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威峰鏢局剛做了露臉的事情,現在他居然承認技不如人

小說:威峰鏢局剛做了露臉的事情,現在他居然承認技不如人

大賈酒樓的一樓坐滿了客人,不過卻不像往常那樣充滿著推杯換盞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出奇的安靜,畢竟,長順鏢局,作為長安乃至大唐朝的天字一號鏢局,如今居然要向一個“後起之秀”威峰鏢局謝恩,這,在平靜的長安城裡,可以算是一件大事情了,更何況這個事件裡還包含著殺了黑道上著名的“關中九惡”,用快嘴劉的一句話來說:“不得了,不得了!”

在張長勝、鐵順楓與馬威峰等一干主角到來之前,快嘴劉已經又過了一把說書的癮了,不過他的消息也確實靈通,短短地一個下午,他就已經打探到了原來威峰鏢局背後的大靠山是當今國公馬三保,而威峰鏢局為了今天晚上的酒席,還備下了禮物,如今就在酒樓的院子裡候著,至於是什麼,快嘴劉說不大清楚,但看著不太大,由幾個人捧著,估計也不太重,多半是古玩石玉等貴重物品。傳完了消息,快嘴劉又吃大家的請兒,和眾人一起等著大戲的上演。

長順鏢局不愧是大鏢局,為人很大氣,說了請客,果然付了錢,而且,他們只包了二樓,一樓就留給了那些好事的江湖朋友。做東的張長勝與鐵順楓早來了一段時間,帶著長順鏢局的二十幾個鏢師等候威峰鏢局的人到來,而馬威峰也非常懂得禮貌,並沒有讓人通報,就連長順鏢局的報信人也叫他攔住,一起走上了大賈酒樓的二層,他這麼做,一是不想讓人覺得威峰鏢局沒有規矩,謙虛一些,二來是也多少給長順鏢局的兩位總鏢頭面子,讓接下來的事情可以順利地發展。

這種謝恩酒,自然免不了傳統的一番客套,當張長勝代表鏢局像馬威峰表示感謝的時候,馬威峰當然是不能接受了,不但不能接受,嘴裡還說:“天下鏢行本是一家,當日如果是我們威峰鏢局遇到了困難,而二位總鏢頭見到的話,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所以這謝恩之說,我馬某是萬萬受不起的。說起來,如果真的說什麼恩不恩的,我就不會來喝這個酒了,今天能與二位總鏢頭在這裡把酒言歡,這隻能說是我們的緣分,我們就不要再提日前之事了,來,幹!”說完話,馬威峰搶先幹了面前之酒。

張鐵二人還沒說話,馬威峰的話就先引起了長順鏢局一眾鏢師的好感,這二十多人本來就是參加過小孤林的那場護鏢戰的,馬威峰等於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如今看到馬威峰師恩不圖報,還這麼給自己總鏢頭面子,聽到馬威峰說“幹”字,眾人紛紛叫好,幹了了杯中之酒,還有人大聲說,做人就要像張、鐵、馬這三位總鏢頭一樣,才能得到江湖同道的景仰。這些情景看到馬英眼裡,他不由得暗暗高興,這樣的場面正是他所需要。

酒過了三巡,馬威峰道:“二位總鏢頭,論起來,長順鏢局乃是鏢行裡的老大,這次馬某在長安城裡開了這家威峰鏢局,原本是要上門送帖子的,但又怕有人說了閒話,今天咱們既然在這裡有這個聚會,馬某就獻上一點薄禮,還望二位總鏢頭笑納。”說罷,向馬英做了個手勢。

張長勝道:“馬總鏢頭太過客氣了,這次本是我們長順鏢局的謝恩會,如何能讓馬總鏢頭再送禮,哪裡有這樣的道理,傳出去,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馬威峰道:“如果張總鏢頭再提這‘謝恩’二字,休怪馬某人翻臉了喲!來,喝酒!”

