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天》:生活终将在感情的台风后,回归平凡的真谛

文|笔励坞

陆茵茵,83年生的作家,在未到而立之年的时候,就凭借着生活的积累和阅读的积淀,加上自己对人性的独特思考,耗时5年,写就了小说集《台风天》。这本小说集,凭借9个仿若台风撕裂一般的短篇小说,刻画现代人平凡生活中的一些无奈与欲求,一举斩获第二十六届《联合文学》小说新人奖短篇小说推荐奖。其人物、情节的描写,就像刻刀雕刻一件汉白玉作品一般,深刻而精准,犀利而传神。

与作者相比,已过而立之年的我,却还在混沌中摸索着生活的真谛。有幸读了《台风天》,那上帝视角下的描述,加上大多数角色的第三人称指代的“她”、“他”的无名化处理,将一个个人物和情节在一种冷漠化中铺陈开来,就像一瓶清酒,不上头,却能抿着嘴回味。就像书名《台风天》那样,将现实社会的狼藉,像台风过境以后的不堪,展现给你,最终发现那个他,可能就是我们读者自己。

作为与小说集同名的小说,《台风天》就像一个歌手专辑里的同名曲一样,必是精雕细琢的代表之作。小说中的小雅和“他”瞒着各自另一半和家人,偷偷的约会,因为一场意外的台风和提前到来的大姨妈而挫败感十足。

他们最终带着旧时的遗憾,和新增的失落,回归到各自的家庭。

《台风天》:生活终将在感情的台风后,回归平凡的真谛

1、台风天是偶然也是宿命,延续心中那份“已失去”

“所以别抱怨,现在再来要以前没得到的东西,老天爷也不给你。”

生活中,本就负重前行的人们,还总是遭受着自然环境的作弄。小雅和“他”约好的旅行,因为突如其来的台风而变得大打折扣,虽然成行,却没有成功地上山旅游。

①台风是偶然的,行程却是必然的

如果台风是不速之客的话,那么这次旅行却是一个必然。因为小雅老公阿正不是每一次过节都回老家,“他”的妻子和孩子也不是常常出去旅行。一切都安排好了,机会难得。所以台风来了,行程却要继续。

人生中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我们面对突发的情况,好多时候都没有办法放弃已经做好的抉择。因为那个抉择,可能是我们心心念念好久的,而且得来不易。我们更愿意心存侥幸,去应对突发情况。

《台风天》:生活终将在感情的台风后,回归平凡的真谛

②旅途是短暂的,人生陪伴才是长情的

台风三天两夜,他们在山里住三天两夜,旅途很短,“他”只能陪小雅这么短的时间,其余的时间是阿正的。同样的,小雅也只能陪他三天,“他”的时间也是家人的。能够陪伴一次旅途的人,终究敌不过一生陪伴的长情。

短暂的旅途有着太多的不确定,人们没有足够的安全感。人生路的漫漫旅程中,那个陪伴一生的人,能够赋予的正是这短暂旅途所不能给的。

所以,“他”和小雅的这次旅程,即使是没有台风这个自然因素的来袭,也将经受情感的考验。

《台风天》:生活终将在感情的台风后,回归平凡的真谛

2、大姨妈是情感的台风,掐灭“得不到”的欲望

大自然的台风已经使得这次旅行蒙上了一层阴影,而不期而至的大姨妈,则是情感的台风,彻底地掐灭了小雅和“他”的不切实际的欲望。

①原始的欲望,被原始的生理压制

“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

“这下真的只能喝喝茶看看山了。”

人是感情的动物,也是理性的动物,这是有别于其他动物的。但是人终究也是动物,还是有着原始的欲望。这个原始的欲望,是小雅和“他”这次旅游想要弥补的一个缺憾。但是这个原始的欲望,恰恰败给了女性原始的生理特点——大姨妈。不期而至的大姨妈,让他们没有机会去弥补当年分手后的缺憾。

他们只能喝喝茶,看看山,当年错过的东西,就这样成了一个过错,过时不候。而他们的聊天中可以看出,当年是“他”不敢,当年的“他”反倒是能够压抑这种原始的欲望,那么这次出行,就是两个长期被生活压抑的人,来透透气的一次旅程。

