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甜蜜蜜》,多年後依然值得反覆回味

《甜蜜蜜》是導演陳可辛最優秀的作品之一,也是內地廣泛知曉他的第一部作品,於1996年11月2日在香港上映。

電影《甜蜜蜜》,多年後依然值得反覆回味

影片講述內地青年黎小軍告別了女友方小婷來到香港,最大的理想就是賺錢把小婷接來成婚。

在香港,他認識了同來香港發展的李翹,兩個孤獨的人成了朋友,發現彼此都很喜歡鄧麗君的歌。直到有一天,他們發現對方並不是自己來香港的理想,於是分手,小婷嫁給了黎小軍,李翹跟了黑社會豹哥。

不知不覺中,他們發現自己一直深愛著對方,小婷發現黎小軍對李翹的感情後選擇離開。豹哥意外身亡後,兩人再次相遇,耳畔再次傳來他們在香港一同唱過的《甜蜜蜜》。

影片一經上映好評如潮,被譽為華語愛情永恆經典的電影,被美國 《時代》週刊1997年度十大佳片第二名,先後榮獲第34屆臺灣金馬獎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等獎,第16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等獎項,第2屆香港電影金紫荊獎最佳導演獎,以及第42屆亞太影展最佳女主角、最佳劇本獎。

1.敘事手法

影片《甜蜜蜜》圍繞著三個階段進行創作。

第一階段是改革開放初期,大批內地人來到香港,二人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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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階段是 1985 年《中英聯合聲明》後,香港本地人感到前途迷茫,開始大批出國,二人體驗不同的經歷後重逢。

第三個階段是香港迴歸前夕,香港人重新找到歸屬感,開始出現迴流,導演運用平行蒙太奇的手法讓李翹和黎小軍再度走到一起。

電影以黎小軍與李翹的愛情為主線,但是他們二人的情感卻夾雜著與其他人的感情糾葛。

黎小軍原本一心打拼為了迎娶心中的小婷,但隨著黎小軍與李翹的感情的發展,對小婷和李翹的感情也逐漸複雜起來,最後小婷主動離開了這段三人糾葛的感情。

另一方面,雖然與黎小軍兩情相悅,李翹卻陰錯陽差地與豹哥走到一起,豹哥雖然為人兇悍卻對她一片深情,當豹哥意外死於街頭小混混之手,李翹見到他背後為自己刺的米老鼠,先是一笑,隨後精神崩潰。

最後,當恢復單身的李翹和黎小軍再次重逢,才開始對未來的憧憬,分分合合之後贏來甜蜜的結局。

影片裡,導演通過巧妙的時空設計而深化了劇情的發展。雨夜裡,黎小軍和李翹重逢後準備向豹哥坦白,一邊是大雨下獨自等待的黎小軍,另一邊則是與豹哥相擁一起的李翹,兩邊不同的場景對比,將二人的矛盾心理刻畫的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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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豹哥向李翹袒露自己還有很多老婆,李翹眼淚如泉湧,另一場景下則是岸邊獨自等待的黎小軍,強烈的對比將人物內心的情緒很好的展現出來。

2.鏡頭運用

導演在影片的開頭和結尾分別詮釋了兩人初次擦肩卻並未留意的場景。

地鐵裡,鏡頭交代環境之後,向前推到黎小軍的特寫,顯示黎小軍靠著後排的乘客睡著,而後乘客突然離去,失去依靠的他猛然驚醒,緩緩推進的鏡頭顯示出剛來香港的他那種懵懂無知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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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結尾,閃回片頭的場景,鏡頭向前推,發現黎小軍靠著的乘客居然就是李翹,原來兩人糾纏半生,命運早就安排兩人在一起。電影首尾使用重複蒙太奇的方法,讓觀眾為兩位主人公的那種緣分天註定的命運而感到無限感慨。

導演對鏡頭的運用十分巧妙。

兩人吃餃子,頭碰到一起,導演採用長焦鏡頭展現出兩人的親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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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擠的過道里,黎小軍為李翹一件一件穿衣服,係扣子的手慢慢的將釦子一個個繫上,鏡頭描述出他緊張而又笨拙的動作,加上肌膚的接觸,為後來情緒爆發起到了很好的鋪墊。愛情之火難以壓抑,激烈的情緒之下還是脫掉衣服。最後,用一個運動鏡頭結束,使整個段落更加曲折、婉轉,起到了很好的承轉作用。

3.音樂特色

在電影裡,恰到好處的音樂可以加深劇中人物的環境描述,參與情節敘事發展,支撐電影劇情發展,渲染影片中的氣氛等等。

在影片中,鄧麗君的歌曲《甜蜜蜜》無疑的點題之作,在片中共出現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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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黎小軍下班後騎著自行車帶著李翹行走在大街上,清脆的鈴聲響起,兩人簡單幾句話之後就陷入沉默,這時《甜蜜蜜》的音樂響起,隨後二人輕聲哼唱歌曲,很好地烘托了氣氛,也表達了兩人舒緩的心情。

第二次是李翹因負債被迫做按摩女,兩人在房間休息時,黎小軍看著疲倦的李翹,輕輕唱起了這首歌,李翹頓時睜開雙眼,隨後眨了幾下,嘴角輕輕撇動,彷彿勾起了她內心的酸楚,也似乎想到不能拖累對方內心卻依依不捨的惋惜。這時的二人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那份單純,生活的壓力下彷佛簡單的幸福都成了奢求。

第三次是分別多年後,成了導遊的李翹和成為廚師的黎小軍在美國一家商店的櫥窗前重逢,此時鄧麗君已經離世,二人像是感嘆一代天后的離世,音樂之下兩個人默默地相視一笑,沒有激烈的感情爆發,或許重逢是他們新的開始。

此外,其它歌曲的巧妙應用發揮了很好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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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晚,天空突降大雨,兩人售賣鄧麗君的磁帶卻生意慘淡,《淚的小雨》旋律下是二人生意慘淡的困境,盡顯了現實生活的殘酷無情,歌曲很好地展現了兩人在困境中的無奈。

黎小軍娶了小婷,李翹也跟了豹哥,李翹幫助小婷找工作後小婷請她吃飯,回去的路上小婷有事先走,留下李翹和黎小軍坐在車裡,為緩和尷尬的氣氛,黎小軍打開收音機,響起《再見,我的愛人》,隱喻著兩個人分開後內心的失落。

新聞播報鄧麗君去世,《月亮代表我的心》響起,影片採用平行蒙太奇的方式預示兩人的關係再次相遇,隱喻著經歷各自的滄桑之後,二人的關係會得到進一步昇華。


應當說,《甜蜜蜜》是一部用情感打動觀眾的影片,它沒有刻意的拍攝技巧,只是依靠打動人心的情節描述和情感渲染令觀眾產生情感共鳴,最終達到震撼人心的效果,是一部值得反覆回味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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