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傳奇故事)

獵人假裝受傷引雪貂上套,但,誰才是真正的雪貂?

公路旁的荒草地給了田文君他們很好的掩護。田文君早就習慣了水裡來泥裡去,在地上一趴就是3個小時,可身旁的新人小五受不了了,偷偷動了動腿。田文君沒來得及提醒他,便聽到有發動機的聲音傳來。

線人阿清看到遠方來了一輛紅色雪佛蘭,立刻掐滅了菸頭,從副駕駛拿出一個皮箱。紅色雪佛蘭靠得越近,田文君越興奮。跟其他警種相比,緝毒更講究人贓並獲,交易過程中當場抓住嫌疑人就是鐵案。為了兜住泰爺這條大魚,田文君佈局了半年多,現在終於可以收網了。

可是,紅色雪佛蘭停在了三百米開外的地方,車上下來一箇中年男人,雖然手裡沒拿什麼東西,但上衣口袋鼓鼓的,應該就是貨。

真狡猾!田文君飛快思考著,這條公路四通八達,他們布控的範圍沒有那麼大,一旦收網,雪佛蘭很容易逃脫;如果不收網,卻還有機會從長計議。田文君慶幸自己事前已經要求其他組按他的命令行動,只要他不動,就不會把線人阿清的身份暴露。

“你們這是幹啥呢?”

就在田文君決定放棄行動的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在頭上響起。田文君的腦子“轟”地炸開了,他不敢有大動作,用餘光掃了一下說話的人,對方嘴角有一顆痣,穿著樸素,手裡挎著一隻筐,可能是從附近田地穿插路過的農婦。從紅色雪佛蘭下來的中年男人開始站在道路中間觀望,線人阿清臉色一下子慘白,不自覺地朝田文君這裡看了一眼。

“沒你的事,趕緊走!”小五惡狠狠地想嚇走農婦。卻把農婦惹惱了:“沒事趴這裡幹啥,做賊啊?”雪佛蘭一直沒有熄火,田文君遠遠看到司機有打方向盤的意圖,不好!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田文君大吼一聲“收網”,幾乎同時,其他組埋伏的人一起衝了出去。雪佛蘭掉頭就跑,沒管下車交易的中年男人,田文君的心頓時涼了,果然,下車交易的中年男人是泰爺用來趟雷的。

而田文君的線人阿清幾乎是本能地跳上自己的車,朝相反方向逃了。

“都怪那個女的!”小五憤恨得不行。田文君心裡更沉重,他讓人把中年男人帶回局裡,才想起來那個壞事的農婦:“人呢?”小五說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田文君沒再多說什麼,搗毀泰爺販毒集團又將成為他遙遙無期的目標,更惡劣的情況是他的線人暴露了。還有他自己是第一個衝出來的人,不知道雪佛蘭上的人有沒有看到他,如果是那樣,他自己也會被盯上。師父曾跟他說過,緝毒就是一場黑夜裡的戰爭,誰站在燈下,誰就輸了。

這會兒公路上安靜下來,田文君暴躁的心跳都能引起回聲。忽然,遠處“砰砰”兩聲炸響,田文君意識到真的出事了。

線人阿清的死成了田文君心裡的一道疤。這本該是最後一次,他告訴阿清,連根拔掉泰爺的販毒集團後,他就可以申請一筆可觀的線人費,帶著姐姐找個東南亞小國家安享餘生,現在全成了泡影。當局長把阿清被殺現場的照片拿給田文君時,血跡覆蓋擋風玻璃的畫面刺痛了他,他不敢再往下看了。

“阿清的死說明泰爺對你的行動早有察覺。安全起見,局裡決定派你去非洲執行為期一年的維和任務。你的家人局裡會派人轉移。”局長說。

田文君剛到非洲,便來了任務。有人闖進市郊的雜貨鋪偷餅乾,店主把竊賊非法拘禁了,當地警方請求支援。

田文君召集了他的小隊,讓大家戴好藍色的防彈鋼盔。來這裡做維和警察,藍色的制服24小時不能離身。倒不是總部有什麼規定,而是在動盪的環境裡,這身藍色武裝對不法分子有著震懾力。

