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問我這是什麼
我會告訴你它的很多個名字
但唯一會讓你記住的
將是濃濃的相思與掛念
大自然賦予家鄉人的珍味
你品嚐過嗎
親手採摘過嗎
跟我來 大山裡摘瓢兒去
走，到大山裡摘瓢兒去！
家鄉的瓢子熟了
文｜左佔高
1
每年的春未夏初，當你徜徉在家鄉的山間小道上，總會有意無意地聽見孩子們唱的兒歌：“紅竹竿，吊白蛋，又好吃，又好看。止了渴，解了讒，肚子吃得滾瓜圓……”說的就是家鄉的“瓢子”。
瓢子是一種野生草莓，當地人俗稱“野糧食”，意即春末夏初，正是饑荒時期，這種大自然的恩賜之物就可以拿來當糧食吃。每年五月下旬至六月中旬，這種晶瑩剔透、形似珍珠的瓢子就像點點繁星，在家鄉的崇山峻嶺裡探頭探腦地生長出來了。
瓢子味是甜中帶酸的，吃起來有點像火龍果，但鮮美的味道遠勝蘋果、梨、桃。無論城裡人、鄉里人，還是男女老少都愛品嚐。
瓢子很嬌嫩，當天採摘就要當天食用，隔了夜就會發黑變味。所以每當瓢子熟了的季節，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們就忙得個不亦樂乎。清早天不見亮，就肩背揹簍，手挎竹籃，嘻嘻哈哈地互相呼喚著上山摘瓢子去了。
2
瓢子生長在低矮的灌木叢中，根連著根、蔓結著蔓，一見就是一大片。瓢子的蔓兒長長的、紅彤彤的，蔓兒的頂上長著毛茸茸的碧綠的三片圓葉兒，葉兒中間那個比珍珠還大的白白胖胖的籽粒，就是人見人愛，誰見誰都想嘗一口的瓢子。
瓢子雖然到處都是，但乾旱貧脊的山樑上是長不出好瓢子的。誰要摘上又大又白的瓢子，就要找偏僻向陽的地方。這時候，山頭的薄霧剛剛散去，橘紅色的太陽剛露出一張笑眯脒、傻乎乎的臉，姑娘們便手挎竹籃爭先恐後地上坡下坎，俯仰採摘了。
摘瓢子，要看誰的心靈誰就能尋到好瓢子，誰的手巧手快，誰就摘得多。摘瓢子也有技巧，五指撮起，掌心朝上，對著傘柄上的瓢粒，姆指輕輕用力一掰，瓢子就“滴溜溜”滾進了手心。切記兩指用力掐，一掐瓢子就變了形，一會兒就蔫了、變黑了。
瓢子越大越熟越好摘，手剛碰著瓢粒，就自動脫落了，彷佛就等著你去拿它。摘完一片，你再看，哪裡的草叢越密，哪裡的瓢子就又大又嫩，而且水靈靈的越摘越多，讓人有目不暇接之感。
這時候，往往會在草叢裡“撲愣愣”地驚起一隻只抱窩的野雞、錦雞或呱呱雞“咯！咯！咯！”地飛到山對面，就會給這些摘瓢子的姑娘們帶來一陣驚喜，一陣歡樂。漫山遍野的歡笑聲、戲謔語一浪高過一浪。
太陽漸漸升高了，金色的光芒照在碧綠的樹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反著光，大地泛出了五光十色。放眼望去，是滿眼的蔥鬱，滿眼的紅花綠葉，當然，紫色的野棉花、粉紅色的喇叭花是伸手可及，也最能惹人眼球的。陣陣山風吹來，山花野草透出了一股股誘人的清香，沁人心脾，使人陶醉。
用手背抹去額頭的汗珠，抬頭仰望藍天白雲，長噓一口氣，頓時使人身輕如燕，大有羽化而登仙之感。這時候，杜鵑、嬌鶯、布穀、山雀，甚至知了也來湊熱鬧，唧唧喳喳，你唱我和，高聲低語地輕歌漫舞起來，把個剛才還寂靜的山谷吟唱得熱鬧非凡！
3
太陽漸漸變得火辣辣的，山坡上的熱浪把瓢子長長的蔓兒也灼彎了腰，嬌嫩的瓢子貓著頭鑽進草叢裡去了。一眨眼，剛才還是漫山雪白的瓢子神秘地消失了。山坡上忙碌的媳婦少女們這才感覺到了腰痠腿困眼發麻。哎喲喲！雙手搓去露水和草屑，擦擦汗，捶捶背，仔細端詳一番自己的勞動成果，揀出一顆最大的瓢子，放在手心裡笑盈盈地看著、仔細地欣賞著、陶醉著，然後，又依依不捨、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籃子裡。背起揹簍、挎著籃子，一步三回頭地下山了。
不知是誰，不由自主地“小哥哥、乾妹妹”地唱起了山歌，引起了一片爽朗的笑聲。隨之山坡上、溝彎裡、山那邊齊聲唱起了“楝子果兒，紅油油，紅到夏，紅到秋。小哥哥莫等冬來了，吃不上，空懷愁”之類的山歌，響遍了山谷，徹上了雲端。
姑娘們心裡是美滋滋的。一籃子瓢子足可以賣上五、六十塊錢，這是一個多麼誘人，讓人心花怒放的數字啊！
瓢子賣給了城裡人嚐了鮮、解了讒，也把甘甜的美味連同著濃濃的鄉情深深地留在了心裡。
那遙遠的山坡上留下的，是永恆的、美好的記憶，還有一串串銀鈴似的笑聲。
山外的世界如此繁華
而山內 卻總有一方靜
無論走多遠
對她的情誼都無法割捨
來這方靜土 這片瓢子的故鄉
親身感受最原始的大自然之味
甘肅 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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