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越“三宗罪”:西晉末期翻盤的機會是如何被司馬越錯過的?

西晉末期的八王之亂,最終由東海王司馬越擊敗和河間王司馬顒等人,得以出任西晉宰輔之職,成為八王之亂最終的“勝利者”。

可是,司馬越雖然再不需要面對西晉內部的諸王相互攻伐局面,但卻又有匈奴、羯等胡族叛亂頻生,西晉王朝在八王之亂逐漸平息之後,所要面臨的局勢更加嚴峻。

值得注意的是,八王之亂直到司馬越擊敗司馬顒,得以掌控西晉中樞大權之時,西晉國力雖然遭受了極大的破壞,但對於匈奴、羯等胡族勢力以及西晉末期的內部叛亂,其實並非完全地毫無抵抗之力。

永興二年,公師藩起兵作亂,石勒、汲桑響應,最終公師藩被苟晞斬殺;

永嘉元年,稱大單于號的匈奴劉淵,派大將劉景進攻幷州刺史劉琨,被劉琨擊敗。劉淵只好放棄北上,轉而選擇進攻關中;

永嘉元年,汲桑、石勒率牧人進攻南兗州,被苟晞擊敗,石勒投奔匈奴劉淵;

永嘉二年五月,東萊人王彌進攻洛陽,被司徒王衍在七里澗擊敗。王彌接受部下建議,投奔匈奴劉淵。


司馬越“三宗罪”:西晉末期翻盤的機會是如何被司馬越錯過的?

西晉末期勢力分佈簡單示意圖

綜上幾條案例來看,八王之亂結束之後,西晉雖然國力受損,但面對匈奴等胡族勢力,以及王彌等漢族叛亂,其實是有著能夠抗衡的力量。如苟晞、劉琨等漢將,也有著不俗的戰力,當時的西晉王朝並非沒有翻盤的機會。

然而,結合西晉歷史來看,最終西晉一方的優勢喪盡,胡族勢力逐漸崛起,西晉王朝再無抵抗之力。司馬越死後的西晉主力,甚至被石勒率軍騎射圍殺,西晉與胡族之間的勢力對比已經發生了逆轉。

那麼,西晉王朝將最終平定內部叛亂實現“翻盤”的機會盡數喪盡的原因是什麼?

八王之亂後掌權的東海王司馬越,所犯下的“三宗罪”,讓西晉王朝最終走向末路。

傲慢

輕視胡族勢力的崛起,讓洛陽四面皆敵

晉懷帝司馬熾繼位之後,比司馬衷更加賢明,並對朝中權柄開始收攏,這引起司馬越的不滿。於是司馬越出鎮許昌,不久之後用苟晞擊敗作亂的汲桑、石勒,並領兗州牧,督兗、豫、司、冀、幽、並六州軍事。永嘉二年,司馬越自許昌遷到鄄城,後又遷到濮陽,又遷到滎陽,最後於永嘉三年遷回洛陽。

到了洛陽的司馬越,並沒有將胡族勢力的崛起放在心上,反而熱衷收攏中樞權柄,並沒有對匈奴等胡族叛亂,做出有力的抵抗,在司馬越屠戮朝臣,加快掌權的過程中。司馬越作為當時西晉掌權之人,因其對胡族力量的傲慢態度,沒有對匈奴勢力有效地限制,最終形成了難以挽回的局面。

永嘉二年九月,投奔劉淵的石勒與王彌,攻陷鄴城,石勒攻陷冀州數百城池;

永嘉三年七月,劉淵之子劉聰與王彌,攻陷上黨;九月劉聰攻陷浚儀、宜陽等地,但遭弘農太守垣延詐降,劉聰戰敗;

永嘉三年冬,石勒于飛龍山被王浚以鮮卑騎兵擊退,又攻陷長了,殺冀州刺史王斌;

永嘉四年二月,石勒攻打鄄城,殺兗州刺史袁孚;又攻陷倉垣,殺西晉車騎將軍王堪;五月,攻汲郡;

六月,劉淵死,劉聰殺劉和稱帝,派兒子劉粲與石勒攻打洛陽。石勒往南攻陷襄陽、江夏、新蔡、許昌。

王彌又率軍攻襄城,聯合石勒攻陷陳郡、潁川等地,在陽翟駐軍;又派王彰與石勒攻打徐州、兗州。


司馬越“三宗罪”:西晉末期翻盤的機會是如何被司馬越錯過的?

及永嘉四年,洛陽可以說是四面皆敵!連洛陽都出現饑荒,足見當時洛陽所面對的緊張局勢!

