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線上零售和疫情的雙重夾擊之下，全球零售業撐不住了，紛紛步入了裁員潮。從梅西百貨到Kohl’s（科爾氏）百貨，從GAP到維密母公司L Brands，均宣佈了臨時裁員計劃。
擴散的病毒，嚴格的封鎖令，零售業的凋敝可見一斑。即使是兩萬億美元的刺激提供了稅收優惠，但仍抵不住疫情的猛烈衝擊，正如零售諮詢公司GlobalData Retail的總經理桑德斯所言，“如果你沒有穩健的財務基礎，你就根本不可能經受得住這場風暴。”
在美國洛杉磯一家超市外，一名工作人員戴口罩整理推車。（圖片來源：新華社）
美國零售業臨時裁員50萬人
疫情持續蔓延，零售業的壓力越來越大。根據彭博統計的數據，自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以來，美國零售業宣佈的臨時裁員人數已超過50萬，預計將有更多員工面臨被臨時裁員或解僱的命運。週一，美國零售巨頭梅西百貨、GAP與Kohl’s宣佈，將臨時裁減他們的大部分門店員工，加入了受疫情影響而臨時裁員的零售商行列。
當地時間3月30日，梅西百貨表示，從本週開始，其大部分員工將停薪留職，該公司因新冠肺炎疫情失去了大量業務。即使梅西百貨仍然能在網上開展業務，但是銷售額仍大幅下滑，使其不得不暫時解僱部分員工。
關店和臨時裁員在意料之中。此前由於一名員工新冠病毒檢測呈陽性，GAP已經關閉了其紐約市的總部大樓。據悉，GAP在紐約市的總部大樓位於曼哈頓下城托馬斯街55號。據在該辦公樓工作的GAP員工收到的備忘錄，感染人士正在家中康復。GAP在電郵中表示，“我們在採取極端的預防措施，決定關閉托馬斯街55號大樓，員工應在家工作直至另行通知。”
目前，美國的疫情還在蔓延。據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發佈的實時統計數據顯示，截至北京時間3月31日6時30分左右，美國共報告新冠肺炎確診病例160020例，確診數居全球首位，死亡病例2953例。與24小時前的數據相比，新增確診病例20345例，死亡病例新增517例。
隨著疫情加劇，美國各州的居家隔離令也嚴格起來。當地時間30日，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市長鮑澤頒佈了“居家令”，期限至少到4月24日；同一天，馬里蘭州州長霍根也宣佈命令，當地居民必須待在家中，只在“必要的”情況下可以外出。
“居家令”的陸續出臺對於零售商而言，不是什麼好消息。據彭博社報道，在3月9日-15日這一週，美國零售業的周客流量減少了31%。而從這一週之後，美國開始採取更嚴格的疫情防控措施，零售業的客流量必然會隨之減少。此前已經有多家零售商宣佈了臨時裁員計劃，其中就包括維多利亞的秘密母公司L Brands、Bath & Body Works、DSW、Steve Madden、Tailored Brands。
經營壓力懸頂
對於長期飽受互聯網衝擊的實體零售業而言，疫情充當了最後一根稻草，對其的衝擊甚於其他企業。以梅西百貨為例，3月早些時候，這家百貨連鎖店就曾宣佈，計劃關閉其位於辛辛那提市的舊金山總部和技術辦公室，在未來三年內關閉125家門店，並削減約2000個企業職位，“我們正在通過重大的結構改革來使組織通過降低成本，使團隊緊密聯繫並減少重複的工作來實現”，首席執行官Jeff Gennette表示。
事實上，伴隨著線上零售的風生水起，實體零售業本就已經哀聲一片。數據顯示，2018年11月-2019年11月期間，美國實體零售行業的就業崗位數量就減少了31400個。自2015年以來，梅西百貨已關閉了100多家商店。儘管如此，展望未來三年，即使做出了這些變化，梅西百貨公司的增長看起來還是很糟糕的。
梅西百貨不是個例。在2019年，GAP集團也面臨著挑戰。2019財年，GAP集團銷售額下滑了1%，達到164億美元，淨利潤同比下滑65%至3.51億美元。為緩解成本壓力，公司原計劃2020年將在全球範圍內關閉約170家GAP品牌門店。
