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宴:中国第一副对联竟是出自一位亡国之君

全蜀抗暴与孟昶之死

成都城的药市,草药撒了一地。几名酒气冲天的宋军军校手执大刀,正在行凶抢掠。这种事情在这一个月内每天都在上演。只是,一个月前充满恐惧的眼神,如今已被仇恨浸染。几个商人暗中拿起武器,为了保护妻儿老小,准备在迫不得已时奋力一拼。

突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成都百姓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整齐的步伐了。商人们抬头望去,一队井然有序的军人手执利刃,跑入药市,迅速控制了闹事的军校。在这队军人身后,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身着朱袍色正,幞头硬翅横展。宛若一道清风,吹入污浊的蜀城。

带走!他的命令干净利落。当天,闹事的军校就被枭首示众。满城百姓拍手称快,这是孟昶出降以来,成都城里唯一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吕余庆来了!

王全斌瞪大眼睛,酒气全无。没错,参知政事吕余庆,奉命权知成都府。

不仅是他,朝廷一般干将全来了。枢密直学士冯瓒权知梓州,枢密直学士赵逢权知阆州,连那位把符彦卿整得死去活来的周渭,也前往兴州担任通判。

这是赵匡胤下的一剂猛药。本来,严肃军纪、废除苛政、轻徭薄赋,这些都是赵匡胤的妙招,是他经过接管滁州、入主开封、收复荆湖后,在实践中不断积累、调整而日趋完善的治世良方。偏偏王全斌这个不长眼的和尚,把经全念歪了。好好的政策,没一个能执行下去。

眼看要坏事,赵匡胤派出除赵普外,朝中最为干练的一批吏才奔赴西蜀,担任知府、知州、通判。他们精通吏道,善于治政,能够坚定不移地将朝廷抚恤安民的方针落实下去;他们又多谋善断,能够对复杂多变的局势做出最快反应。

总之,赵匡胤要尽早结束王全斌毫无章法的军事管制,尽快恢复蜀中的秩序,把失去的民心夺回来。

赵匡胤尤其看重权知成都府的人选,不仅因为这里是西蜀的中心,更因为征蜀大军便驻扎于此。按理说,王全斌捅了这么大娄子,赵匡胤应该立即调他回京述职。然而,赵匡胤又不得不把他留在成都。

一方面,西蜀政局已经开始动荡,为了维持稳定,征蜀的部队不得不继续留在成都,要安定军心,就不能随意更换主将。另一方面,王全斌自知闯了祸,必然害怕朝廷治罪,这个时候令其还朝,只能增加他的疑虑,搞不好会逼得他铤而走险,自立为王;就算他不愿背叛朝廷,可他手下那帮人为了活命,也极有可能胁迫他乱来。

当然,赵匡胤还有另一种选择,亲自领军坐镇京兆府(长安),并派专员收监王全斌等人。这是当年司马昭对付邓艾、钟会的手段,但赵匡胤不屑于这样做。

滥杀大将,不但自断手臂,而且搅得人心惶惶,下次谁还肯为自己领兵打仗?何况王全斌一事,赵匡胤自己也有责任。如今他标榜文治,当年既不杀石守信,今日必不愿杀王全斌。

因而,这就回到了前面的问题,权知成都府的人选是重中之重。因为这位知府不仅同其他入蜀文臣一样,有治理地方、拨乱反正的任务,更要恰当处理与王全斌等军界人士的关系。

他既要把对成都的治理权从军事管制中解放出来,制止王全斌等人的胡作非为;又不能过度刺激王全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想来想去,赵匡胤把这个重担,交给了昔日霸府的首任幕僚长、今日的宰相助理吕余庆。

据说,在不久前的除夕之夜,孟昶曾在桃符上题词:“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这幅中国最早的春联,在当时被视为政治谶语。“余庆”说的是吕余庆权知成都,“长春”说的是赵匡胤的生日长春节。这春联的意思就是过完新年,后蜀并入大宋。

文史宴:中国第一副对联竟是出自一位亡国之君

历史上第一副对联竟然是谶语

但对于蜀中的老百姓而言,宋军的暴行丝毫没有“长春”之意;倒是吕余庆的到来,确实为他们留了一点“余庆”。

吕余庆权知成都府,使王全斌生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这次玩儿大了。主上下旨减免蜀地赋税,可老百姓的钱都进了将士的腰包;主上赦免亡命盗贼,可蜀中最大的盗贼就是他王全斌。自污韬晦也得有时有晌,太过分了照样没命。

王全斌摸着自己的大脑袋,终于想起了曹彬的话。他讷讷自语道:“我听说古代将帅多不能保全功名。不如我就说自己病了,赶紧回京面圣,免得日后后悔。”他身边的人却说:“现在到处都是亡命之徒,没有主上的诏旨,不可轻易离去,否则就是擅离职守。”

为了安定蜀中,也为了壮大力量,赵匡胤命令原来的蜀国将士全部调往东京,每名士兵皆获得丰厚的赏赐。

愚蠢的王全斌再度出现理解障碍:自古只有奖王师的道,哪有赏俘虏的理?

