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梅花盜(民間故事)

民國梅花盜(民間故事)

民國十九年,從日本東京警察學校畢業的牛有根剛回上海,在警察局當了一名小小的探員,跟著即將退休的老探長馬三手實習。剛剛入行,牛有根摩拳擦掌地準備大幹一場,偏偏天隨人願,大上海恰好出了一件大案:富商李銀仁在一次外出的時候遭到了槍擊,被一發子彈擊中了腦袋,生命垂危,雖然經過教會醫院的極力搶救,總算暫時保下了一條命,但他卻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成了活死人。

案發當天,牛有根就跟著馬三手來到了教會醫院,馬三手今年57歲,他身材不高,眼睛經常眯著,總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樣子,不過他的名聲可不小,自從入行以來,多次偵破疑難案件,被稱為鐵血探長。能跟著這樣的大探長偵破案子,牛有根心裡說不出的興奮。

李銀仁住在教會醫院的重症患者病房裡,警方里裡外外佈置了三層崗哨,所有接近李銀仁的醫生護士都受到了嚴格審查。病床上的李銀仁面如李紙,氣息微弱,再也見不到以前意氣風發的樣子了。正說話間,李銀仁突然咳嗽起來,護士連忙給他按摩前胸,也就在這一瞬間,李銀仁的嘴唇突然動了幾動,馬三手趕緊湊過去,側著耳朵仔細聽,可李銀仁根本就沒發出聲音來。馬三手仔細盯著李銀仁的嘴唇,看了好長一會兒,李銀仁又進入了沉睡狀態。

離開了醫院,馬三手讓牛有根開車,直接到李家看看,他自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拿出一張紙,一邊喃喃自語,一邊隨手在上面勾畫著。牛有根偷眼看去,只見上面寫著“佛歸我掉頭、風過勿探頭”等十幾條詞語。牛有根笑著問馬三手:“探長,剛才我也注意到了,李銀仁說的是五個字,據我從口型上看,他嘴裡發出的聲音,和您寫的這個不太一樣啊!”

馬三手點了點頭,說:“你不知,李銀仁是四川人,他的發音口型和我們上海人不大一樣,如果他沒有受重傷的話,即使不出聲,我也能看出他說的是什麼。可現在不行了,他說話時嘴唇變形非常厲害,我只能看出他說的是五個字,具體是什麼,只能猜了。”

李家大院氣派非凡,自從李銀仁出事以後,除了警察廳派人守衛外,李家也僱了不少保鏢,整個院子被圍成了鐵桶一般。馬三手出示了證件,帶著牛有根進了大門,在李家管家的帶領下,直奔李銀仁的書房,剛一打開門,管家就驚呼了一聲:“不好,老爺的屋子裡進賊了!”

馬三手和牛有根停下腳步,向屋裡看了看,屋子裡的東西都擺得好好的,沒有一點兒凌亂的跡象。牛有根問管家:“怎麼進賊了?”

管家指了指李銀仁書桌後面的牆壁:“畫,老爺親自畫的那幅畫不見了!”

馬三手問:“那是一幅什麼畫?”

管家點了點頭說:“那幅畫是我家老爺去年畫完的,是一幅富貴玫瑰圖。老爺剛出事的時候,嘴裡一直唸叨這幅畫,我回來的時候,畫還在這裡,我專門派人守在這裡,沒想到畫還是被偷了!”

馬三手聽了,點了點頭:原來李銀仁嘴裡唸叨的,就是這幅富貴玫瑰圖。他問管家畫上畫的都是什麼,還讓管家把當天出事的情形說一下,並把當時在場的人名寫下來,越詳細越好。兩個人正說著,牛有根喊了起來: “探長,我知道畫是誰偷的了!”

馬三手一愣,牛有根指著李銀仁的桌子說:“您看,那上面有一張小紙條,上面畫著一隻搖頭擺尾的花斑壁虎,這是上海灘大盜飛天壁虎段三的慣用手法。也難怪李家防不住他,這個傢伙來無影去無蹤,警方都拿他沒辦法!”