而反觀司馬越掌權這段時間,卻依然沒有積極地應對胡族力量的崛起。尤其是在司馬越到達洛陽之後,利用乞活援軍擊退劉聰、王彌等人進攻洛陽,讓司馬越對待胡族的力量更加傲慢,轉而更加專注地收攏朝中權力。

晉懷帝有心收攏朝權,司馬越便領兵進宮,將懷帝司馬熾身邊的近臣,黃門侍郎繆播、散騎常侍太僕繆胤、尚書何綏、太史令高堂衝以及王延等十餘人,盡數誅殺。將朝中只要是有封侯的人,全部都罷免。並讓何倫與王景,率領自己封地東海國的數百兵力,負責宮中宿衛,以鞏固自己在朝中的掌權。

司馬越還擔心自己的聲望不夠,於是任用出身高門的琅琊王氏王衍,召集天下名士充斥自己的幕府。當時稱“越府多俊逸”,足見當時依附司馬越的名士之多。不過這些名士卻缺少治國之才,沒有對當時日益混亂的局面做出有效應對。像琅琊王氏王衍出任宰輔之職輔佐司馬越,卻只想著爭取自己家族利用,推出了“狡兔三窟”計劃,讓王氏子弟王敦、王澄等出鎮方鎮。

總體而言,像劉淵等胡族勢力,在八王之亂的末期,尚無法對西晉形成優勢,像初期的劉琨、苟晞等人,都能對西晉內部的胡族等反叛勢力形成壓制。甚至在王衍出任宰輔之職時,都能擊退王彌對洛陽的進攻,足見當時西晉一方對匈奴一方是佔有較大優勢的。而這些匈奴一方的敗績,更加加重了在當時西晉時局中掌權的司馬越和王衍等人的傲慢,以至於最終匈奴一方劉聰、石勒、王彌等人,在被輕視中逐漸崛起。到最後,洛陽四面皆敵,京師內外軍事已經無法阻擋胡族各方的威脅。而這種結局,與司馬越對胡族的傲慢態度,有著不可忽視的關係。

司馬越“三宗罪”:西晉末期翻盤的機會是如何被司馬越錯過的?


嫉妒

討伐周馥,讓丟失晉室南遷再重整旗鼓的機會

洛陽四面皆敵之後,司馬越發布檄文徵調天下兵馬馳援,但是響應的很少,足見當時司馬越掌權,並沒能讓朝堂內外信服。永嘉四年十一月,眼看洛陽危急,司馬越率軍離開洛陽,將洛陽數萬兵馬囤積到項縣,這讓京師更無法抵擋匈奴的威脅,這也是日後洛陽失陷的重要原因。

西晉王朝的覆滅與後來洛陽的失陷、懷帝被俘虜有著很大關係,因此當時根據洛陽和北方的危急形勢,建議遷都到南方。其中都督揚州軍事的周馥,曾經上表建議晉懷帝遷都到南方淮揚之地。周馥建議遷都的理由有幾個:

  • 一是關中被胡族侵擾,而淮揚之地,有地利優勢,可以獲得徐州等地軍事馳援;
  • 二是淮揚之地漕運發達,可以馬上有“荊、湘、江、揚各先運四年米租十五萬斛,布絹各十四萬匹”,供應懷帝使用;
  • 三是懷帝南遷,可以召集王浚、苟晞等天下兵力,穩定南方,收復中原。

從兩晉歷史發展來看,周馥的建議其實還算符合當時時局的演變。司馬睿在江東建立東晉王朝,便可以依仗地利之便,以及晉室傳承的聲望,召集北方勢力投奔,進而形成了足以抵抗北方胡族侵擾的對峙局面。

司馬睿的聲望與懷帝相比自然是差的更遠,弱勢晉懷帝於中原危急的情況下,南下江淮甚至南渡到揚州,定然要比司馬睿更容易穩定局面。最差的結局也算是南北對峙,自保足矣,縱然也不會出現懷帝直接被擄走的結局。

可以說,當時周馥的建議可以算是能夠延續晉室,讓西晉王朝能夠重整旗鼓的一種很好選擇。但是,結合歷史來看,周馥的上表,又被當時掌權的司馬越而阻止,甚至周馥最終都被討伐。

司馬越“三宗罪”:西晉末期翻盤的機會是如何被司馬越錯過的?


原因也很簡單,周馥的上表並沒有先通過司馬越,而是直接上呈給了懷帝,這引起了司馬越的不滿,於是司馬越召見周馥和淮南太守裴碩。周馥怕司馬越戕害,便讓裴碩先行前往。

裴碩背叛周馥,起兵攻打周馥,被周馥打敗。當時都督揚州軍事的司馬睿,是司馬越的心腹,裴碩向司馬睿求救,司馬睿派甘卓、郭逸擊敗周馥,周馥出逃,被司馬騰之子司馬確俘虜,最終周馥憂憤而死。

而周馥的身死,也是他所提遷都之事的落空,晉室也失去了一次重整旗鼓的機會。而這一切都來源於司馬越嫉妒心作祟,當時司馬越掌權,但聲望不足,面對周馥直接呈送晉懷帝表文的舉動,心胸頗為狹隘的司馬越便妒火中燒,最終也讓周馥的計劃落空,進而導致了西晉王朝失去了延續的一次機會。