目前，GAP在全球擁有近4000家門店，70%以上位於北美，貢獻了近80%的收入。而隨著美國疫情形勢的發展，3月16日開始，GAP已暫時縮短了美國和加拿大所有商店的營業時間，在疫情最嚴重的地區關閉100多家門店，據預計，2020年第一財季，GAP銷售額將損失約1億美元。
經營壓力之下，暫時的閉店和裁員是唯一的出路。美國勞工統計局的數據顯示，美國有近1600萬人在零售行業工作，從加油站到時尚精品店等商店。這些僱員中約有500萬是門店員工，平均年收入只有2.4萬美元，或每小時11.7美元。
即使是那些看起來因禍得福的企業也有煩惱。美國第二大零售集團Target CEO Brian Cornell就表示，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在家上班，同時學校也開始關閉。一方面，居家辦公和兒童娛樂類目的銷售出現了顯著的增長，但那些高毛利率的可選銷售類目同時出現了大幅下滑，所以公司本季度整體毛利率將低於此前的預期。此外，為了應對家用必需品數量的暴增，公司不得不大舉擴張人馬，導致成本上升，同時還要採取更為嚴謹的消毒流程。Target預估，一系列工作狀態的改變將造成公司費用增加3億美元。
全球受衝擊
“如果你沒有穩健的財務基礎，你就根本不可能經受得住這場風暴。”零售諮詢公司GlobalData Retail的總經理桑德斯表示。
零售業的危機不止出在美國，在全球，零售業無一例外成為旅遊之後，遭遇重挫的行業。在英國，出於對疫情的擔憂，不少顧客已經不再前往實體店鋪購物，部分零售商的利潤大幅下滑。英國時尚品牌Next首席執行官西蒙·沃爾夫森表示，英國品牌門店正在遭遇“前所未見的危機”。該公司預計，今年利潤僅有5500萬英鎊，不到去年的1/10。
而在法國，政府早已宣佈自3月15日起在全國關閉包括餐館、商業中心等“非必需”公共場所，要求民眾最大限度減少出行。法國《回聲報》在報道中指出，老佛爺商場、巴黎春天百貨等每年的營業額均超過10億歐元，即便只關閉一個月也意味著鉅額損失。
在澳大利亞，百貨商Myer已向澳大利亞證券交易所提交了一份聲明，表示從週日開始關閉所有門店，為期四個星期，直到4月27日。在澳大利亞，從本週一開始，10000名Myer員工將被裁，加上Premier Investments裁掉的9000人，Flight Centre裁的3800人以及幾家大型零售商的裁員，意味著該國僅零售業的失業人數在本週就將達到4萬多人。
北商研究院特約專家、北京商業經濟學會常務副會長賴陽表示，零售行業的成本，不僅在營業時存在，即使是不營業的時候很多成本都存在，首先是租金，另外就是員工的工資和社保，再就是貨品庫存，從而造成了資金週轉的壓力；而如果是企業目前處於擴張期，可能是用盈利去開店，壓力就更大。此外，有些企業還存在融資成本。現在各國都出臺了各種的政策，比如政府替企業發給員工工資，或者幫企業減免稅收和租金。
正如賴陽所言，各國已經出手。在美國的2萬億美元的經濟刺激計劃裡，就包括為那些在疫情期間保留員工的企業提供稅收優惠；法國則投入約450億歐元，同時為企業從銀行貸款提供3000億歐元額度的國家擔保，對於零售、餐飲等受疫情影響嚴重的企業，將從3月17日起，視情暫停繳納電費、煤氣費及房租等，並免除最小型企業稅費。在英國此前公佈的3300億英鎊的一攬子救助計劃中，每家零售企業將獲得2.5萬英鎊的補助，小企業獲得1萬英鎊的補貼。
不過，這或許還不太夠，關鍵仍在於疫情的持續時間。CNBC主持人、美國股市評論員吉姆·克萊默直言，“如果我們早點走出困境，那麼其他小型（零售）企業就可以開張了；但如果走出來得晚一些，那麼這個國家將會只剩下三家零售商。到那時只會有亞馬遜，沃爾瑪，還有好市多。”（北京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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