說到這裡,牛有根突然不說了。剛進警察廳的時候,他就聽說這個段三專門偷上海灘的富戶,進高宅大院如履平地,有時一夜作案四五起。案子報到了警察廳,馬三手受命抓捕段三,卻一直沒能成功。牛有根來到警察廳後,就一直憋著一股勁,想把這個段三抓住,來個一鳴驚人,所以一見到段三的蹤跡,他一下就興奮起來,可想到馬三手辦理段三案子的尷尬,他覺得不好意思了,一臉歉意地朝馬三手笑了笑。

民國梅花盜(2)

馬三手的臉色很平靜。他讓牛有根注意蒐集一下,看屋子裡有沒有段三留下的痕跡,他掏出鑷子,輕輕把那張紙條夾起來,放進證物袋,自己在屋子周圍轉了起來。這一轉果然有收穫,他在院子東側的高牆上,發現了一個腳印,由於打滑,腳印被拉得很長,在護院們歇息的屋子窗外,他還撿到了兩個小玻璃瓶,他把這些東西都裝好,帶著牛有根離開了李家。

第二天一早,馬三手剛到辦公室,牛有根就拿著報紙闖了進來,他把報紙往馬三手面前一丟,氣哼哼地說:“這些記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還沒來得及查出段三的下落,他們就把段三偷畫的消息當頭條發出去了,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馬三手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報紙,說:“現在說什麼也不管用了,你去查查寫消息的那個記者,看看他是怎麼得到這條消息的?”

牛有根不服氣地走了出去,剛一出門,迎面和一個頭戴氈帽的老漢撞了滿懷,老頭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牛有根趕緊上前攙扶老漢,誰知老漢一把抓住了牛有根,招呼了起來:“你這個毛頭小子,走起路來怎麼不長眼睛?”

牛有根一聽也惱了:“明明是你撞在了我身上,你怎麼血口噴人呢?”

老頭朝牛有根翻了翻眼睛,沒頭沒腦地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都67了,咋不懂這規矩?唉!人們都說衙門口就是鐵皮櫃子,大清早就遇上這倒黴事,晦氣,晦氣!”說完,轉身步履蹣跚地走了出去。

屋裡的馬三手聽到聲音,出來問發生了什麼事。牛有根簡單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馬三手緊走幾步,走到窗臺附近,朝下面望去,樓下車水馬龍,哪裡還看得到老頭的影子

牛有根從報社回來,告訴馬三手,他已經找到發消息的那個記者了,那個記者是接到一張寫著事情經過的紙條後發的報道,不但這個記者收到了,其他幾家報社的也收到了同樣的紙條。據送紙條的人講,他們是李家派來的,自從看到段三偷走畫以後,他們就徹底失望了。

“因為我不是段三的對手?”馬三手把牛有根的話說了出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今晚你有沒有時間,跟我去看場戲?”

“看戲?”牛有根愣了,這時候哪有心情看戲?馬三手把一張小紙條遞給了牛有根,牛有根一看,愣住了,紙條上面畫著的,正是一隻搖頭擺尾的花斑壁虎!壁虎嘴旁邊,寫著一行小字:今晚12點,十六鋪倉庫看戲

傍晚的時候,馬三手和牛有根趁著夜色潛進了倉庫,藏在倉庫房頂的角落裡,靜靜地等著午夜的降臨。

十二點的鐘聲剛過,十幾個黑衣大漢從倉庫外走了進來,十幾支強光手電在倉庫裡四處亂晃,正在這時,一個瘦弱的小個子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穩穩地站在了倉庫中央。

領頭的大漢走出來,把一個布口袋扔在了地上,朝著小個子伸出手來:“這是你的,2000大洋一分不少,把東西拿出來吧?”

小個子蹲下身子,打開口袋,抓出一把銀元掂了掂,隨手把袋子拎起來,綁在腰間,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卷畫軸,扔了過去。

大漢驗看完那張畫,把畫軸卷好,插在後腰上,朝小個子一抱拳,說:“果然是這幅畫,不過,我們老爺吩咐了,無論真假,您都不能活著走出這裡,因為您肯定看過這幅畫了。凡是看過畫的外人,都得死!”說完一揮手,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小個子。

小個子的身子微微一顫,隨著槍聲響起,他一個滾翻躲向一邊,揮手拉了一下一根懸在身邊的草繩,房頂上,一隻裝滿白灰的洋鐵桶翻了過來,一大團白灰紛紛揚揚地從天而降,整個倉庫一下變得白茫茫的,趁著這個機會,他幾個箭步竄了出去,身後留下了一連串的槍聲。

塵埃落定,領頭的大漢追了幾步,指著地上的一灘血跡說:“弟兄們,他受傷了,跑不了了,都給我追!”說完,他下意識地一摸後腰,突然像捱了一刀似的喊了起來:“混蛋,那幅畫怎麼不見了!快給我追,不然今天咱們都活不了!”

民國梅花盜(3)

一群人追出了倉庫,牛有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探長,這個段三果然厲害,受了槍傷,不但能逃走,還能順手牽羊把畫偷回去,咱們在這裡看著,居然沒看見他是怎麼偷的。”

馬三手笑了笑,說:“怎麼偷的?他根本就沒偷!”

牛有根愣了:“沒偷?難道是領頭的那個壞蛋賊喊捉賊?”

