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敦啤酒廠老闆送給中國留學生的Hoegaarden專用酒杯。
從最初嬉笑歡飲，到今天認真品味，比利時啤酒，讓我真切見證了我國近二十年市場開放的突飛猛進。我想，這，便是世界啤酒文化在中國的嶄新概念。
“金黃色”的歷史
餐桌的尋常飲料升級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不能不說是人類文化範疇的進步和幸事。當日，比利時啤酒釀造協會總部大樓亮出巨幅標語：“你身邊的一切都可能是世界遺產，比如我們的啤酒文化。”
世界啤酒品類繽紛，很多地方都擁有久遠的釀製歷史和傳世配方，德國啤酒，更是以慕尼黑啤酒節而身價不凡，幾乎成了世界頂級啤酒的代名詞。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為什麼是“默默無聞”的比利時啤酒入圍而非德啤？而我的首次外國啤酒體驗就發生在比利時，我喝的是Hoegaarden，譯成中文是豪格敦，一款暢銷全球、從不做廣告的修道院白啤。
上世紀末，中國駐比使館教育處組織中國留學生參觀豪格敦啤酒廠，提供了我與比利時啤酒結緣的契機。教育處老師說，瞭解了啤酒就認識了大半個比利時。
豪格敦鎮村口轉盤豎立起的啤酒銅樽，彰顯啤酒的沿革與悠遠。王露露攝影
喝一口，暢快淋漓
駛入豪格敦鎮（Hoegaarden）村口，便見交通轉盤托起一頂粗碩銅樽，彰顯著啤酒的沿革與悠遠。車子在一扇鑄鐵大門前停下，院內，是一間紅磚壘築的修道院，我打量眼前的建築，凝重威嚴的外表，無法與一般意義的啤酒廠聯繫起來。正疑惑著，鐵門左右兩邊，迅速站了兩溜兒著黑色禮服的金髮帥哥，殷勤地將托盤上斟好的一杯杯白啤遞到我們手上。接過一杯，未張口，一襲甘淡、清冽的麥芽香撲面，端起，呷了一口，嚥下，頓覺周身舒爽，咽清志明。忍不住一飲而盡。
講解員示範著酒杯的正確使用、倒酒方式，及如何控制泡沫的各番規則。我們手持酒杯，在白啤和金啤的不斷錯位，在不同顏色的啤酒，搭配不同形狀酒杯的轉換中，醉意陶然進入啤酒的歷史、原材和釀製。
參觀豪格敦啤酒廠
進入車間，瞬間，我們被蒸騰的醇香包圍。傳送帶上，一瓶瓶330毫升和250毫升的棕色小玻璃瓶，像入伍新兵，整齊列隊，依次完成著裝瓶、封蓋、貼標、噴碼、封箱的過程。牆面上那隻老式釀酒大銅盆，空了，卻依舊揮發著酒的馥冽；落地窗下，堆著裝滿大麥、小麥的麻袋，等待被倒入銅盆發酵。
講解員說，豪格敦啤酒也有木桶裝，此類吸納木頭天然原味的酒，價格比瓶裝貴。啤酒也會像紅酒躲進橡木桶睡上幾年？我問是不是各類酒的釀製大同小異，只是一些配方細節不同罷了？
“可以這麼說。比利時最著名的桶裝啤酒是朗獅，不是我們的豪格敦。”“朗獅的主料也是大麥，加了蛇麻草和莓類，凸顯了果香。”他說此類酒被稱為Kriek，是啤酒的粉紅香檳，色豔，酸甜適中，無一般啤酒的苦艾，深得女士追捧。
豪格敦啤酒廠釀酒車間工人
酒香不怕巷子深
露天品酒廳的一面牆上，我看到用弗拉芒語、法語刻著一段話：也許當年修道院隱士有大把時間，也許無事可做太無聊，也許實在厭倦了一成不變的彌撒酒，反正，他們決定開始釀製啤酒，於是一發不可收，一款比利時修道院啤酒——豪格敦，就此誕生。
我在想，哪位先生滿腹經綸用如此詼諧凝練的語句概括出豪格敦啤酒的完整歷史？
