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公、大女兒、侄女送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我的內心異常平靜。儘管冒著藥物過敏的生命危險,我毅然決定生二胎的心沒有改變,這次進去,出來的或許是母子平安,或許是一個全新的生命取代我這個母體,不管怎麼說,都是值得了,最為悲觀的大不了一命換一命了。不過有點遺憾的是,我的二胎也是剖腹產,高齡產婦,醫生不讓我嘗試順產,建議我直接乾脆剖腹產。就在手術室關門的那一刻,老公緊緊握著我的手,不肯鬆手,從他有力緊握的手心裡,我不僅感覺到他的力量,更感覺到他的驚慌。曾經一個小手術後的藥物過敏,差點要了我的命的陰影,估計在老公的腦海裡是揮之不去的。更何況這次的大手術,剖腹產手術,關係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一個與他相扶相攜的女人,一個他的前世情人。
我被推進冷冰冰的手術室,四面而來的冷氣凍得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寒戰。靜靜的躺了幾分鐘,聽著醫務人員在叮叮噹噹做剖腹產手術前準備,想著馬上就又有一個女兒要來和我見面了,心裡只剩下滿心歡悅的期待。麻醉師來到我的身邊時,我仍處在沉浸於想象馬上見到的女兒會是什麼樣子中。按麻醉師的要求側臥,順利的注入了麻醉藥,我以為自此以後會處於睡眠狀態(時隔8年,已忘記了生大女兒時的情況),事實上,我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聽著耳邊的聲音,應該馬上就要剖腹產手術了,我很悲哀的感覺自己還不如一隻待宰的羊羔,它可以反抗可以掙扎,而我,聽著叮叮噹噹的各種手術刀聲,卻無力反抗,甚至連動也不能動一下。
一個護士溫柔的聲音打破了我的胡思亂想:你想睡覺嗎?我:有一點。說話的當兒,我的左手被她溫柔握住,一邊輕輕撫摸著我的手掌,一邊告訴我:先不要睡覺,堅持一會兒,待做完剖腹產手術就可以睡覺了。她仍用溫柔輕緩的語氣和我聊天,打了麻醉藥後的我,注意力好像只夠跟她一問一答式地聊天了,冷不防聽到從肚子上傳來撲哧撲哧的聲音,才反應過來,我的肚子正在一刀一刀的被切開。我根本沒有來得及恐懼,耳邊又傳來了她的問題:你是二胎媽媽,你的大娃是女兒還是兒子?我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回答平時看來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但在那個時候,費盡了我僅存的意識和能力。突然感覺肚子被輕輕一按,噗的一下,肚子猛然間像癟了氣的輪胎,緊繃的肚子完全鬆下來,這下應該是把我的二胎小女兒從我肚子裡抱了出來了吧。
耳邊溫柔的聲音被處理我小女兒的各種聲音掩蓋了,儘管她仍是那樣溫柔的握著我的掌心,儘管她仍是那麼輕緩溫柔的跟我聊天,但我的注意力完全被我的小女兒帶走了,聽到我的小女兒“哇哇”地哭著,我的心肝尖兒都在歡悅地跳躍,一種甜蜜的味道傳遍我的全身,根本無暇顧及回答她的問題。但是,肚皮正在被人擺弄,終於把我的注意力拉回了自己身上,切開的肚皮正在被拉攏,好像縫麻袋一樣被一針一針縫起。耳邊再次響起護士溫柔的聲音:要是感覺痛了,要說出來的哦!如果只是一點點被螞蟻咬一樣,就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正當我正在感覺有沒有痛感時,我的小女兒被護士抱了過來:來,媽媽看一看小寶貝,是個女孩,來,確定一下!匆匆一瞥,小女兒又被抱走了,沒過多久,聽到了女兒被送出去的聲音。曾經從身體上的不適,到先兆流產保胎,到生活節奏突然改變的考驗,一直到剛才,我們都是兩個人共同並肩做戰,相互鼓勵相互打氣。而此時此刻,僅剩我一個人在這個手術室裡,任人在肚皮上一層一層的縫合,心裡空落落的有點悲涼。耳邊再次響起護士溫柔的聲音:小寶貝好漂亮哦!我:嗯,還可以看,不過比姐姐出生時好看多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進了我的耳朵,緊接著又是那溫柔帶笑的聲音傳進耳朵裡來:媽媽看自己的孩子都是怎麼看都好看的呀,你倒是很客觀理智哦!被她的笑聲感染,我的心情又輕鬆起來,細細向她描述我大女兒出生時的小老頭樣,最為影響她容貌的是額頭上黑黑的毛賽過了眉毛,乍一看去,眼睛以上是黑黑的一團。
肚皮上的各種動作停止了,感覺到了自己已經被人折騰鼓搗結束了。護士輕柔地說:如果很累很困的話,現在可以休息一會兒,在這裡躺40分鐘,需要觀察一段時間,時間到了就會送你出去了。說完,她幫我整理好衣物,身上蓋著的被子,然後,我被推開到靠牆的一邊。實在困得不行,就那樣安安靜靜地獨自躺著。
不知道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眯了多久,突然聽到門被打開,聽到喊我的家屬,我的睏意瞬間全無。門外傳來大女兒跳躍的歡呼聲:哦,媽媽終於可以出來了!與此同時,也傳來老公放下緊張長舒一口氣的放鬆:終於,母子平安,安全歸來!
有一種幸福,就是初次做媽媽的感覺;有一種甜蜜,就是無論生兒生女都被老公捧在掌心;有一種滿足,就是身處危險時有人陪在身邊支持和祝福。願每個女人在順產和剖腹產時都被溫柔以待,願每個媽媽無論生兒子還是生女兒都被傾情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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