馬三手搖搖頭:“牛有根,你數過沒有,剛才進來的,一共是十三個黑衣人,我看出來了,這是工部局局長韓志金的手下,綽號十三太保,可你注意了沒有,白灰落下之後,衝出倉庫的,卻是十四個穿黑衣服的。”

牛有根臉一紅:“這我可沒在意,我光盯著段三了,您是說多出來的這個黑衣人,把畫偷走了?”

馬三手點點頭,說:“你盯的那個段三,是假的!不過,這個案子已經基本上破了,咱們該回家睡個好覺了。”說完,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帶著牛有根悄悄溜出了倉庫。

回到家,牛有根根本就睡不著,他總覺得這個案子並沒有破—雖然把十三太保抓起來,經過審問是有可能破案的,可那幅畫裡究竟藏著什麼秘密?這樣一個重要的物證拿不到,案子怎麼可以了結呢?天還沒亮,牛有根早早地朝馬三手家趕去,他要阻止馬三手,至少要找到那幅富貴玫瑰圖以後再收網啊

到馬三手家的時候,霧氣還沒有散去,遠遠地,牛有根就看見一個人從邱探長家裡出來,上了一輛李包車,直奔外灘而去。看後影,那個人就是邱探長,可他為什麼穿了一身醫生的衣服呢?牛有根起了疑心,快步跟了上去,好在他在警察學校的時候練就了一副好身板,竟然沒有被落下。

馬三手坐著李包車,朝著江邊的棚戶區趕去,到了棚戶區,他下了車,左拐右拐,來到一個小鐵皮棚子門前,看看四處沒人,抬手輕輕敲了敲門。門開了,馬三手一閃身,鑽了進去。

牛有根躡手躡腳地靠近鐵皮房,他猛然醒悟了。鐵皮房!他一下醒悟過來,那天段三假扮老頭,跟自己發生衝突時,曾經說過一段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都67了,咋不懂這規矩?唉!人們都說衙門口就是鐵皮櫃子,大清早就遇上這倒黴事,晦氣,晦氣!”這裡賣弄有玄機啊,這不是朝天路六十七號巷口的鐵皮房嗎?時間正好是大清早!原來邱探長和段三……

牛有根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悄悄貼近鐵皮房子,從屋後的縫隙裡看去,一個40多歲的漢子正睡眼朦朧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揉揉眼睛,看是馬三手,又一臉賴笑地坐在了床邊,問:“昨晚的戲怎麼樣?看過癮了吧?”

馬三手一皺眉,伸出手來,說:“別打哈哈了,快把那幅畫交出來吧?”

漢子搖了搖頭,說:“那幅畫可不是我偷的。誰偷的你找誰要去!”

馬三手從兜裡掏出一個小包,往床上一扔,包散開了,裡面是兩個小玻璃瓶,他說:“我早知道不是你段三偷的,如果是你,李家牆上就不會留下那麼長的腳印,也不會有麻醉劑的瓶子,使用麻藥也不是你的風格。不過昨晚在十三太保身後的那個人,應該是你吧?把畫交出來吧,交出畫來,李銀仁遇刺的案子也許就水落石出了。”

段三還是搖頭:“這幅畫價值可不低,值一條人命外加2000大洋呢!為了這幅畫,韓志金出高價請人假扮我盜畫,還滿世界造謠,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我憑什麼把它交給你?”

馬三手一愣:“昨晚,假扮你的那個人死了?”

段三點了點頭,說:“可惜了,那個人的身手幾乎不在我之下,按說憑他的手段,完全可以逃出來,可他身上捆了2000大洋,這身手就打了折扣了,不過我已經僱人把他的屍首掩埋了,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同行啊!”

馬三手不說話了,他站起身來,朝外走去,身後,傳來段三的笑聲:“大偵探,你還真生氣啊,這幅畫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來,我就做個人情,給你得了!”說完,把畫扔了過來。馬三手回頭接過畫,朝段三拱了拱手,抬腳走了出去。

民國梅花盜(4)

牛有根連忙躲在了一邊,看馬三手走出棚戶區,僱了一輛李包車回家,牛有根也跟著僱了一輛李包車,跟了過去。到了馬三手家,他推門就進,馬三手正在書房裡研究那幅畫,看牛有根進來,他也愣了。

“我全看到了。”牛有根冷冷地說:“想不到啊,聞名上海的大探長和江洋大盜居然是好朋友!”