車子在離案發地5公里的地方拋了錨,田文君和他的6人應急小隊只能武裝穿行。當他們到達的時候,當地警察局派來的兩個警察已經和雜貨鋪的老闆周旋了一陣。最近,當地糧食危機嚴重,偷餅乾比偷黃金更容易讓人狂怒,雜貨鋪老闆的要求很簡單,把偷吃的餅乾還回來,他就放人。警察也不願意拿自己的糧食換人,雙方就這樣僵在那裡。

田文君把隊員手裡的壓縮食品湊了湊,想著先把人贖出來。突然,不知道當地的兩個警察說了什麼,惹惱了雜貨鋪的人,對方突然開火。田文君聽到子彈在耳邊呼嘯而過,忙命令隊員撤到旁邊的林子裡找掩護,當地警察先是還擊,然後發現雜貨鋪老闆的火力很猛,竟然沒管田文君他們開車先跑了。

“咱們怎麼辦?”年紀最小的隊員吳磊問道。田文君看看手裡的壓縮食品,如果他們也撤了,被綁架的人可就死定了:“聯繫總部,把這裡的情況彙報一下。我先跟綁匪溝通,看看能不能用食品把人贖出來。”吳磊摸了摸口袋,才發現對講掉在地上被機槍打爛了。田文君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沒有總部的支援,拿食品贖人成了最後的解決方案。

整個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田文君根據對方的要求把食品放進布袋拋到了門口。沒多久,門打開,走出了一個女人,渾身髒亂,蓬頭垢面看不出長相和國籍。隊員交替掩護,把女人帶到樹林,田文君鬆了一口氣,下令撤退。

“真是嚇死我了,田隊。”吳磊這樣的九零後,跟田文君那代警察不同,他們敢愛敢恨也敢哭敢笑,承認恐懼,卻從不臨陣退縮。跟田文君那種硬漢流血不流淚的風格截然相反,但田文君很喜歡。

“解放軍同志?太好了,快救人啊!”被救的女人一開口,把田文君他們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被救的是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口音和音色還都有點耳熟。

“不是解放軍,是維和警察。你說救命是什麼意思?還有人在雜貨鋪裡?”吳磊糾正道。中國女人安心了一點兒:“那就好!不是雜貨鋪,是船!我們通過中介公司,來國外打工。船一到碼頭,就被人扣下了,中介公司的人也跑了。”

田文君知道國內有很多這樣的黑中介,以國外的高額工資為誘餌,騙一些人偷渡出來打黑工,結果當然是錢掙不到,還可能送命。這個女人自稱秀蓮,看來屬於更倒黴的那種,剛偷渡過來,蛇頭就因為不明原因跑了。

“那你是怎麼跑出來的?”田文君問這話的時候緊緊盯著秀蓮的眼睛,他總覺得這女人似曾相識。

“我有個同鄉起了疹子,我跟看門的說這是麻風病,傳染上會死人的,那些人一害怕就讓我把同鄉抬下船去,我趁他們不注意就跑了。後來太餓了,看見有家店窗前放著餅乾,就吃了……”

田文君很快抓住了秀蓮話裡的漏洞:“你聽得懂外語?”

秀蓮一臉不屑:“我要會那個還出來打啥工呀,那船上的看守有中國人有外國人。”

田文君點點頭:“你先跟我們回總部,總部會派人救你的同鄉……”秀蓮一把抓住田文君:“不行!今晚天一黑,他們就會把人都殺了!我出來的時候,聽到兩個看守的人說,戴銀要他們晚上把人清掉,化工廠出了點事,不需要工人了。”

化工廠,戴銀,這些關鍵詞讓田文君有點犯嘀咕。現在已經是晚上6點,車拋錨,對講機也壞了,回總部找救兵來不及,貿然行動又不符合規定,而且他根本不知道對方的火力。田文君正猶豫,秀蓮又說話了:“咋了,你們不是警察嗎?見死不救?他們加起來才4個人呢,你們一個對一個還多倆呢!”

