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近年来，美国国防部加速推进国防采办管理体制、运行机制、采办程序和政策制度的调整改革。其中，采办文化变革是推动美军国防采办改革的基石和动力。近日，美国国防采办大学采办专家布莱恩·舒尔茨教授在美国《国防采办》杂志发表“请变革采办文化”一文，提出美国国防采办文化过于保守和中规中矩，偏向规避风险，抗拒变革，建议把变革采办文化置于美军采办改革的核心地位，大力倡导批判性思维、信任、持续学习三种文化，在此三大文化框架下，开展多元化、多样化、多路径采办工作，充分向军种和项目主任放权，营造持续、专业化学习环境，提升美军采办管理能力和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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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美国国防采办系统作为世界上最为庞大、严谨、复杂、运转稳定的采办系统，为维持美国的强大军事作战优势做出了贡献。同时，为解决“拖、涨、降”等问题，美国国防采办系统也一直处于调整改革中，尤其在近年不断加速调整改革。其中，采办文化变革在美军国防采办改革中，发挥着重要的推动和源泉作用。
国会通过国防部每年在《国防授权法》和其他法规中的相关规定对采办文化变革发挥了立法推动作用。自2015年以来，美国众议院和参议院武装部队委员会对当前的国防采办系统表示担忧，认为它无法应对美军竞争对手日益赶超的技术压力，而美国国防部繁琐的采办条例日益阻碍其军事技术的发展。国会认为，国防部必须变革采办文化，使其采办系统以战争时期的速度运行，因而急需从顶层战略层和战术操作层等多个角度，精简并改善国防采办的整体结构和运作方式。根据《2016年国防授权法》第809条，为调整和优化国防采办条例，国防部特成立了独立的咨询组，用以调整和优化采办条例。然而，改变这种已经存在了几十年的文化并非易事，其他关键的利益相关者，如需求部门、试验鉴定部门、主计长、国防部和军种总部必须支持文化变革，因为项目主任依赖于他们的协作才能成功。
2019年12月，美国防部发布“适应性采办框架”（AAF），该框架旨在加快采办速度并使流程更加敏捷，包含重大能力采办、应急能力采办、中间层采办、国防服务采办、国防业务系统的采办和软件采办。六种不同的采办路径从根本上改变了过去以武器系统采办为核心的采办模式，使采办管理者和项目主任具有规划和管理其计划的广泛权限。新版5000.02指示《适应性采办框架》进一步强化项目管理制度，加强向项目管理办公室的授权与放权，传统上由国防部与军种高层管理部门行使的部分权限，进一步向项目管理办公室下沉，项目管理办公室的管理主体地位更为凸显，其指导项目主任采用“周到，创新，纪律性”的采办项目管理方法，确定采办系统需要适应摆脱传统文化的新形势，呼唤与采办管理体制机制和程序相适应的采办文化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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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办文化变革的基本路径
美军认为，国防采办的目的是在所有军事行动中为联合部队提供压倒性军事作战优势，因此采办改革的目的不仅是克服传统采办系统弊病，而是彻底转变采办文化，使采办文化从购买者遵循完美的采办流程转变成购买者为作战人员交付正确的军事作战能力。美国国防部对不同的军事行动能力以不同的采办方式获得，因此必须调整其采办过程以匹配不同的需求。美军当前的采办系统是风险厌恶型，导致采办过程中合规性审查过于繁琐。尽管领导层宣称可承担更大的风险并宽容失败，但采办管理人员仍惧怕担责。
采办文化的变革基本路径应该遵循9步过程：一是确定所需的行为；二是观察并收集数据，从当前组织的基线开始，评估优势、劣势和制约因素；三是确定问题、查找根本原因及弱点，四是制定改变的行动计划；五是执行改变计划，评估与衡量进展；六是评估计划的有效性及适时调整计划；七是强化行动，保持动力；八是观察并收集数据，总结经验，宣告成功；九是根据需要进行再次调整。上述基本路径形成一个闭环回路，多次循环往复，以确定更好的行动方案。
文化变革的基本路径
如图所示，文化变革基本路径的关键是，要确定问题，查找原因，不断评估计划，制定并调整执行计划，在新文化中不断植入和强化新的内容，突出基于激发创新活力的文化变革，达成期望的最佳采办结果。
03
采办文化变革的主要内容
采办文化变革的主要内容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批判性思维文化，要求采用多元化、多样化采办方案和路径；二是信任文化，向军种、项目管理办公室充分放权；三是持续学习文化，营造全员学习、工作中学习、专业化学习的氛围和环境。
