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密訴訟只為打壓年輕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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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秦章勇
編輯 | 吳巖
時隔一年，特斯拉起訴小鵬汽車員工竊取自動駕駛商業機密一案仍在持續發酵。
4月25日，小鵬汽車向特斯拉發出“嚴正聲明”，稱自去年3月提出訴訟以來的一年時間裡，特斯拉對小鵬汽車存在“明顯的霸凌行為”，提出要求小鵬汽車提供全部源代碼等“諸多無理要求”。對此，小鵬汽車表示“嚴詞拒絕”。
小鵬汽車聲明 來源：小鵬汽車
小鵬汽車內部人士對未來汽車（ID：auto-time）表示，特斯拉訴訟針對的是曹光植個人，特斯拉也沒有證據起訴小鵬汽車，“小鵬汽車從頭至尾都不是被告”。
上述內部人士表示，特斯拉在2019年11月向小鵬汽車發出第一份傳票後，小鵬汽車共製作多達6000餘頁文件，“沒有跡象顯示小鵬汽車有任何不當行為，且特斯拉也沒有查出相關違規行為”。2020年1月，特斯拉向小鵬汽車發出第二份傳票，要求提供從2018年11月曹光植和小鵬汽車開始接觸至今，該公司自動駕駛汽車技術的“所有源代碼”。
小鵬汽車在聲明中表示，該公司從知悉該案件起，就聘請專業第三方進行法律取證調查，“沒有跡象表明任何特斯拉的源代碼、商業機密或受保護的機密信息”被傳輸到公司及其系統。小鵬汽車“堅決依法抗辯”。
截至發稿，特斯拉未回應未來汽車日報（ID：auto-time）置評要求。
4月27日，小鵬汽車旗下第二款量產車型小鵬P7即將上市，搭載的XPILOT 3.0自動駕駛輔助系統被視為亮點之一。小鵬汽車表示，小鵬P7 將帶來L3級別自動駕駛的場景體驗。
一邊是全球銷量最高的電動車企業先行者，一邊是2014年成立的中國造車新勢力。兩者實力懸殊，為這樁跨國訴訟案件帶來更多不確定性。
小鵬特斯拉陷入訴訟“羅生門”
特斯拉和小鵬汽車的糾葛，源於一場自動駕駛商業機密的糾紛。
2019年3月21日，特斯拉起訴其前員工曹光植，稱該員工備份了公司的一些源代碼信息，包括Autopilot和神經網絡等存儲庫，將超過30萬份文件上傳至個人iCloud賬戶，隨後入職小鵬汽車。特斯拉暗指，曹光植將這些數據帶到了小鵬汽車。
起訴書顯示，曹光植於2017年4月24日正式入職特斯拉，2019年1月3日辭職。在特斯拉工作期間，曹光植主要擔任計算機視覺科學家，在神經網絡團隊工作，是僅有的40個有權訪問Autopilot源代碼的人之一。領英信息顯示，2019年1月，曹光植加入小鵬汽車，擔任自動駕駛感知技術相關的負責人。
2019年3月22日，小鵬汽車發佈聲明，表示在曹光植入職前後均未發現任何可能的違規行為，該公司已針對此事啟動調查。
與官方回應相比，小鵬汽車CEO何小鵬在朋友圈的表態顯得火藥味十足。何小鵬表示，早就聽說馬斯克在特斯拉內部多次提及小鵬汽車，並要求團隊關注後者，直指特斯拉起訴曹光植是為了打壓小鵬汽車。
特斯拉自動駕駛演示 來源：特斯拉視頻截圖
雙方爭執的焦點，在於曹光植究竟有沒有向小鵬汽車提供特斯拉自動駕駛的源代碼。
2019年7月10日，曹光植在一份法庭文件承認，在2018年底向個人的iCloud賬戶上傳了包含Autopilot源代碼的文件，當時他還在特斯拉工作。但他否認竊取特斯拉的敏感信息，表示在離開特斯拉前曾作出“大量努力”刪除有關特斯拉的文件。