警察是人不是神,何況這不是人數的問題,如果船上有重武器,田文君的6人應急小隊根本不是別人的對手。“這樣,吳磊,你和老宋徒步回總部報告情況,其他人跟我去碼頭見機行事。”從田文君這個安排,大家已經嗅到了行動危險的味道,把最小的吳磊和最年長的老宋派回總部,無疑是最人性化的決定。

秀蓮帶著田文君他們4人來到碼頭時,天已經全黑了,一艘貨輪燈火通明地停泊在碼頭。輪船甲板上有兩個人,一個人被綁著,另一個人在一旁抽菸,脖子上掛著黑亮的機槍。

田文君心裡一緊,被綁著的人跟他在國內掌握的泰爺的畫像十分相似,想到秀蓮提過的“戴銀”很像“泰爺”的諧音。根據他掌握的情況,泰爺集團曾在非洲煉毒,這一點又與秀蓮說他們被騙來化工廠打工的情況吻合。問題是按秀蓮的說法,泰爺是幕後頭目,又怎麼會被人綁在甲板上?

忽然,甲板上的人拿出匕首,利落地在泰爺喉部割了一刀,把人推進了大海,接著有另外的人被綁到甲板。

田文君一驚,泰爺就這樣死了?不管怎麼樣,這艘船和泰爺的販毒集團有著密切關係,他必須上船看一看,何況船上還有十幾條中國人的人命要救。

“你們留在這裡,我到船上看看。”如果像秀蓮說的船上只有4個人,而他們又在進行殺人遊戲,說明他們心理戒備很低,田文君認為自己完全有可能秘密潛入。隊員們當然不同意他的冒險決定,但田文君跟他們說,他需要有強大的火力做外援,不讓船上的人知道虛實,掩護被救的人質上岸逃生更重要。大家拗不過田文君,只好眼看他像一尾泥鰍鑽入黑夜……

船艙裡瀰漫著田文君熟悉又厭惡的味道,那是吸食毒品後的特有氣味,這艘船果然和毒品有關係。忽然,他察覺身後有人跟蹤,便拐入一條通道把來人抓了個正著,捂住對方嘴巴的時候,手指摸到了凸起的地方,仔細辨別原來是秀蓮,田文君氣得夠嗆:“你跟來幹什麼?這是送命的事!”

秀蓮卻說:“我不帶路,你能找到他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已經上了船,讓她自己回去難保不出意外,田文君別無選擇,只好讓秀蓮跟在自己身後。

有了秀蓮帶路,他快速找到了囚禁中國人的船艙,田文君一招扭斷看守的脖子,悄無聲息地打開了艙門,裡面的人異常鎮定,按田文君的指示陸續地朝貨輪一側通往繩梯的門走去。

田文君留下,把看守的屍體鎖進了船艙。不知道是不是逃走的中國工人露了餡,船上到處響起了槍聲。奇怪的是,這聲音不只是船外與船上的交火,還有船內部的互相射擊。田文君迅速朝救生繩梯跑去,後面一陣火舌攢動。對方槍法不怎麼樣,打穿了燈泡,田文君趁黑逃到甲板上,發現四處都有人交火。

田文君感到肩膀劇烈疼痛,來不及多想,縱身一躍跳進了大海……

“田隊,你簡直就是好萊塢電影裡的孤膽英雄!”吳磊站在病床前手舞足蹈。田文君掃了一圈,發現除了自己負傷,其他隊員都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不禁鬆了一口氣。

一個隊員說:“我們本來守在外面很隱蔽,忽然聽到船上有了槍聲。他們好像知道我們在外面,有一撥人向我們開火,我們也還擊了。整個過程沒有一個人質從救生繩梯逃出來,我們就猜可能是你那邊出了事,結果就看到你從甲板上跳海。幸好總部派來了增援,不然,我們還真沒法立刻去撈你呢。”

