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一大海中顛簸的一葉小舟

巨浪一次又一次的打來,大海中風急浪高的一葉小舟隨時可能翻船。

最近,靜瑛常從惡夢中醒來。夢中總出現幾個猙獰的面目,一次又一次心中壓著一塊巨石沒法入眠。

工作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一天忙得腳跟不沾地,曾元只動動嘴皮,具體工作全是靜瑛一人幹。她每天裝訂從鄉鎮收回的婚姻檔案,曾元和湯華他們幾個在那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說著下流黃話一點不顧及在同一辦公室未婚的靜瑛。楊元在靜瑛工作崗位安了民政福利公司總經理曾元負責婚姻管理工作後,她的悠閒日子就到頭了。

她一次一次回想工作經歷就憤怒不平,分配梅園縣民政局工作前1一2年一直鄉上蹲點,一去2一3個月。宋民庭戰友趙書記關照她後才回到單位參與工作。楊元開始就沒給她安排辦公桌,搬到縣民政福利公司大樓,楊元隨便找了一隻腿缺的辦公桌成了靜瑛的辦公桌,桌上放一塊爛掉了半邊的玻璃壓在辦公室上。看著別人辦公用品,心中委屈沒法說。

想起和民政福利公司曾元的共事也是不愉快的經歷。曾元唯一對靜瑛好就是讓她同他一同參加市民政局婚姻工作會議。大地主家庭出身的他的確整人利用人很厲害,年輕的靜瑛就是一團他隨時威脅利用的奴才。他嫌開會回來還要轉述工作開展做法,不然他一人幹不了工作。明明是科室負責人開會,他必須帶著幹實際工作的靜瑛參會才能推動工作開展。靜瑛不是科室負責人,卻幹著科室負責人的工作並參加局裡中層幹部會議。靜瑛為了籌建全縣婚姻檔案管理室,到各鄉鎮收集婚姻初始材料。一個人騎著自行車跑幾個鄉鎮,有時一個鄉鎮騎自行車來回就是幾個小時。小林有時下鄉碰到靜瑛會騎摩托送靜瑛一程,有時搭小林單位同事的車去邊遠鄉鎮工作。開創工作局面有靜瑛,工作出成效後就沒她的份了,她又轉別的科室開創另一工作局面去了。年輕的靜瑛在工作上充滿了失落和怨氣。她幹了那麼多活,楊元都不給她一個名副其實的職位,而且在年終評獎總是最後一等獎。這一切僅僅因為靜瑛不聽話不參與業餘交際應酬。花蝴蝶的湯華屁事不做,年終評了一等獎,她把官員侍奉好了。單位把靜瑛當奴隸用,隨時威脅她下崗。她太年輕了,她的眼光看不到那麼長遠,她為自己工作上所受的委屈難過。她生活的時代遠離了理想和信仰,她只想付出得到應有的回報,當付出得不到應有回報,她的心態就失衡了。

她那時太軟弱了,也延續了她小時的固執。當她站在縣民政局轉業副局長身旁時,她膽怯的說話細聲細氣,他看了報上來的公文隨意圈了幾個字,修改了幾個標點符號,為顯示他的官員特權,他每次都這樣。靜瑛諾諾點頭。但當他要靜瑛跑腿給他買香菸,靜瑛不客氣的拒絕了,他開始對年輕的她有了陳見。

在底層黑屋子辦公的老幹部同志一如繼往的忍受著不公不平。白天不開燈就一團漆黑的辦公室就是楊元分配給民政老同志的辦公室,每次靜瑛去他辦公室就聞著發黴的氣味,心中替他憤憤不平,可他仍然忍受著不說一句抱怨的話,他還告誡靜瑛不要去摻合他們小圈子的事。他比誰的內心都透亮,但他就是甘願忍受了一切不公不平。

工作上煩心時時折磨著年輕的靜瑛,每一次碰到湯華還要忍受她精神上的羞辱和折磨。她開始見楊元不再支持靜瑛,她的膽子又大了一點,她不再指桑罵槐,她開始正面用言語羞辱靜瑛,有時碰著了,她要隨口吐痰以示她對靜瑛的厭惡。她討厭靜瑛告訴家人年終獎上分配讓她對她惱羞成怒。

來自工作和精神雙重壓力讓靜瑛失眠了。

在情感世界受過創傷的靜瑛並不懂得進入官場巧妙處理情感問題。她受過傷害不想戀愛結婚。可年輕的女幹部的情感機遇太多太多了,高中教過靜瑛的政治老老師親自上門為老師提親,年輕幼稚的靜瑛連提親人名字都不問就一口回絕了,她並不明白自己所受創傷並不能如此直接的拒絕老師親自上門的提親。她一一回絕了不少介紹人,連名字都不問一句。這也成她人生風波地,雖然她不想戀愛不想結婚,但她年輕不明白作為國家幹部的她不能任性拒絕上門提親介紹人,別人可不管你的理由,他們只看結果,這對靜瑛未來發展不利。

她走進情感漩渦中讓她的名聲一次一次的受傷害。

工作精神雙重壓力讓她處於風雨飄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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