可惜,吕余庆的职责只是管理成都府的政务,而征调旧蜀将士属于军务,他无从过问。赵匡胤以为,只要吕余庆接管了政务,军事上的事,王全斌是不会出岔子的。可是他忽略了一点,对旧蜀将士的善后工作也是一件政治任务,这远远超出了军事将领王全斌的理解范畴。

抢钱抢出惯性的王全斌私扣赏钱,放纵部曲虐待俘虏,蜀兵大怒,走到绵州,终于反了,还把以前蜀国的文州刺史全师雄劫来当主帅。

全师雄本打算去东京领赏,并谋求高升之路,没想到一朝成了匪首。正当他想着逃脱时,噩耗却从家里传来:宋军把您家灭族了,您闺女也被霸王硬上弓……

禽兽!全师雄怒喝一声,火冒三丈。

这位禽兽将军名叫朱光绪,是王全斌的马军都监。王全斌本想派他去招抚叛军,可他硬生生把全师雄一家抄家灭门,唯独留下他女儿纳为己有。

悲愤交加的全师雄绝望了。他振臂一呼,正式揭竿而起:全蜀的弟兄们,宋狗欺我太甚!我蜀民安忍其暴?大家举起手中的武器,把宋狗赶出蜀中!

全师雄的呼声,唤起了所有蜀民的愤怒,星星之火瞬间吹成燎原烈焰。须臾间,十万军民齐暴动,十七蜀州共发难。全师雄自号兴蜀大王,开幕府,置僚属;其部队号称兴国军,誓与大宋不两立。

文史宴:中国第一副对联竟是出自一位亡国之君

燃遍蜀中的怒火

顷刻之间,剑门隔断,邮传不通,孤坐成都的王全斌被熊熊叛火包围。蜀中震恐,局势倾颓,王全斌却用了最为简单粗暴而毫无效率的办法:杀人。

杀全师雄么?不,杀成都的降兵。慌不择路的王全斌,把成都城里两万七千名降兵全赶进了夹城。

康延泽苦苦哀求:把其中那老弱病残的七千人放了吧。王全斌回应:无论老弱病残,一视同仁。

四月初一,王全斌手起刀落。落地的不仅是两万七千颗人头,还有宋军的节操,他们甚至干出割掉民妻乳房的勾当。“吊伐”之师,彻底沦为野兽兵团……

卧龙跃马终黄土,一将功成万骨枯。蜀人一炬,可怜焦土!

更可怜的是孟昶。六月十一日,享受无上尊崇仅仅七日,孟昶暴卒。斯宅已空,徒留尚书令、楚恭孝王的追认哀荣。于是,开封城里,流言四起。

有人说:孟昶有一位冰肌玉骨、清凉无汗的美人儿妃子,人称“花蕊夫人”,曾被赵匡胤召见朝堂。花蕊当场吟诗一首:“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一派豪情,赵匡胤为之折腰。然后,花蕊入宫,孟昶呜呼。

也有人说:自从花蕊入宫,赵匡胤坠入温柔乡,不理朝政。为了让花蕊死心塌地缠住赵匡胤,孟昶必死。这可能是赵光义的杰作。开封府的幕僚里,不是有位善医术的程德玄吗?能医人者,必能杀人。

市井小民的花边儿新闻不胫而走,传入右掖门外的豪宅。guo母李氏默然不语。

自古以来,纵然没有把亡国之君捧上天的皇帝,可也难见被臣民送行三百余里的后主。孟昶可以成为赵氏的孟昶,西蜀却难以成为大宋的西蜀。大宋要接管西蜀,孟昶是道永远迈不过去的槛儿。

你既然得了民心,为何不守住天下!李氏没有流一滴眼泪,她静静地将酒洒在地上,自言自语道:“你不能死社稷,贪生至今日。我苟且偷生,全是为了你。现在你死了,我还活什么!”数日后,李氏因绝食而卒。

孟昶死了,李氏死了,有关于此的是是非非,永远成为不解之谜。赵匡胤心情是沉重的,他没有保住孟昶,也就没有保住伐蜀的胜利果实。在乱世中重建太平良治,比他想象的要难得多。

孟昶死了,赵匡胤辍朝五日,并命朝廷为他出了丧葬费。对于孟昶,赵匡胤能做的只有这些安慰活人的补偿了。他必须打起精神,在西蜀变为焦土前,拯救因宋军而陷入水深火热的西蜀百姓。

