有很多很多的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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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葛薇龍很傻,我倒是覺得她太貪心太驕傲了。


她從來都是有得選的。


葛薇龍出身於上海的中產家庭,為避戰亂隨父母一起來到了香港。後來因為香港物價高,家裡支撐不下去了,便決定搬回香港。這時候擺在葛薇龍面前有兩條路:一是跟父母回上海,代價是畢業的時間要推遲一年;二是繼續在香港上學,不過要投靠姑母,而姑母早年嫁給了富商當姨太太,這是父親所不齒的,家裡早就和姑母鬧翻了。


為了省一年的時間,葛薇龍選擇去求了姑母,在姑母家住下繼續學業。


姑母的過去暫且不論,可是葛薇龍第一次見到姑母時從她與丫鬟的談話中已經知道了姑母現在在玩小鮮肉,她可以打退堂鼓跟著父母回上海的。她覺得姑母家是鬼氣森森的墳山,自己是聊齋裡的寧採臣,知道去姑母家住意味著自己會成為交際花,可是她還是選擇了住在姑母家。


父母回上海了,一個僕人送她到姑母家。她突然發現自己家的僕人和姑母的丫鬟比起來很是不堪,於是便先讓僕人走了。


姑母正在客廳裡應酬客人,讓她直接去房間裡。她看到一衣櫃的漂亮衣服,又是憤怒又是開心:憤怒是因為女大學生用不著這麼多款式的衣服,姑母明擺著要把她栽培成交際花新星,開心是因為擁有了一櫃子的漂亮衣服。她一開始還有點小心翼翼,雖然開心,但是還會怕被別人窺探到似的躲在毯子裡,小聲對自己說“看看也好”,窺看樓下客廳裡的鶯歌燕舞。


她可以走的呀,在意識當姑母要把自己培養成交際花的時候。

可是葛薇龍還是沒走,她捨不得那個衣櫃,捨不得鶯歌燕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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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葛薇龍第一個喜歡的男生不是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的喬琪喬,而是大學生盧兆麟。


作為一個傳統家庭里長大的女大學生,她是看不起姑媽的朋友的。


“姑媽這一幫朋友裡,有什麼人?不是浮滑的舞男似的年輕人,就是三宮六嬪的老爺。再不然,就是英國兵”。


所以當姑媽的情人送她鐲子時,她拼死也是不戴的。

她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人,要不然怎麼會知道“命運所饋贈的禮物,暗地裡都標好了價格”

,不收那個鐲子呢?


後來她為什麼喜歡上了喬琪喬?一方面,她看到自己喜歡的盧兆麟竟然和姑母調情,應了姑母丫鬟說的那句“天下老鴉一般的黑,男人就愛上這種當”;另一方面,喬琪喬長得好看,而且是唯一一個可以玩弄姑母的感情而不被姑母玩弄的人。

雖然喬琪喬不愛她,但是喬琪喬也不愛其他任何人呀,這對她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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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琪喬是一件奢侈品。他是長得好看,可是百無一用,還得自己花錢精心呵護他。正如喬琪喬自己所說,“我沒有錢,又享慣了福,天生的詩歌招駙馬的材料”。


葛薇龍和喬琪喬談起戀愛來也挺憋屈的。


她傻了吧唧地以為喬琪喬會給她一個未來:“幸而他現在還年輕,只要他的妻子愛他,並且相信他,他什麼事不能做?即使他沒有錢,香港的三教九流各種機關都有喬家的熟人,不怕沒有活路可走。”


可是喬琪喬卻回應說:“薇龍,我不能答應你結婚,我也不能答應你愛,我只能答應你快樂”。


可是沒有愛哪來的快樂?


後來喬琪喬調戲姑母家的丫鬟,被葛薇龍知道了,葛薇龍便把丫鬟痛揍了一頓,終於決定要回上海了。而此時的喬琪喬發現東窗事發了,一心只想躲起來。要不是葛薇龍的姑母好說歹說,他根本不會去哄葛薇龍。


他又是怎麼哄葛薇龍的呢?開著車在葛薇龍後面跟著走,薇龍停下他也就停下。“薇龍猜著喬琪一定趁著這機會,有一番表白,不料他竟一句話也沒有,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他把一隻手臂橫擱在輪盤上,人就伏在輪盤上一動也不動。”後來薇龍走到轉彎的地方,喬琪喬就不跟了。


就這?這算什麼呀?


可是葛薇龍竟然就把喬琪喬調戲丫鬟的事情一筆勾銷了,還跟姑母說願意當交際花養喬琪喬——只要能嫁給他。

張愛玲《第一爐香》:那個什麼都要的女孩,後來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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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薇龍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選擇都知道意味著什麼。


她太貪心了。她想要喬琪喬這樣的奢侈品,也過慣了姑母家錦衣玉食的生活,她兩樣都想要,所以選擇了當交際花養活喬琪喬。


像那個賣腎買蘋果手機的人一樣,她還有別的選擇的。比如回到上海,當一箇中產階級的小姐,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人,怎麼樣也是衣食無憂的。或者留在姑母家,走姑母的老路,當別人的姨太太,熬到自己的丈夫死了以後繼承家產,再玩小鮮肉。


可是她什麼都想要,要很多很多的愛,也要很多很多的錢。雖然她不傻,但是正如姑母所說的:“你這個人呀,臉又嫩,心又軟,脾氣又大,又沒有決斷,而且一來就動了真感情,根本不是這一流的人才”。


而且遇到的還是喬琪喬這樣的情場老手,她又不會玩心計,正如姑母說的:“那是因為你對他的態度,根本從頭起就不對。你太直爽了。他拿穩了你心裡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他敢那麼隨隨便便的,不把你當樁事對待。


最終落了個出賣自己身體養活小白臉的下場。

張愛玲《第一爐香》:那個什麼都要的女孩,後來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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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一句話:“想要得到硬幣的正面,就要收下整枚硬幣”。


葛薇龍又想要喬琪喬,又想要錦衣玉食的生活,而自己既沒有讓喬琪喬死心塌地的能力,又沒有豐厚的嫁妝,只能靠出賣自己的身體了。


而喬琪喬是怎麼計劃未來的呢?


姑母是這麼說服他娶葛薇龍的:“我看你將就一點罷!你要娶一個闊小姐,你的眼界又高,差一些的門戶,你又看不上眼。真是幾千萬家財的人家出身的女孩子,驕縱慣了的,哪裡會像薇龍這麼好說話?處處地方你不免受了拘束。你要錢的目的原是玩,玩得不痛快,要錢做什麼?當然,過了七八年,薇龍的收入想必大為減色。等她不能掙錢養家了,你儘可以離婚。在英國的法律上,離婚是相當困難的,唯一的合法的理由是犯奸。你要抓到對方犯奸的證據,那還不容易?”


要像任性就得承擔任性的代價,哪能什麼好事都落到一個人頭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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