總體而言,周馥所提建議是十分符合當時西晉王朝處境的,不失為一種重整旗鼓的機會。晉懷帝作為西晉正統皇帝,當然要比靠著王導等士族稱帝的晉元帝司馬睿,更容易號令北方西晉勢力。

而且,當時西晉並非無力抵抗,督荊、襄、交、廣四州軍事的山簡,荊州刺史王澄,南中郎將杜蕤等南方力量,皆有一定的軍事實力,若是有當時懷帝甚至是司馬越統一號令,最終西晉也並非無一戰之力。可司馬越嫉賢妒能,最終讓西晉的一線生機喪失,最終一步步地被匈奴蠶食。

貪婪

對權位的飢渴,讓晉室四方各自為戰,無法形成配合對抗胡族勢力

除了司馬越對胡族勢力的過分傲慢態度,以及過分嫉賢妒能之心錯失良機之外,司馬越對於權位的過分貪婪,也讓晉室內部各自為戰,造成了西晉無法有力抵抗胡族勢力。司馬越除了對於中樞權位的貪婪之外,對於外部要鎮也是極其貪婪,這導致地方勢力對他的不滿。

司馬越之弟司馬騰,最初率領幷州田甄、田蘭、祁濟、李渾、薄盛等乞活軍到鄴城。等到司馬騰被汲桑擊敗,田甄等人在赤橋擊敗汲桑。田甄向司馬越求封魏郡,遭到了司馬越的拒絕,因而導致了田甄等人的叛亂。這也足見司馬越對於地方勢力的貪婪之心,即便在朝中掌權,也不願放棄地方勢力。

西晉名將苟晞,當初為兗州刺史,曾經擊敗公師藩、汲桑和石勒作亂,但司馬越不願兗州要地被苟晞掌控,於是自己出任兗州牧,讓苟晞出任青州刺史。這讓原本與司馬越“結為兄弟”的苟晞,對司馬越十分不滿。加之司馬越帳下潘濤等人誣陷苟晞,苟晞與司馬越之間的關係徹底破裂,便向懷帝陳述司馬越的罪狀。

司馬越“三宗罪”:西晉末期翻盤的機會是如何被司馬越錯過的?


永嘉五年,眼看司馬越無力挽回西晉頹勢,晉懷帝便密詔苟晞討伐司馬越。司馬越截獲密詔之後,便聲稱要攻打苟晞,苟晞抓住潘濤,又被潘濤逃走。苟晞又斬殺了司馬越在朝中安置的黨羽尚書劉曾和侍中程延,司馬越得知消息後憂憤生病而死,

司馬越死後,苟晞建議晉懷帝前往倉垣,但因朝中官員懼怕潘濤,以及洛陽城中盜賊劫掠,讓晉懷帝最終無法離開洛陽。不久之後,匈奴劉曜率軍攻破洛陽,俘虜了晉懷帝,屠戮洛陽數萬人,史稱“永嘉之亂”。三年後,劉曜要攻入長安,俘虜晉愍帝,西晉最終覆滅。

西晉王朝的最終結局,是由諸多因素導致的,其中在八王之亂後掌權的司馬越,有著很大的責任。尤其是他對於中樞和地方權位的貪婪本性,讓苟晞等晉將與其決裂,這也是永嘉四年末,司馬越在洛陽向天下發布檄文解救京師時,少有人響應的重要原因。

加之司馬越靠著強硬手段,奪取了中樞朝權,早就引起了朝臣不滿,也就造成了司馬越最終雖然掌權,但卻無法號令西晉各方的結局。也正是這個原因,西晉末期無人協調各方勢力對抗胡族,西晉內部各自為戰,最終讓胡族勢力崛起。

結論

司馬越作為八王之亂的“最後贏家”,的確奪得了西晉最終的朝政大權, 但因其“傲慢”“嫉妒”和“貪婪”的狹隘本性,讓西晉雖然尚有實力對抗胡族,卻將翻盤的機會一步步喪失。

先是司馬越太過傲慢的態度,輕視了日益壯大的胡族力量,待到司馬越鞏固朝中權位後,已經無法改變匈奴勢力崛起、洛陽四面皆敵的局面;又因為司馬越太過於嫉賢妒能的性格,面對周馥所提出的遷都建議,司馬越並未採納反而討伐周馥,最終讓西晉王朝重振旗鼓的又一機會喪失;加之司馬越對於權位的太過貪婪,讓苟晞等西晉各方勢力與其關係破裂,也就造成了西晉末期地方勢力各自為戰,無法形成統一的作戰優勢,也就無法抗衡日益壯大的匈奴勢力。

總而言之,西晉末期司馬越掌權,但因其太過狹隘的性格,無法統領西晉各方勢力,又接受不了其他人的良策,只一心想要鞏固自身權位,最終導致了西晉王朝將最後翻盤的機會一步步喪失。

(文中圖片來自網絡,侵刪)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