一款修院啤酒，歷經最初銷售所得賑濟窮人的慈善義舉，繼而走出高牆深院，成為現代比利時啤酒的重要流派，並以大麥、小麥加香菜和橙皮的配方，成為最暢銷的餐桌飲料，並登陸歐美，蜂湧至中國，被越來越多的國人認知。這，不能不稱為一項頗具文化意義的飲食傳奇。一個僅有一千多萬人口的小國，擁有一千兩百多種啤酒，就憑這數字，也是醉了。比利時無需慕尼黑式啤酒節提升啤酒魅力，低調、謙虛了五百多年，最終被認定為非物質文化遺產，“酒香不怕巷子深”送給比利時啤酒，正好。
比利時修道院啤酒
在歐洲各地，沒有一個餐館和超市不賣Hoegaarden，這個發音有點難度、讀起來並不悅耳的字，幾乎成了歐洲白啤的標籤。有人說，在餐館就餐，不點上一杯點綴幾片鮮檸檬的豪格敦，就不算真正體驗過歐洲餐飲文化。
好酒就在你身邊
不知哪年起，豪格敦啤酒突現家樂福，價格最初是三十多元，相比歐盟市場一歐多的價格顯然高的離譜，若干年後，逐漸降至十五元，並維持至今；隨即，又上了京東和國內酒類網站，促銷時，一瓶330毫升的豪格敦十元便拿下，且送貨到門，省去了從商店搬回家的不便。北京各大超市的啤酒櫃，屬豪格敦白啤貨架佔位最多、品種最充沛，一提330毫升的6瓶裝、12瓶裝、24瓶裝，隨心所欲按需選購。酒量小的話，那款圓嘟嘟、矮墩墩250毫升的迷你瓶裝，已足夠你酒未飲心已醉。
遇到一款適合的啤酒，好比遇到合適的人，兩種遇見都要緣分。豪格敦，以醇冽、青澀的芬芳，澄明味覺，清晰思維，讓我在流年的小日子和大節日，體驗著由麥子及大地帶來的雙重享受。
三里屯酒吧的Hoegaarden
三里屯有間專供比利時啤酒的酒吧，佔地並不大的空間，除了擺放幾張木桌和高腳凳，全部被展示比國各類啤酒的一張張層板佔領，紛雜、可愛、大小不一的啤酒瓶，上百支形態各異的啤酒杯，與其說飲酒場所，更像一間啤酒博物館，而那瓶Hoegaarden，被老闆放在了入口最顯著的位置。
中國酒網上的Hoegaarden
來看看豪格敦啤酒樸素的專用酒杯：一隻下窄上寬、十三公分高的凹凸玻璃杯，印著一方修院藍標、一行黑白粗體“Hoegaarden”。這枚簡約而不簡單的酒杯，盛滿五個世紀出家人的故事，芳菲著普世餐桌，讓世界醉意闌珊。
為更多人分享，我四處推介豪格敦，或買整箱寄與親朋好友。有人問我是代理商還是促銷員？
都不是。只因喜歡，便想讓更多愛酒人士的酒櫃，有豪格敦點綴於紅酒、威士忌之間，讓後兩款儀式感沉重的酒品，也能放下架子，如啤酒一樣，任人開杯暢飲，不受縛於任何繁複禮儀。我曾專門寫過一個酒莊的品酒會：波爾多好年份的陳年佳釀，雕飾葡萄圖案的高腳杯，食客西裝革履正襟危坐的姿態……杯盞無聲之餘，酒香綿延之後，感觸最深的只剩下“累”。
相比紅酒，啤酒更符合我們國人豪飲的秉性。它，能簡單，無需特殊食物搭配亦能暗香盈袖，飲趣盎然；它，能端莊，登廳堂、現餐桌，一隻只列隊等候的矮胖啤酒瓶，撩發食慾，揮霍食客大把時光，沉醉，不問今世何年......
法國西南酒莊的品酒會
Hoegaarden，參與了我青年時代太多的足球之夜，愉悅過我和家人圍坐嗑一盤瓜子、嚼一碟花生的時光。啤酒，沉澱了也曾青春過的容顏，漸而，過濾掉諸多性格的浮躁，從最初嬉笑歡飲，到今天認真品味，一款啤酒，讓我真切見證了我國近二十年市場開放的突飛猛進。我想，這，便是世界啤酒文化在中國的嶄新概念。
冰城扎啤，連同京城的招牌“燕京”，在我經年的啤酒體驗中，與Hoegaarden，攜手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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