《台风天》:生活终将在感情的台风后,回归平凡的真谛

②感性高过理性,恰恰是压抑生活的副作用

“全世界都在向我索取,只有他对我是没条件的,从不索取。他出生以后,我觉得自己就是为他活着。”

两个人到中年的人,小雅和“他”,背着自己的家人,到山中来这么一次旅行。这是一次感性高过理性的决定。他们将道德和责任都抛在了脑后,为的只是当年那个“得不到”的心结而已。

这个心结的出现,正如两人在旅店的聊天一样,“他”只为儿子而活,全世界都在向他索取。而小雅小说一开始就向阿正撒谎手机坏了,可见阿正一直对她不放心。正是他们所感受到的生活的压抑,使得他们感性高过了理性,安排了这次“解压”的旅行。

然而终究生活不能感性而为,他们还是因为过去和现在的种种,而发生了争吵,又在争吵后回归理智。

也许这是一次错误的旅行,但是却的确解开了好多结。

《台风天》:生活终将在感情的台风后,回归平凡的真谛

3、他是生命中的台风,来去都是如过境一般

他,就是一个符号,一个过客,作者甚至不想给他一个代号,不是小明,也不是小军,就是“他”,一个很多读者可能会对号入座的“他”。

“他”终究像一阵风,只是从小雅的世界吹过,留下满地狼藉。

①自由却不负责,他终究失去她

“现在想想是不是很可笑?坐飞机一小时,坐火车也不过三小时。而且,谁让你也来这里工作的?你是为了你妻子来的吗,为了她,为什么不能为了我?”

当年的不敢,压抑欲望,恰恰是“他”不敢负责任的表现,拿异地作为分手的理由,却可以为了妻子换工作地。可以在小雨中追逐自由,不打伞,却害怕大雨,干脆不出去。“他”追逐自由,却又关键时刻瞻前顾后,所以失去了小雅。

而小雅安排这次旅程,为的可能只是重温旧时的梦,从她那双大学穿到现在的运动鞋可以看出她的恋旧。显然她还是失望的,她在台风天得到了答案,只是生活使得她淡定从容了许多。

②物质而又诗意,他仍未长大

“他”会喜欢吃旅店的竹笋石蛙,会恋上杨梅酒,他满满当当的背包,“真是什么都带了”,“他”对物质的追求字里行间都在流露着。而这么一个物质的人,在描述对面的山的时候,嫌弃小雅“绿浪逐白云”的直白,自己描述为“我觉得像一只手掌逆过来抚摸小动物的毛。”

兴许正是这种种的不同,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观念,不同的人生进程,错位的心理年龄,导致了两人当年的分手。这次重聚,在台风天的映衬下,给了彼此心中那份遗憾最好的答案。经历了世间百态,他们最终平和的回去,平和的分开。

《台风天》:生活终将在感情的台风后,回归平凡的真谛

4、台风过后的狼藉,终究回归到平常的平淡

台风过去了,三天两夜之后,沿街的小店进了水,小区门口被淹了,车站成了全世界最小的岛屿。小雅回家,“他”也回家。也许两人从此就真正的陌路了,小说留给我们去思考,每个人的心中可能有不同的答案,但是生活终究会归于平淡。就像书中其他几个故事的主人公一样,欲望和现实的无奈总是并蒂而生。

水终究会退去,街道还将露出来,小店还将继续开下去,“明天台风就过去了”是小说最后一句,台风过去了,失败的约会也过去了,该过去的终将都会过去,台风天就像五线谱里一个小小的休止符,可能只是给人们的精神开个小差而已。

“为什么这些中年阿姨说起话来都一个样子?”他问。

“不知道。”小雅说。

“你老了不会也变成她们这样吧?”

这是两人在去旅游半途中的对话,发生在司机错过了男人女人们要去朝拜的寺庙时,生活的磨砺使得这些中年人群体化,不再个体化,这其中也许就是生活的真谛,平淡无奇。作者没有写出来的,等待我们自己去体会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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