赵匡胤清算五代积习

赵匡胤先拿割乳的西川行营大校祭旗,后用向旧蜀军校索取贿赂的殿直成德钧开刀,一并斩首示众。

当时,有人想为西川大校说情,没想到赵匡胤怒吼道:“兴师吊伐!妇人何罪!竟然残忍至此!速依法处置,以偿民妇之冤!”开国五年,赵匡胤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杀人已经令人发指,何况还用如此惨绝人寰的方式!赵匡胤为这位倒霉的妇人悲哀,他甚至看到妇人一家绝望的眼神,听到他们凄厉的惨叫。

这是怎样的宋军!这是怎样的兴!师!吊!伐!作为宋军的最高负责人,赵匡胤悔恨,愤怒,耻辱!他必须采取措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赵匡胤急命客省使丁德裕为西川都巡检使,入援王全斌,率领宋军讨贼平叛;同时准备亲自向西蜀人民还债。

事实修复与价值修复,这是后世危机公关的决胜法门。赵匡胤不懂危机公关,但作为政治家,他知道仅仅靠刀枪并不能解决问题。重塑大宋的形象,争取蜀人的认同,任重而道远。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赵匡胤三次下诏抚恤原蜀国官僚将士,七次发令减免蜀中赋税。他日夜不停地在宰枢二府的奏札上圈点勾画,将朝廷的效能开到最大,以保证西蜀的一切事务尽快得到处理。

可惜破镜已难重圆。虽然两年后,兴国军全军覆没;但三十年后,蜀中一场更大规模的民变正在酝酿。

上游的地势,赵匡胤得到了;十余年都用不完的财富,赵匡胤得到了。唯独赵匡胤辛辛苦苦做的政治文章,却随着西蜀兵乱、孟昶身死,化作竹篮中的清水,一切皆空。

这是赵匡胤自理政滁州以来,在执政方面的第一次失败。这为“建隆初治”后自我感觉良好的赵匡胤,重重敲响了警钟。

文史宴:中国第一副对联竟是出自一位亡国之君

结束五代积习的赵匡胤

乾德五年(967年)正月,天气晴。西蜀这个火盆,终于被浇灭了,虽然还在冒着青烟。惴惴不安的王仁赡埋头慢步,一不小心,跟对面的小宦官撞了个满怀。

西征部队还朝,作为监军,王仁赡“有幸”成为皇帝第一个召见的人。一心避免做李处耘第二的王仁赡,发现自己押错了宝。李处耘弹劾慕容延钊,不过是坐贬淄州。可这次王全斌犯下的事儿,足以掉脑袋。

必须与王全斌划清界限。王仁赡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讲武殿前,王仁赡整理好衣冠,稳了稳情绪,大义凛然地迈步入殿,恭恭敬敬地叩拜在赵匡胤面前:圣躬万福。

赵匡胤头也不抬,一面继续批阅奏章,一面不冷不热地回道:起来说吧。

心虚的王仁赡用右手捏了一下颤抖的左手,强作镇定地站起身来,开始汇报工作,将他的酒友王全斌、崔彦进干的那些好事,一件不差地抖搂出来。我是证人,我检举,坏事都是他们干的。王仁赡不断地安慰自己。

可是话讲完了,赵匡胤却没说什么。王仁赡则咬紧牙关,弓着身子,等待赵匡胤的反应。

讲完了?赵匡胤问。

讲完了。王仁赡答。

赵匡胤放下奏章,终于看了王仁赡一眼。他不屑地问:“纳取李廷珪的妓女,私取丰德库金贝,这事也是别人干的?”

啊!王仁赡扑通一下跪趴在地,哆嗦得连磕头声都凌乱了。

使者和蜀地官民早就把实情报到了宫中,王仁赡,你真是自作聪明!赵匡胤没再接着说王仁赡的事,而是问道:就没有干净的人了吗?

王仁赡再不敢满口乱说,哭丧着脸说:“有,有。清廉谨慎,不负陛下重托的,只有曹彬一个人。”

赵匡胤铁青的脸上,总算拂过一缕阳光。曹彬,字国华,姨母是周太祖郭威的贵妃,后周时他也算与宗室沾亲。

赵匡胤在郭荣手下做小兵时,曹彬正负责管理茶酒。馋酒的赵匡胤曾跑去找他讨酒喝,他却因为所掌为官酒,拒绝了赵匡胤的请求。但让赵匡胤意想不到的是,曹彬竟然自己花钱买了一坛酒,给他送来了。这事让赵匡胤记忆犹新。

后来赵匡胤掌管禁军,曾拉拢曹彬,但怎么拉都拉不过来。做了皇帝后,赵匡胤问曹彬:“我以前总想亲近你,你干吗老躲得远远的?”曹彬回答说:“我是周宗室近亲,又是朝廷命官,平时办事小心谨慎,还怕捅娄子,哪敢随便结交大臣呢?”