（一）批判性思维文化
在功能性核心能力之外，批判性思维是国防采办所需的最高技能和最佳文化。国防部内部的管理结构和决策过程充斥着官僚主义，并受到多层次审查的阻碍。接连不断的审查并不会产生实质价值，但却增加了采办的时间，也增加了可以否定计划或对计划施加影响的人的数量。在批判性思维文化框架下，美国国防部5000.02指示《适应性采办框架》的发布更加细化了采办项目和采办工作的分类，提供了6条不同的采办路径，针对不同类别项目提供不同的采办模型、采办政策条款加以指导，项目管理办公室须建立批判性思维文化，帮助采办人员客观选择合适的采办路径，使采办工作无论遇到任何问题，都能查到应对措施。
与批判性思维相关的一个重要行为是对行动采取客观的观点，开展多元化、多样化、多路径采办工作。这包括积极倾听和搜集事实，以避免只粗略地审核信息就草率地下结论。批判性思考者在采办任务中需运用严谨的分析方法，并在整个采办过程中采用客观的态度。其强调了以开放的心态分析多种备选方案和新的采办路径，新的可能性，并充分探索了普遍需要的可能领域，大量吸引民用技术和民用小企业参与。
（二）信任文化
美国防部的采办文化历来缺乏信任机制。这种信任的缺乏使采办管理走入下坡路，最终影响采办项目管理办公室的工作效率和能力。研究表明，高信任度的组织不仅会带来更好的结果，而且会成为更令人满意的工作场所，采办人才的士气也会更高。为此，美军倡导信任文化，在此文化框架下，新版5000.02指示使军种和项目主任获得更大权力，并可以决定监管信息需求，采办工作的开展，需要各组织和利益相关者之间形成彼此信任的文化，以更好的提升采办效率。与信任文化直接相关的一种做法是采办权力下放军种和项目管理办公室。国防采办系统中数量众多并且复杂的法规、条例、行政命令、指令、政策和程序对采办的流程产生了阻碍作用，增加了采办流程的时间、复杂性和成本，降低了采办工作速度和效率。繁琐的采办政策文件要求也给采办管理办公室带来了很多麻烦。例如在完成信息技术服务的最终需求建议书之前，管理人员必须完成12个强制性文件，而这需要研究数百页的资料并且花费很多时间与承包商沟通。为此，在信任文化框架下，美军充分向军种和项目主任授权，而项目主任也充分授权采办项目管理办公室的组建团队，并给予他们自主和支持来制定完善的计划和战略。采办权力的下放，不但精简了采办流程，更激励了采办人员做出高效决策。
（三）持续学习文化
从技术和创新模式的变化来看，技术创新是加速推动武器装备发展的催化剂。美国防部现在正处于一个技术成为战场主导力量的时间不断缩短，颠覆性技术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并且这些技术更加广泛扩散的时期。突出实效是此次采办改革调整的鲜明特色之一，“更快”是此轮采办改革优先考虑的关键。在不断变化的采办改革环境中，美军需要倡导持续深化文化氛围。
倡导持续学习文化，要求营造一种全员持续、专业化学习文化氛围。一方面为了适应新技术、新威胁和新方法的快速发展变化，要求国防采办专业人员必须提高和学习新技能、新技术；另一方面，在采办实践工作中学习业务知识，持续学习并不一定意味着员工必须在参加培训课程时脱离工作，而是时刻保持学习的态度，在工作中积极接受激励与挑战。此外，也要求全员参与国防采办大学的专业化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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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建采办文化指标标准体系
指导采办创新实践
布莱恩·舒尔茨教授认为，采办文化变革，像任何重大的改革倡议一样，应该包括多种战略和支持行动。当明确改变计划时，就应该确保所有的工作都是可度量的。如果不能用有效的执行标准来度量进程，其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采办文化作为一种软实力，要更好地指导国防采办创新实践，必须建立采办文化指标标准体系，明确和细化文化构成要素与要求。
采办文化指标标准，包括软指标和硬指标。所谓“软”指标，指的是工作满意度、信任、沟通和工作环境。文化氛围调查是捕捉这些文化软指标的有效方式。项目主任应优先强调文化氛围调查的可行性与重要性，重视调查后的结果并及时采取应对行动。当沟通与跟踪滞后时，可以考虑临时调整，并向采办人员通报操作和进展，及时作出改进。
硬性指标要求采办业务开展直接或间接地与业务结果联系起来，以便项目管理办公室能够及时调整相关采办政策和管理程序，提升国防采办绩效。虽然每个组织都有独特的文化政策环境，但大多数文化变革建议应该尽早建立一些指标标准体系，在采办文化变革中提升采办动力源泉并获得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