酒還沒喝完,馬英已經讓人把禮送了上來,十個年輕的家人捧著十個禮盤,盤子上蓋著紅布,徑直端到張長勝與鐵順楓的跟前,馬英做了個請的手勢,站在一旁,不再說話,張長勝與鐵順楓礙於面子,終究沒有好伸出手去揭開那紅布。

馬威峰此時又站了起來,揭開了一塊紅布,露出了裡面的連珠弩,道:“二位總鏢頭,馬某的這份點薄禮,也不能算是什麼,只是大家都是混鏢行飯的,這麼多兄弟出生入死,還不是為了養家餬口,這連珠弩,咱們威峰鏢局已經試過,還算是好用,二位總鏢頭可以不收這十具弩,那就算馬某送給眾位兄弟的如何?”說著,馬威峰用手揮了一下,視線隨著指間劃過長順鏢局的鏢師們。

“這……”張長勝看出了自己弟兄眼中期盼的目光,但這禮又怎麼能伸手去接呢?

似是看出了張長勝的尷尬,馬威峰又道:“馬某送這份禮,其實還附加了一個小小的條件——如今雖然是大唐朝的開國盛世,但隋朝的餘孽仍在,各路的反王也仍在蠢蠢欲動,幹咱們保鏢這一行的,原本就該擰成一股繩兒,守望相助,才能平平安安地賺銀子。也正是因為此,馬某想借今天的酒席,提議成立鏢行同盟,在這兒,馬某還想特地尊長順鏢局為鏢行同盟的盟主,這十具連珠弩,也可以算是我給同盟的獻禮。”馬威峰一口氣把話說完,沒給長順鏢局插嘴的餘地,馬英也在此時,讓十名家人揭開紅布,重新把連珠弩獻了上來。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習武之人,沒有不想為尊為大的,聽到馬威峰這麼一說,張長勝與鐵順楓還真不好回答。成立鏢行同盟,絕對是個好事情,讓長順鏢局來當盟主,更是好上加好,但天下鏢局並不止長順與威峰兩家,這個盟主怎麼能是說當就當的呢。況且,今天這馬威峰強勢而出,怎麼說也有著一點施捨的味道……,正猶豫間,馬威峰的話聲又響了起來。

“成立鏢行同盟,我想天下的鏢局沒有不願意的,至於今天馬某提出來,實在是因為這個事情和前幾天發生在小孤林的事情有關,我只恐怕有人要對長安城內的鏢局不利!”說到小孤林,大賈酒樓裡的人無一不伸長了耳朵,生怕錯過一個精彩的情節。

今天除了謝恩之外,長順鏢局的兩位總鏢頭原本也是想對日前的事情做一些瞭解,聽馬威峰這麼說,鐵順楓趕忙道:“馬總鏢頭何出此言,盜匪與我們鏢行中人原本就是對頭,怎麼能說是有人要對我們長安的鏢局不利呢?”

馬威峰道:“鐵總鏢頭以為我說的是那關中九惡?”說著擺了擺手,接著道:“馬某所指的另有其人,而小孤林的事情很可能就是這人一手策劃安排的。”說到這裡,馬威峰一口乾了杯中之酒,眾人知道他接下來準備詳細敘述這個事情,也就沒有人出言打斷。

