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沼液灌溉果園,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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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0日,江蘇洋宇生態農業有限公司的千畝梨園翠綠一片,天也很藍,在果園裡行走有一種春遊的感覺,甚是愜意。

這家梨園的種植模式也是與眾不同,用鍍鋅鋼管搭的V形架,梨樹枝條是沿架生長的,一層一層,互不干擾。枝條上長了很多幼嫩的小果,工人們正忙著疏果套袋,豐收景象指日可待。

行過一段,見其中一個區塊的梨園行間正滿灌著黑色的液體,公司董事長唐紅新告訴我,這是沼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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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形棚架栽培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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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園中漫灌沼液

跟別家梨園的“初心”不同,燁佳梨園並不是為了種梨而種梨。唐紅新告訴我,建梨園的最初目的是為了消納養豬場的排洩物。

江蘇洋宇生態農業有限公司是一家集養殖、種植、生物能源為一體的大型民營企業,下設7家子公司。其中江蘇金洋宇農牧有限公司是一家年出欄量13萬頭的生豬養殖企業,每天的排洩物除去可以利用製造有機肥的幹糞之外,液體部分就高達250噸。公司把這些排洩物通過厭氧發酵生產沼氣,並利用沼氣發電,年發電量580萬度電,基本上能滿足養殖場的用電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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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紅新在查看梨樹生長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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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氣發電機組

雖然厭氧發酵能消除臭氣,殺滅大部分病菌和蟲卵,但發酵殘留物——沼液中的COD指標(化學需氧量,水體有機汙染的一項重要指標,能夠反應出水體的汙染程度)嚴重超標,直接排放會造成環境汙染。所以,沼液的處理成為所有通過沼氣工程處理畜禽糞便的養殖場的頭號難題。

江蘇洋宇生態農業有限公司就試圖通過果樹和其他農作物來消納這些沼液。除了1300畝梨園,公司還有5000餘畝的水稻田和1000多畝的苗圃,並計劃到2020年將梨園面積擴大到2000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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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園這片土地原來是經過土地平整的,土質並不好。這幾年每年用沼液灌溉4-5次,落葉後再施一次沼渣,除此之外,不再使用任何化肥。經過這三、四年的應用,原來發白的沙土現在都已經開始發黑,梨樹也沒有再出現最初樹葉黃化的現象,去年初投產的果實品質也是非常理想的。”唐紅新比對著路旁發黃的樟樹和果園中翠綠的梨樹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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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行道樹的樟樹黃化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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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沼液灌溉的梨樹葉片和幼果均生長正常

“每次灌多少量?”。

“這個沒有數據。”唐紅新搖了搖頭。

養豬場的沼氣池就在梨園邊上,沼液可以通過管道實現全園分區直接灌溉,以不溢出為標準。

“那一次沼液灌進去需要幾天消納?”

“像現在的天氣需要3-4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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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消納沼液的梨園

“保持淹水3-4天會不會對梨樹生長造成影響。”我對這種近似漫灌式的方法甚是擔心。

“目前來看還沒有不良的反應,倒是前幾年發生過幾株梨樹死亡的現象。”唐紅新當時還請江蘇省農業科學院的專家來診斷過原因。

“他們其實是把梨園作為沼液的排放場。” 國家梨產業技術體系崗位科學家、江蘇省農業科學院黨委書記常有宏頗為感嘆:“最近我到幾個地方調研,大家都在頭痛畜禽糞便處理問題。我們過去講的循環農業都是在炒概念,還沒有真正形成可複製的、生產上適用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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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宏(左)在指導梨樹疏果技術

“他們講的一年用四五次,其實沒有根據果樹實際需肥特點,比如夏天花芽分化的時候樹體需要這麼多氮肥嗎?這肯定不科學。”常有宏也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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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的時候還消納不掉。”對唐紅新來講,梨園死幾株梨樹並不是什麼大問題,而沼液的處理問題直接關係到公司支柱產業的存亡問題。在目前集中整治農業面源汙染的大環境下,養殖企業無疑是被當地環保部門和農業部門重點關注的對象。

“如果農田裡沒有辦法消納的時候,我們就經過汙水淨化設備進行處理,以達到排放標準,每噸沼液的處理成本需要5.5-6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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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豬場的汙水處理場

“我們現在在建一個平臺,把循環農業研究所、農業經濟研究所、果樹研究所的專家都整合在一起,來解決企業的難題,把循環農業產業鏈上的關鍵環節打通。”常有宏轉身跟我說:“循環農業一定要做成可複製的模式,沼液的利用要從現在單純的作物消納轉變成以後科學的精準施肥。”

“現在的解決方案是先從沼液中提煉10%的有機水肥,再通過膜生物反應器過濾重金屬和有機物,把沼液中的COD指標降到200以下,然後再進行二次利用,或衝圈,或灌溉,這樣對農作物都沒有任何負面影響,也達到了排放要求。”唐紅新介紹了公司目前正在中試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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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後的沼液可以直接排行

“整個項目投資大概要500萬,日處理量300-400噸,處理成本4.5-5元/噸。我們用提煉的10%的有機水肥做精準施肥,看這一塊能不能找到效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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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伏發電

唐紅新很有經濟頭腦,他與華電合資創建的華宇泰興市新能源有限公司就是利用養豬場屋頂和隔離帶空間進行光伏發電,在資源利用和經濟投資上能做到完美的融合,就像常有宏對循環農業項目上的期望:

“不光要技術上可行,而且要經濟上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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