在党同伐异的时代,能够有这样不偏不倚的大臣,真是难得。赵匡胤龙颜大悦,授予曹彬客省使。从这时起,曹彬已经进入了枢密使的预备队。

此刻,曹彬正与王全斌等人跪在殿下,等待皇帝发落。赵匡胤从御座站起,气急败坏地走到王全斌面前,劈头盖脸地质问:“三万降卒说杀就杀,谁给你的胆子?”

王全斌面如死灰,沉默不语。

赵匡胤正要发作,咦?曹彬怎么也在。他早就听人说,曹彬坚决反对杀降,连杀降的命令都不肯签字。赵匡胤遂指向曹彬道:“曹彬退下,这事跟你没关系。”

这要是王仁赡,一定会兴高采烈地起身出殿;出殿前,恐怕还要埋汰王全斌两句。但曹彬就是曹彬。曹彬不退,只管伏地磕头道:“臣与诸将一起商议杀戮降兵,朝廷问罪,应该第一个杀臣。”

好你个曹彬,这是在以死来护着诸将。王全斌啊王全斌,你当初要是听了曹彬的只言片语,能落到这步田地吗?

王全斌被移交中书门下审讯。他松了口气,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赵匡胤从未想过杀王全斌。他很清楚,王全斌一反常态,抄掠蜀中,就是怕自己步了郭崇韬的后尘。而赵匡胤也一直小心谨慎,尽量避免把王全斌逼上绝路。西蜀动乱两年,王全斌还能平安回到东京受审,赵匡胤保他的心思昭然若揭。毕竟,王全斌不想做郭崇韬,赵匡胤更不想做李存勖。

左右见状,顺势进言:“西蜀刚刚平定,如果因为劫掠杀人就严惩王全斌,今后陛下还怎么用人?”没想到赵匡胤却回道:“不行!现在河东、江南还没收复,如果对王全斌不闻不问,今后任命的大将,恐怕都会无法无天!”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久,中书门下的审讯有了结果:诸将总共贪污、劫掠钱六十四万余贯,另外私藏蜀宫珍宝无数,克扣兵饷,杀降致寇,王全斌等人对此供认不讳。

正月二十三日,赵匡胤令御史台集合百官,朝议王全斌等人该当何罪。次日,百官上表:王全斌、王仁赡、崔彦进论罪当死。赵匡胤却大笔一挥:这次暂且饶过。随后,朝廷专门在随州设置崇义军,金州设置昭化军,将王全斌、崔彦进分别贬为崇义留后和昭化留后。王仁赡罢出枢密院,贬为右卫大将军。三人及其元从军将所掠财物一并退还,至于诸军将士,法不责众,也只好息事宁人。

至此,北路凤州军的将官“全军覆没”。直到开宝九年(976年),赵匡胤巡幸西京时,这些人才先后重返朝廷。

相对于北路凤州军,东路归州军的将官却托曹彬的洪福,因祸得福。刘光义没升没降,平安无事,大概是征伐西蜀之功与不能劝谏兵乱之过两相抵消;龙捷左厢都指挥使张廷翰、虎捷左厢都指挥李进卿分别升任侍卫马军都虞候、步军都虞候,并领节度使。沈义伦本官也升至兵部侍郎,接替王仁赡,出任枢密副使。

收获最大的是曹彬,连升两级,从内客省一跃而为宣徽南院使,领义成军节度使。曹彬自认为没能阻止兵乱,愧不敢当,入宫请辞道:“诸将都判了重罪,唯独臣受赏,心中怎能自安?臣不敢奉诏。”

赵匡胤和颜悦色地挽起曹彬,说:“卿有功无过,又不恃才夸功。你要是有半点过错,那个嘴上不留德的王仁赡能放过你吗?惩恶扬善,这也是朝廷制度,卿就别推脱了。”

赵匡胤在曹彬身上,看到了李处耘的影子。他现在多么思念李处耘,又多么后悔未启用李处耘征蜀。

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乾德四年(966年)闰八月二十四日,李处耘病逝于淄州刺史任上,享年四十有七。

李处耘死了,赵匡胤很悲痛。他特别下诏废朝,赠官宣德军节度使、检校太傅,赐地葬于洛阳偏桥村。以李处耘当时的刺史之位,这样的待遇简直是殊礼。

因为赵匡胤对李处耘有愧,他不杀李处耘,李处耘却因他而死。若非他一开始采取统帅与监军制衡的策略,就不会生出后来的那些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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