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是個語言大師:機槍點射三聲,是問你“怕不怕”

1937年的8月,中國北方的日軍攻勢凌厲,奪城掠地進展迅速。但在南方的淞滬戰場上,日軍卻一直被阻滯在上海北部的羅店地區。

上海之於南京,正同於天津之於北京,可能當時的首都是南京,所以上海作為首都門戶,淞滬戰場上國軍更頑強的戰鬥意志和更多的兵力,使得這裡的日軍在戰場上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或許正因為淞滬戰場上的惱羞成怒(和北方的日軍比較起來),後來這個方向的日軍制造了眾多駭人聽聞的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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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淞滬會戰中,正在蘇州河畔戰壕裡的日軍中島部隊。

淞滬戰場上與日軍的膠著,是中國軍隊輪番上陣才勉強換來的戰果。日軍每天的攻擊手法大同小異,從天亮開始飛機、炮兵和艦炮對準中國軍隊陣地狂轟濫炸,而後步坦協同開始衝擊。中國軍隊只能靠著血肉之軀在固有陣地上和日軍拼消耗,很多老兵雖然躲過了轟炸,但也在後面的肉搏中犧牲了。

白天是日軍進攻,到了晚上,中國軍隊就摸到前方公路上埋設地雷、佈置障礙物等,有時候還會提前派出部隊埋伏在公路兩側,只為能在第二天的日軍進攻中多為自己贏得些時間。但往往前出部隊只能躲在棉花地裡,雖然不易被日軍偵查發現,但炮彈這東西說不準,有時候前方埋伏的隊伍常常是一整排一整排的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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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上海軍工路周家宅附近,在陣地上等待日軍航空兵轟炸完中國軍隊陣地再出擊的日本海軍陸戰隊。

這樣的戰場拉鋸,使得很多中國部隊傷亡過大,“一個團3次就衝光了”的事情時有發生,迫切需要人的戰場,不得不讓臨時補入的新兵還未訓練合格就上了一線戰場。可新兵在戰場上沒有經驗,不能聽炮聲判別落彈遠近,不能運用單兵戰術為自己贏得更多生的可能,甚至連打槍都不知道該如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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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正在訓練使用高射機槍的中國士兵。

有點軍事常識的軍迷都知道,在使用機槍射擊時,由於槍械在發射中自身後座影響瞄準的問題,一般僅有初次瞄準後擊發的那前2、3發子彈有擊中目標的可能,後面的子彈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所以在使用機槍,不管是輕機槍還是重機槍,以及現在能連發的全自動步槍,我們一般不採用一扣到底的射擊辦法,更多時候採用的應該是點射。

點射就是採取控制扣扳機的時間,使得每次發射僅2到3發子彈,然後再快速瞄準快速擊發,這樣射擊效率更高,命中概率更大。當然有時候需要火力壓制時,還是要採取連續對目標發射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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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戰鬥中的中國士兵。

在淞滬戰場上,點射這種命中率更高的射擊方法,日軍知道,中國軍隊的老兵知道,可剛補入的新兵卻不知,於是,前敵總指揮陳誠這樣給士兵們講解:

敵人使用輕重機槍,都用“啪啪啪”,“啪啪啪”三發的點放來考驗我們,意思是問你“怕不怕”。我應以兩發的點放,表示“不怕”“不怕”,敵人聽到後就不敢進攻。如果我連續不斷地“啪啪啪啪”亂放,就等於說“怕怕怕怕”,敵人知道我們是新兵,無作戰經驗,待我子彈放光後,就猛烈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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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陳誠。

在淞滬如此激烈的戰場上,已經沒有時間給新戰士們講清什麼是點射,點射有什麼好處,只好用如此詼諧幽默的方式來給戰士們講,不僅有趣還記得住,關鍵是說得很有道理,還鼓舞了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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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中國軍隊在上海閘北環形工事內向日軍射擊,可以明顯看到畫面11點鐘位置為機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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