老宋憨憨地說:“田隊,你這次可要給小吳請功,要不是他出了個讓我留下來修戰車、他徒步回總部的雙重保險計劃,救援可不會那麼早到。”田文君衝著吳磊豎起了大拇指,吳磊倒是不謙虛,自己給自己也豎起了大拇指,不過被老宋一巴掌打了回去:“說你胖,你還喘。你小子什麼時候能學會謙虛!”隊員們被逗得哈哈大笑,氣氛沒有那麼緊張了。

田文君忽然笑容一滯,問道:“那個秀蓮呢?”另外兩個隊員面有愧色:“那艘貨輪在槍戰中起航跑了,她恐怕凶多吉少。”

傷一好,田文君就帶著吳磊來到了那個雜貨鋪。他在病床上思前想後,貨輪槍戰事件有很多蹊蹺之處,他發現,從一開始他就被秀蓮牽著鼻子走。

“田隊,好像沒人啊。”吳磊敲了半天的門,沒人回應。田文君一腳踹開門,一股腐臭撲面而來,滿屋的蒼蠅直往臉上撞。吳磊乾嘔幾下,就跑了出去。看著屋裡有些腐敗的屍體,田文君知道自己確實上了秀蓮的當。從一開始秀蓮就是綁匪之一,恐怕貨輪上那些被他解救的人就是秀蓮的同夥,她在利用田文君而已。田文君想起甲板上被處決的泰爺,秀蓮和泰爺是一夥的!

田文君從雜貨鋪出來的時候,吳磊剛剛掛斷一通電話:“田隊,有出海的任務。一艘貨輪發出了求救信號,但是當地水警說那裡很快會有風暴,人手不夠。”田文君因為貨輪槍戰的事被要求休病假,他知道吳磊不瞞著他說任務的事是想讓他心裡好受些:“去吧,跟大家說注意安全。”吳磊漂亮地敬了一個禮:“放心吧。”

田文君聯繫了當地警方,請他們處理雜貨鋪的屍體,順便從警方那裡拿到一些當地販毒集團的報告。田文君盯著電腦到深夜,大腦終於提出了抗議,他起身泡茶準備熬個通宵。忽然,清脆的提示音讓他瞬間清醒,那是一封郵件提示,而發件人居然是死去的阿清。

打開郵件,沒有正文只有附件。那是一張照片,一張阿清和一個女人的照片,女人下巴上有一顆痣。

阿清已經死了,發件時間是兩分鐘前,是阿清提前設置好了定時發送,還是有人在用阿清的郵箱給他發郵件?

田文君來到值班室想找技術人員幫忙查查,卻發現值班室的通訊員正在跟出海救援的301船例行通話,對方的聲音很熟,是吳磊。“吳磊,你那裡的情況怎麼樣?”田文君沒能跟隊員們在一起,心裡多少有點不踏實。

“一切順利,就是太熱了。田隊,你知道雪貂吧,我感覺自己就像雪貂到了非洲,各種不適應啊。”吳磊沒頭沒腦的話讓通訊員哭笑不得。

例行通訊結束後,田文君給局長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些阿清遇害的細節,請局長查一下照片上的女人。最後,田文君又給小五打了一通電話,問他是否認識照片裡的女人,小五斬釘截鐵地說不認識。田文君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小五果然有問題。

他記得,收網行動那天的農婦下巴上有一顆痣。秀蓮出現的時候臉上塗滿了黑灰,恐怕是故意蓬頭垢面防止田文君認出她來。船艙上,田文君抓秀蓮的一刻,確實感覺到了一顆痣。收網行動失敗後,小五卻說不知道農婦的蹤跡,田文君當時就覺得奇怪,兩邊都是開闊地,一個女人得跑多快才能無影無蹤。再加上局長告訴他,阿清是被人從車內打穿了頭死亡的,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想,農婦就是秀蓮,她趁亂上了阿清的車,然後半路對阿清下了手。泰爺對當天的行動了若指掌,有內鬼是必然的。而唯一跟秀蓮有過對話的小五居然說不認識她―― 很顯然小五就是內鬼。

