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旅行》随笔2:死亡的奥义

死亡是每个人的人生大事。

我所最为记忆深刻的死亡,是王朔的《过把瘾就死》里所写的。二男一女三个青年摸黑去一个水上乐园,其中一个男的,从跳水的跳台上跳下。夜色掩盖了水池的水被放空的真相。第二天清晨,余下的一男一女看着医生过来把那个死去的男同伴用布兜走。至今我都还记得朔爷的描述:像兜着一滩鼻涕。(王朔喜欢把身边人的名字用在小说里,我对此持反对意见)

死亡到底是精神的逸出,还是灵肉俱殒?活人乱猜,死人讲不了。在某处听的一个故事,有个西方哲人,被判处斩首,在临刑前跟刽子手商量好,当他的头被砍下后,他会朝刽子手眨眼,让刽子手数一下他最后一共能眨多少次。他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做了一次科学实验。据说,最后的结果是12次。荒诞而壮烈。

我的生命中,有一次重大的劫后余生,几近西去。那是在我五岁时,正值金秋时节,油菜籽成熟,大人们都在地里劳作。我们一群小孩在邻居的建房现场玩耍,新房刚开始建地基,旧房正在拆除中。有些小玩伴利用特殊条件做了个小秋千,荡来荡去的。我寻思着也要找一个秋千,一转眼在墙边发现了一副做秋千的好材料,大喜,刚一触碰,天旋地转,晴天霹雳,随即失去知觉。原来那是两根剪断的电线,还是通着电的。

据说我当时被电倒在地,因为线被握在手中,于是持续地被电击至抽搐。我三岁的弟弟上来救我,也被打倒在地。万幸的是,修房的邻居发现了,赶紧剪断电线,我才没有夭折。

后来的救治,我居然是有印象的。听到大人们慌乱地说话,下一块木门,把大明放平,把裤带解开,捏人中……

电击事件三十年后的一天,我突然惊觉,我对救治时的印象视角,居然是上帝视角!!!!!也就是说,我是感觉我是浮在上空,看大人们抢救一个被电击的少年。细思极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窃!

电击导致我的左手手心和两根手指的指手腹上留下了很多处坚硬的疤。我一直觉得,我的木讷反应慢和愚笨是与此次电击有关。记得有一次,我居然不知道如何把身上的脏短袖T恤脱下来,我的父亲勃然大怒,硬逼着我把T恤脱下来,我直接崩溃了,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脱下来。还好远处围观的小玩伴用姿势教我双手交叉往头顶掀,我才顺利地在恼怒的父亲面前,脱下了那该死的T恤。

电击多年后,我遇到了我的一生所爱。她比我小五岁,生日在秋天。

在拍《大明的旅行》中,感觉最为惊险的,是在老挝北部的崇山峻岭之上。道路狭窄,很多时候几乎就只有宽车的一车道,完全没有高架桥和隧道,是最为基础的盘山水泥路。然而山却非常高,翻越一个山头都费老半天,往车窗外一看,吓得要闭眼。

回程的时候,还有几个小时到中老边境,过完这段高而弯的盘山路,就是祖国那高大上相对安全的高速公路了,心里也愈显紧张。此时正是天蒙蒙亮,汽车在飘渺的晨雾中行进,周遭全是还未显出颜色的山与树木,旁边的摄影师胡哥睡得一塌糊涂。

其实我的睡意也很浓,但是一想到自己身处在悬崖边疾进的铁盒子里,又不敢睡。这样迷迷糊糊地,一边做好翻下悬崖如何应急做好保护措施,一边想起了施瓦辛格的老动作片里一个小坏蛋的台词:请你把我当成肚脐眼的污垢,放过我吧。

我心里默默的祈求持续了几个小时:老天饶命,以后我一定好好活。

《大明的旅行》随笔2:死亡的奥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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