“大約是在兩個月前,我們威峰鏢局剛剛開張,總要四處貼榜招募幾個得力的鏢師吧!榜文剛剛貼出沒多久,就有人前來應徵,這個人自稱叫古嶽湖,不肯自報門派,也不肯參加考試,只是一直不停地說要與馬某面談。見了面之後,我看這古嶽湖長得倒也還算是一臉正氣,便問他為何不肯參加考試,而非要見我,這古嶽湖卻說,鏢局之中,武功好手雖然是必須的,但卻不是萬能的,天下鏢局那麼多,也不見得是功夫最好的鏢局生意就最好,開鏢局無非是為了賺銀子,真的有本事,是要用頭腦讓生意不斷,才能財源滾滾。我聽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便問他可有好的計策用於目前的威峰鏢局,他卻說目前長安城內最大的鏢局是長順鏢局,威峰鏢局想要在長安城裡立足乃至發展,就必須先從長順鏢局上動腦筋,與其想如何對付劫匪,到不如先想想怎麼對付生意上的競爭對手,長順鏢局的生意好,光顧威峰鏢局的生意就必然少,而想要威峰鏢局壓倒長順鏢局,就必須先在聲譽這一點上下功夫。說完了這些之後,這古嶽湖又說他也許有辦法可以讓威峰鏢局的聲望在三個月內趕上長順鏢局,還說如果他有辦法做到,威峰鏢局就要給他紋銀五百兩,如果做不到,這幾個月時間他分文不取。”說到這裡,馬威峰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張長勝與鐵順楓,道:“不怕得罪二位總鏢頭,我馬威峰開了這家威峰鏢局,就是想憑本事賺銀子,如果說能有方法讓威峰鏢局的聲望超過長順鏢局,我不止是想,連做夢都想。因此,我也就由得這古嶽湖留在了威峰鏢局,這姓古的到也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只是問了問威峰鏢局目前的實力,而當他聽說了威峰鏢局有馬家的連珠弩的時候,便告訴我說他有了辦法。又過了一段時間,這古嶽湖替鏢局接了一單生意,所保的財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因為也沒有什麼其他生意,我也就多安排了一點人手,一是怕大家老待在局子裡悶的慌,二來也算是一起去見見世面,也就是在這趟鏢回程的時候,我們的人到了小孤林,遇到二位總鏢頭。”

聽到馬威峰把話說到這裡,雅座之內的秦懷亮對賈雲寬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小叔,我懷疑馬威峰所說的古嶽湖就是我那天見到的那個人。”賈雲寬點點頭,道:“這個古嶽湖確實可疑,但這馬威峰也透著古怪,看他今天的氣勢,像是要不達目的不罷休,如果他說的都是真話的話,那古嶽湖算是幫了他的忙,他有何道理要這麼做呢?”外面的話語聲又響起,二人也暫時收了聲。

馬威峰正在說:“馬某思前想後,覺得小孤林的事情透著古怪,如果不是那古嶽湖做的,事情怎麼會這麼巧,他還特地說了押那趟鏢要多帶幾具連珠弩;如果這個事情是古嶽湖做的,那麼他所做的事情,是不是想對長安的鏢局不利呢?”

鐵順楓與張長勝交換了一個眼色,道:“說句心理話,鐵某真的沒想到馬總鏢頭給我們講的,是這麼一個故事,不過,我覺得這也更證明了馬總鏢頭以及威峰鏢局的諸位兄弟襟懷坦蕩,無論怎麼說,長順著二十幾條命是威峰救的,這總是事實,而關中九惡,也確實伏誅於小孤林,這也算是長順鏢局與威峰鏢局聯手做的第一件大快人心之事,所以說,這個鏢行同盟的成立,我和張大哥是絕對贊成,但至於這盟主之位麼,應該是德才兼備者為之,我們長順鏢局,就真的是不敢當了。”

馬威峰道:“二位總鏢頭同意成立這鏢行同盟,這就好辦了,眼前,這長安城裡只有長順與威峰兩家鏢局,我們威峰鏢局全體尊長順鏢局為盟主,二位總鏢頭又何來推脫之言呢,至於德才兼備者,以後來的人以後再說,到時候來的人如果真的讓咱們兩家鏢局都服氣,那就讓他做盟主又何妨!”