據美國媒體“The Verge”報道，曹光植的律師表示，若有源代碼遺留，只可能是由於疏忽所致。同時，該律師表示在曹光植離開特斯拉後，沒有訪問且使用任何自動駕駛商業機密，也沒有給小鵬汽車傳遞任何信息。
小鵬汽車向未來汽車日報（ID：auto-time）提供的一份法庭文件顯示，2019年11月，特斯拉正式向小鵬汽車發佈傳票，要求小鵬汽車提供更多信息，包括與曹光植有關的郵件信息、小鵬汽車的自動駕駛源代碼儲存庫，甚至要求何小鵬到美國提供證言。小鵬汽車表示，無法接受這些調查項目，特斯拉調查的範圍過大，涉及到“最敏感的業務信息”。
對於特斯拉而言，智能輔助駕駛Autopilot系統是其引以為傲的護城河。小鵬汽車也將自動駕駛技術視為敏感的商業機密。
與Waymo等其他自動駕駛研發公司不同，特斯拉在自動駕駛領域更倚重視覺模塊。馬斯克曾公開表示，“依靠激光雷達的自動駕駛公司註定失敗”。特斯拉在起訴書中稱，曹光植帶走的源代碼，詳細披露了攝像頭在自動駕駛中的解決方案。
巧合的是，小鵬汽車同樣押寶AI視覺解決方案。小鵬汽車副總裁紀宇曾表示，小鵬汽車自研的AI視覺解決方案將讓進行車內智能座艙和車外環境感知功能落地，讓駕駛員、乘客及車內外環境形成閉環交互。
自動駕駛竊密案件屢見不鮮
這並非小鵬汽車首次捲入自動駕駛“竊密”案件。
2018年7月，美國聯邦調查局（FBI）拘捕小鵬汽車員工張曉浪，以竊取商業機密罪對其提起訴訟。據英國金融時報報道，2015年12月，張曉浪加盟蘋果公司無人駕駛研發團隊，負責設計和測試電路板。2018年4月30日，張曉浪從蘋果辭職後加入小鵬汽車，蘋果公司發現他下載了無人駕駛汽車項目的信息。
何小鵬在當時接受財新採訪時回應稱，公司多名員工來自蘋果公司，張曉浪只是其中之一。小鵬汽車對張曉浪竊取蘋果公司商業機密的行為事先並不知情，且“竊密案不會影響公司的技術研發工作”。
2019年1月31日，據美國全國廣播公司報道，FBI逮捕了一名蘋果華人員工 Jizhong Chen，他被指控的罪名同樣是試圖竊取蘋果公司自動駕駛汽車商業機密。據美國媒體Cult of Mac報道，該員工離職後申請了小鵬汽車的崗位。
對此消息，小鵬汽車當天發表“嚴肅聲明”表示，從未收到此人的求職申請，也沒有與該人士進行任何有關招聘或業務方面的接觸，美媒有關小鵬汽車的報道並非事實。
小鵬汽車智能駕駛 來源：小鵬汽車官網
竊密訴訟案件在自動駕駛領域向來並不少見。
2016年，Waymo指控谷歌和Uber前自動駕駛工程師安東尼·萊萬多夫斯基（Anthony Levandowski）在離職前盜走1.4萬份文件，包括谷歌的激光雷達和自動駕駛技術的工程、製造和業務相關的多種文件。最終經法院確認，安東尼必須向谷歌支付1.79億美元，以結束這場法律糾紛。
今年2月28日，無人駕駛公司中智行宣佈，百度訴訟王勁侵害商業秘密侵權案塵埃落定。經歷兩次庭審，法院即將宣判結果時百度撤訴。根據中智行聲明，此案關鍵是百度始終無法證明商業秘密的存在，“無法證明王勁有侵害商業秘密的行為”。
自動駕駛是一項基於大量軟件算法研發的技術，這意味著與硬件盜竊相比，軟件算法的複製門檻更低，專利糾紛也更難標定侵權界限。
“我們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地從一個工作崗位換到另一個。”加州北部地區的聯邦檢察官大衛·安德森（David L. Anderson）表示，“但是，我們不能做的是在出門前把自己口袋塞得滿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