馬三手看著牛有根,意味深長地說:“我和他不是朋友,只不過彼此間心照不宣而已。其實幾年前我就找到段三的行蹤了,不過他只偷富戶,每次作案,都不會讓那些富戶傷筋動骨,而且他偷的錢財都救濟百姓了,所以,我沒有抓他,上海灘需要這樣的賊,假如我抓了他,罵我的人也許更多。這次,是有人把屎盆子扣到了他的頭上,他才被逼現身的,不然,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他。咱們還是看畫吧,這畫裡究竟有什麼秘密呢?”

說完,馬三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幅畫,牛有根懷著戒心看了過去,畫的工筆很細緻,但畫上的玫瑰花卻畫得很蹩腳,每一朵花似乎都已經變形了,雍容華貴的玫瑰花在李銀仁的筆下變得猥瑣不堪,這樣的畫,丟在大街上都沒人會撿,李銀仁為什麼對這幅畫念念不忘,韓志金為什麼要不擇手段地拿到這幅畫呢

下午的時候,教會醫院傳來消息:李銀仁因為醫治無效,死了。警察廳那邊也傳來了消息:李銀仁的案子破了,韓志金手下的十三太保主動自首,供述了他們因為在賭場上和李銀仁發生矛盾,報復殺人的經過,韓志金由於用人失察,引咎辭職,上海灘的官場,一場大案終於水落石出了。

書房裡,馬三手和牛有根終於有了發現,原來,秘密就藏在玫瑰花的花瓣上。馬三手把每一朵花的花瓣邊緣描在了白紙上,那些花瓣的痕跡,居然是用漢字的筆畫連接起來的,怪不得畫得這麼蹩腳,原來就是為了遷就字的筆劃。牛有根拿起兩張白紙,上面的筆跡雖然很凌亂,但是他還是讀出來了:“丁一為,500;姜河源, 2000。”

馬三手停下手來,說:“別唸了,丁一為是工部局的出納,姜河源是政府辦公室的主任,這每一朵花裡,都有一個人名,一個數字,事情很簡單,這是李銀仁行賄的記錄,當他被襲擊以後,他念念不忘這幅畫,卻沒想到襲擊他的主謀在他身邊也安插了眼線,所以才出了盜取玫瑰圖,殺害假段三,栽贓真段三的陰謀。他們本想讓這幅圖非常合理地消失,卻沒想到栽贓逼急了段三,看李銀仁一死,再無對證,他們又推出了十三太保頂罪。”

“對!就是這樣,邱探長,你趕緊把所有的玫瑰花都臨下來,咱們把名單交上去,讓這些貪官受到應有的制裁!”牛有根興奮地說。

馬三手搖了搖頭,把畫和描好的紙捲了起來,鎖進了保險櫃裡。對牛有根說:“弄清了畫的玄機,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沒等到你把畫上的官員都揪出來,咱們可能就已經沒命了,我在上海灘這些年,國民黨的這些官,早就看透了,有咱們在,至少還能給老百姓找個公道,官場汙濁,不是你我這做偵探的能管得了的。”

牛有根對馬三手徹底失望了,這哪裡是偵探,簡直就是一個老江湖、老油條!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馬三手的家。

第二天凌晨,馬三手起床的時候,發現書房失竊了,他衝進屋子,發現保險櫃被打開了,那幅畫也不見了。馬三手急匆匆地向警察廳趕去,到了門口,果然看到牛有根正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個布包的畫軸。馬三手拉住牛有根就往外走,不成想牛有根一把掙脫了他的手,直奔廳長辦公室跑去,邊跑邊喊:“廳長!李銀仁的案子裡還有更大的秘密,您看了這幅《富貴玫瑰圖》就全知道了!”

馬三手無力地坐在了地上,這一捅,天就要塌了

過了一會兒,牛有根灰頭土臉地從廳長辦公室裡走了出來,他把那幅畫往馬三手面前一扔,說:“探長,您果然是技高一籌,我怎麼就沒想到你會使調包計呢?”

馬三手也愣了,他打開畫一看,果然不是那幅富貴玫瑰圖,而是一張最普通不過的水墨螃蟹!馬三手的精神頭一下上來了,他拉起牛有根,朝自己家跑去,到了家,他仔細查看了一下保險櫃,在櫃子的角落裡,靜靜地躺著一張小紙條,上面畫著一隻搖頭擺尾的花斑壁虎,壁虎頭上有幾個小字:“你來晚了。”

當年八月,一場不大的海潮把李銀仁負責修建的江堤沖毀了,700多間棚戶被淹,2000多貧民受災,但災民們都莫名其妙地從自己的包裹裡、枕頭邊“撿”到了不少銀元。相反,不少官員的家裡都失竊了,工部局出納丁一為家裡就丟了500大洋,政府辦公室主任姜河源家裡丟了2000大洋……每個丟錢的人家裡,除了留下一張畫著花斑壁虎的小紙條外,還有一朵乾枯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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