聽到馬威峰這麼說,鐵順楓還是真的想不出好的言辭來推脫了,他哪裡知道,馬威峰的這番話,可是和馬英演練了一個多時辰的,馬英已經設計好了酒席上的各種情景,馬威峰只不過是把練好的臺詞拿出來發揮一下而已。

看長順鏢局沒有反對,馬威峰又道:“如果真的是那古嶽湖設的計謀,害得二位總鏢頭及諸位兄弟受了一場虛驚,那麼馬某也有逃不開的責任,這幾具連珠弩,算是馬某來賠罪的,二位總鏢頭總可以收下了吧!”

馬威峰如此堅持,長順鏢局怎麼還有推辭的機會,無奈之下,張長勝只好安排人收下了十具連珠弩,才繼續向馬威峰提問:“馬總鏢頭可知道那古嶽湖在如今哪裡?既然馬總鏢頭覺得此人可疑,我們確實要多加留意才好。”

馬威峰嘆了一口氣道:“說來慚愧,兩個多月的時間,馬某居然沒有試出這古嶽湖功夫的深淺,他若是不會武功之人,做這種事情毫無意義,他若是會武功之人,不怕二位笑話,馬某人不一定能勝得了他。”

直到此時,張長勝與鐵順楓才真的動容,威峰鏢局剛做了露臉的事情,現在馬威峰居然自己承認技不如人,這簡直是自砸招牌。

鐵順楓見馬威峰面前的酒沒了,拿起酒壺,道:“馬總鏢頭,請。”馬威峰端起酒杯迎了上來。酒杯與酒壺碰了一下,酒已斟滿,鐵順楓坐回了座位,馬威峰也放下了酒杯。四周的鏢師有人也看出了鐵順楓是借斟酒之名試探了一下馬威峰的內功,這本是不大禮貌的事情,但由於之前馬威峰剛剛談過了那個古嶽湖的武功可能高於他,鐵順楓試探一下也算是合理。

鐵順楓當然知道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是一個什麼地位,剛才的試探,讓馬威峰輕描淡寫地就給化解了,看來這馬威峰的內功和自己應當是不相上下。武功之中,這內功最是無法投機取巧的,這也是為何年輕的高手之中,有劍法出眾的,有暗器稱王的,卻很少見拳腳高手,實在是因為這內功的修煉與時間有著莫大的關係。憑馬威峰的內功,其刀法想必也是江湖上一流的身手,如今居然說不一定勝得了古嶽湖,如此說來,這古嶽湖如果真的對長安的鏢行有所圖謀,還真的不是個小麻煩。

看出了鐵順楓的思慮,馬威峰點了點頭,意思是說自己就是這樣的本領,那古嶽湖的身手比我估計的也差不了多少。

張長勝與鐵順楓乃是多年的結拜兄弟,雖然不用交談,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道:“如果這古嶽湖真的有這樣的本領,那麼上次如果是他連同關中九惡一起來劫鏢,恐怕我們可支持不到威峰鏢局的兄弟們來了,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張長勝與鐵順楓都沒有懷疑馬威峰的話,一是因為他們已經探聽到了馬威峰靠的是馬三保的關係,如果馬威峰靠說謊混江湖,恐怕馬三保也不會再支持他了,二來這馬威峰今天居然把古嶽湖這件事情說了出來,也足以證明他是一個有什麼說什麼的漢子,況且這幾天的事情,威峰鏢局在長安城裡已經提高了不少,他們完全沒必要再來巴結長順鏢局,今天馬威峰這麼做,一定不會有什麼不良的圖謀。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如果馬威峰可信的話,那麼有問題的必然是那個古嶽湖,居然設圈套讓關中九惡來劫鏢,且不說有沒有人受傷,有沒有財物損失,光是拿長順鏢局當誘餌的這個事情,就不是一口能嚥下的惡氣。

聽到張長勝的提問,馬威峰道:“就是弄不清楚這古嶽湖到底是何居心,所以才要小心提防……”

話音還沒落,只聽雅座裡傳出一個聲音,道:“既然弄不清楚,為何不問問我,我敢說古嶽湖的居心,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隨著語聲,從秦懷亮與賈雲寬邊上的雅座裡,走出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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