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想的人,生活總是火熱的
文:我是素顏
剛剛看完作家喬葉的《最慢的是活著》,喜歡她的觀點:理想是一個人心上的太陽,能照亮他生活的每一步。對於一個有理想的人來說,沒有一個地方是荒涼偏僻的。在任何逆境中,他都能充實和豐富自己。
理想的生活永遠與錢財無關,就是活著的人生態度。佘華的《活著》裡曾經貴為公主少爺的地主兒子富貴,從出門腳不沾地,長工揹著走路,到後來父親去世,房產地產變賣還了賭債,再到後來母親、兒子、妻子、女婿、外孫一個個離他而去,他與一條叫福貴的老牛相依為命。坐在田間地頭,他與“我”講述著他的一生,目光深邃平和,語氣平靜,生動形象地講福貴的故事,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自如。
雖然這只是一本書中作家編撰的一個人物,但又何嘗不是活著的一種人生態度。深刻揭示了一個人生哲理問題: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父母嗎?為了兒女嗎?為了錢財嗎?為了學業嗎?為了權益嗎?為了愛人嗎?作家就做了這麼一個殘酷的實驗,讓曾經掉入“福圪洞”的福貴失去原本擁有的富貴,變得一無所有,一文錢也不剩,一個親人也不留。他依然得活著,一個人坐在夕陽下,叨著旱菸袋,或者回憶過往,或者羨慕周圍成雙成對走過的鄰居,或者什麼都不想,只盯著地上的螞蟻,看它們打架、搬家、覓食。
去了的已經去了,活著的還繼續活著。
活著為了誰?不為誰。
活著為了什麼?不為什麼。
活著就是活著,好好活著,努力活著。
看到一位讀者在我的某一篇文章後面留言:“我的老師說:活在當下的女人,誰敢素面朝我!我對老師說:活在當下的人有幾個敢說:我不為錢活著?老師說:好文人都敢說。”
看後太不敢苟同,大概這位讀者和他的老師都是大城市的講究人,和韓國女人一樣,素顏不敢出來見人,像我們這樣小縣城的女人們,大多數出門的時候臉上只會補水增白加防曬。化裝了才出門的有,數量並不眾,且不會因為誰化了裝就高看一眼,誰黃臉婆就低看一眼,誰看誰都挺正常。
這位讀者口中的老師嘲弄只有文人們敢說不為錢活著,其他人都是圍繞著錢活著。聽聞此言後更覺刺耳。錢誰也需要,穿衣吃飯買房買車,處外都要用錢來買,我們既然活在這個世界上,必定要努力打拼生活,為我們生活的好,生活的有質量,好好努力一把,儘可能地去多賺取一點錢,讓我們自己的生活,讓我們的父母,讓我們的孩子生活條件能好一點,再好一點。
可我們能說自己是為了錢活著嗎?錢是我們活著的唯一目標,這種宿命還是留給某一些自以為是的人好了,但別輕易自稱為師,把這麼偏頗的觀念灌輸給正在成長的少年兒童,這種教育理念是誤人子弟,會把孩子帶上了歧途。
錢是除卻空氣、水、食物生存之外頂重要的一項必須品,買一個打火機也得用錢,我們得付出辛勤的汗水,用我們的身體幹體力活,用我們的智慧幹腦力活,憑自身的條件賺取相應的工資報酬,滿足生活正常所需。賺錢多一點的,生活富貴些,賺錢少一點的,生活貧困一點。錢對我們的生活很重要,但錢的比例僅僅佔生活的一丁點,也只能佔一丁點。
除卻錢之外,我們可擁有可追逐的東西還有太多太多。我喜歡喬葉的這句話:有理想的人,生活總是火熱的。
深山裡有一位農民養了十幾頭黑羊,慢慢擴張養了幾百頭,一年二三十萬元的收入。他娶了女人,每天白天放羊,晚上和女人睡覺,生了好些兒女。偶然進山的人問農民:生這麼多兒女,將來準備讓他們幹什麼。農民豪氣沖天地說:我把羊群分了,讓兒子們每個人佔一座山頭,放更多的羊,賺更多的錢。女兒們嫁給放羊的,放更多的羊,賺更多的錢。
多麼質樸的想法,簡單的有些一根筋。農民有很多很多的錢,除了有了錢可以買更多的羊之外,他再沒有別的想法,他不知道外面有比養羊更精彩的世界,他不知道除了養再多的羊之外,他還可以擁有更多的理想。
我們卻不能嘲笑農民的無知,有時我們還會不由自主羨慕這一種簡單無壓力的生活模式。理想是一個人心上的太陽,能照亮他生活的每一步。對於一個有理想的人來說,沒有一個地方是荒涼偏僻的。在任何逆境中,他都能充實和豐富自己。
有理想的人,生活總是火熱的。農民有錢無處花的生活是火熱的。沒錢還精緻地過日子的人,生活也是火熱的。
上海最後一位名媛郭婉瑩,是上海有名的“永安百貨”創始人郭標的四女兒,她也被譽為是“上海灘最後的名媛”。
文革期間,她郭氏小姐的身份,為她帶來無盡的迫害。她戴上了“資本家”的帽子,被強制勞動改造。修路、挖魚塘、挑河泥,兩手佈滿繭子,結滿血痂。就是在這種生活條件裡,她可以用飯盒蒸蛋糕,用鐵板烤餅乾,用碗喝下午茶。
朋友不理解:都活成這個樣子了,還窮講究什麼。
郭宛瑩回答: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最難時,人們批判她,唾沫唾她,篠帚打她,罰她掃廁所,她也不抱怨,反而打扮得大方得體,穿著旗袍就去了,她以苦作樂:這些勞動,有利於我身材苗條。
生活給我一巴掌,我回報生活一個血色的微笑。這是一種生活的態度,是有理想的人的精神高度,與金錢這個俗氣的傢伙沒半毛錢的關係。沒有多餘的錢買鮮花,野地裡摘一把野花裝典家裡,何嘗不是一種有理想好人的積極生活態度。忘記在哪一位作家的書中看到這樣的故事。在窮困的日子裡,母親大汗淋漓推著一車柴回來,一進門就高聲叫我的名字,然後把柴扒開,露出裡面藏著的一束野花。母女二人歡天喜地地四處找瓶子弄水插花,擺在炕几上。肚子裡餓著,眼睛裡是飽的,與錢不錢的有屁關係。
活著,就活一個精氣神,活一個奔頭,大大小小小層出不窮的理想,就是我們活著的日子,就是我們過活的火熱的生活。 再咋拉扯,都與錢這個俗物扯不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