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给侧降杠杆有利于稳增长

较长时期以来,降杠杆政策多施作用于需求端,尤其是直接在金融市场降杠杆,例如降低货币供应量的增速,降低利率水平,降低金融产品的杠杆倍数等。然而,需求端降杠杆尤其负面作用,比较直接的是对金融市场产生冲击,由于进一步连锁反应而造成其他金融资产价格的波动,尤其是股票市场的大幅波动;相对间接的影响是由于货币供应量下降,导致企业投资规模下降,进而使得国民经济产出增速下滑。尤其是在整体经济增速的下滑周期,这种负面影响会因投资加速器原理而出现扩大化的迹象。从而,央行在降杠杆和稳增长两大目标上面临政策两难的局面。

其实,国家经济杠杆率有三种衡量指标:第一种是一国各部门总债务与GDP的比值;第二种是社会融资余额与GDP的比值;第三种是货币供应量与GDP的比值,即M2/GDP指标。若从央行货币政策来讨论对杠杆率的影响,多使用第三个指标。从1986年至今数据来看,M2/GDP指标出现下降的阶段仅为2003年至2007年,这一阶段M2同比增速却未明显回落,降杠杆主要动力来源于实体经济的快速增长;而从2010年开始,M2持续下滑,而M2/GDP则持续上升,说明新的货币供应量所带来社会产出规模在持续回落。一般情况下,这种变化会导致物价水平的上涨,而在国内表现为房价水平的上涨,即M2平均涨幅约等于实际GDP涨幅和房地产价格平均涨幅之和。

自2020年2月份以来为,央行应对疫情负面影响采取了宽松货币政策,货币供应量M2增幅回升至两位数水平。同期,楼市则出现销售火爆局面,深圳、杭州等地房价显著上涨,而房价上涨带动土地市场成交价格,国内百城土地溢价水平上升,这有利于土地储备规模较大的龙头企业提升其对外融资能力,房企扩张债务规模的意愿抬升。不过,房价上涨势必吸引社会资本涌入房地产市场,而流向实体经济其他领域的社会资本规模增幅有限,货币供给量的增幅也就促成实际GDP增长的边际效应进一步下滑,M2/GDP的杠杆比率也将进一步增长。因此,仅从货币供应量的调整来达成稳增长和降杠杆目标的难度很大,监管部门就可能从M2增速和房地产行业层面采取双重调控措施,来改善货币供给的社会产出效应。

其实,自7月份开始,深圳、南京、杭州等7城市就在加码楼市调控,然而从需求端的楼市调控仍不能抑制社会资本持续流向房地产市场,所以,央行会合相关主管部门着手从供给端来进行调控。近日,住房城乡建设部、人民银行召开重点房地产企业座谈会,研究进一步落实房地产长效机制,形成重点房企资金监测和融资管理规则。根据相关报道,监管部门出台欲收紧房地产企业融资,新规设置“三道红线”,分别是剔除预收款后的资产负债率大于70%的;净负债率大于100%;现金短债比小于1倍。若相关房企三个指标都超过上述阈值,则要求有息负债规模以2019年6月底为上限,不得增加;若两项超标,一项超标或没有超过,则有息负债规模增幅分别设限为5%、10%和15%,监管部门再从供给侧限制房企有息债务规模的扩张,控制地产行业泡沫。

社会资本流向房地产行业趋势受控,楼市发展或进入存量竞争的状态,龙头房企的优势地位或将更加稳固,而弱势房企的洗牌过程或将继续。当然,新增的金融资源将更多流向成本较低其他实体经济领域,有望带来货币产出效应的改善,也有利于稳增长的宏观目标。对于股票市场来说,需要更多发挥其调配社会金融资源的能力,改善企业的负债水平,提升企业盈利能力,助力国民经济增长;而企业业绩改善,国内实际GDP的增长反向也会促进股市向好发展,从而股市与实体经济有望形成正循环发展模式,同时也给予投资者较好的投资回报。因此,从短期来看,监管当局对楼市供给侧的调控可能对房地产行业短期发展形成冲击,但是,这有助于抑制楼市泡沫快速发展,也有助于社会其他行业恢复发展,也有利于股市震荡向好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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