阿清曾告訴田文君,他比警察更恨毒販,因為毒品毀了他最愛的女人。田文君以為這是一段悲傷的愛情故事,也就沒多問。他手裡掌握的泰爺的畫像就是阿清提供的,所以田文君一直也沒懷疑,現在看來很多事情都不對。

可惜,她已經跟著那艘貨輪跑了……等等,貨輪?風暴?田文君想到剛才吳磊無厘頭的話,他在網上查了查“雪貂”,瞄了幾眼就衝進了大隊長休息的營房。

“301號,救援任務完成後,請到座標N海域執行護航任務。座標N海域有艘剛被截獲的運毒貨輪,但是隻有一個小隊在船上押送,急需你們的支援。”值班室裡的人緊張地面對著靜默的話筒。忽然“嗞嗞啦啦”的聲音響起:“301號明白,請發送座標N的詳情。”

大家長噓一口氣,大隊長沖田文君道:“出發吧,把人給我帶回來。”

301號到達指定海域,很快向海域內的貨輪發出了幫靠信號。然而,從301號上下來的人並不是維和警察,而是一群武裝分子。他們在船上瘋狂地找著電臺裡所說的毒品,直到被藏在船艙裡的維和警察包圍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泰爺居然是個女人。”田文君說。看到田文君,秀蓮嚇了一跳,轉而笑道:“在雜貨鋪碰到你,我自己也嚇了一跳。不過就因為我太瞭解你了,所以才有了誘你去貨輪幫我救人的計劃。”

田文君陡然變了臉色:“陳態怡,你連自己的親弟弟都殺,還有人性嗎!”態怡叫多了就成了泰爺,因為這樣反而迷惑性更強,誰能想到響噹噹的泰爺是個女人。

陳態怡呼吸一促:“我給過他機會,是他選擇出賣我的。”這話直接印證了田文君的推斷。整個收網行動,與其說是田文君帶著警方收泰爺,還不如說是泰爺將計就計試探阿清,最終她選擇親手殺了弟弟。只是她沒想到阿清也在給她選擇的機會,出發前設定了那封定時電郵,如果阿清沒死,田文君永遠不會收到那張關鍵的照片。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個好消息,阿清從來沒想過出賣你。阿清交給我們的泰爺的資料一直是你的一個手下的。他只是想借我的手瓦解你的販毒網絡。”田文君緩緩道。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301船上的?”陳態怡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繼續阿清的話題。

“因為吳磊提到雪貂,獵人會假裝受傷引雪貂上套。那不正是你的拿手好戲嗎?假裝被綁架,引我幫你救人;逃跑遇到風暴求救,卻是想劫持救援船隻。既然你利用警方的善心,我就依樣畫葫蘆利用你的貪心。這幾年,因為中國政府的有力主導,整個金三角地區的罌粟種植大幅萎縮,你因為交不出貨被各路毒梟追殺,這兒有一船現成的毒品,你會不中計?”

陳態怡的神情一下子輕鬆了許多,她從懷裡掏出銀色的手槍,在重重包圍下,她的這個動作等同自殺,一瞬間就身中數彈。這個女人一輩子都以為自己是獵手,最終才發現自己其實是被毒品誘惑的雪貂。

十個月後,回國的田文君在阿清的墓前燒了一沓資料,那上面記載了上個世紀一對跑到三國邊境的陳姓中國夫婦,開創制毒王國的傳奇故事。但時代不同了,這種畸形的傳奇終會終結,阿清知道,田文君也知道。

田文君一直都相信,他在萬里之外的非洲碰到陳態怡是邪不壓正的天意安排,可局長卻提醒他:“別忘了是誰派你去那兒的。”

雪貂(傳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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