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壁画
近代以来人们喜欢给自己取英文名。同样，外国人入华也喜欢取中国名，光看名字有时候根本分不清楚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如唐代波斯人李素、现代汉学家马悦然。而比较少为人知的是：元朝时候中国人也喜欢取蒙古名，如张拔都、崔帖木儿、刘哈喇不花、杨朵儿只、刘哈剌八都鲁……等，听起来颇为奇特。
取外国名最早的风潮可能出现在春秋时代，元朝是个小高峰
《史记·宋微子世家》曾记载到春秋时宋景公名为头曼。头曼/土门是一个很著名的游牧文化名词，在草原和荒漠上象征着悠久的权力。有的专家认为头曼即突厥语的Tumen（意为万户之长），也有专家认为是更早的吐火罗语tumane，意思也是万。宋景公之后，秦末汉初的匈奴王亦名头曼单于，其子即冒顿。
壁画 吐火罗人
中国人取外国名的另一个高峰是南北朝时期，如隋文帝杨坚的鲜卑姓名为普六茹坚，但这里有政治上的原因，不做讨论。再后来是元朝，取蒙古名的人很多，有的是赐名，有的是自愿取名。如张拔都，本是幽州汉人，因追随成吉思汗征战、勇武过人而被赐名为拔都（转写为batu），本义是坚实，延伸为勇士。铁木真自己的孙子也叫拔都，可见非常器重。
元朝壁画
除此之外是自愿取蒙古名字的人，从蒙古时期到元朝末年都有案例。这些人往往都是立功的贵族，在元朝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元朝也常见有用猪狗、数字为名的，如郭狗狗、宁猪狗、尚四、杨保三、刘十四等等，郭狗狗、宁猪狗还列入了孝友传。
《元史·张拔都传》：张拔都，昌平人。岁辛未，太祖南征，拔都率众来附，愿为前驱，遂留备宿卫。从近臣汉都虎西征回纥、河西诸蕃，道陇、蜀入洛，屡战，流矢中颊，不少却。帝闻而壮之，赐名拔都，自是汉都虎亦专任之。
《元史·贾塔剌浑传》：贾塔剌浑，冀州人。太祖用兵中原，募能用砲者籍为兵，授塔剌浑四路总押，佩金符以将之。
《元史·刘哈剌不花传》：刘哈剌不花，其先江西人。倜傥好义，不事家产，有古侠士风。居燕赵有年，遂为探马赤军户。至正十二年，……哈剌不花上书陈十事，其七言兵机及攻守方略。
《元史·杨朵兒只传》：杨朵兒只，河西宁夏人。少孤，与其兄皆幼，即知自立，语言仪度如成人。事仁宗于籓邸，甚见倚重。
《元史·后妃传》：……遣同知枢密院事崔帖木兒为丞相，用兵一万，并招倭兵，共往纳之。
《元史·杨杰只哥传》：杨杰只哥，燕京宝坻人，家世业农。杰只哥少有勇略，太祖略地燕、赵，率族属降附。
《元史·刘哈剌八都鲁传》：刘哈剌八都鲁，河东人，本姓刘氏，家世业医。至元八年，世祖驻跸白海，以近臣言，得召见。世祖谓其目有火光，异之，遂留侍左右，初赐名哈剌斡脱赤。
元朝壁画
明朝天主教传入之后，一些士大夫也取了教名，如内阁次辅徐光启名为徐保禄（paul保罗），李之藻教名良(Leo利奥)、号凉庵居士，杨廷筠教名弥格(Michael 米迦勒)等等。相比而言，元朝那些取蒙古名的，是连自己名字都改了，而明朝士大夫只是多了一个别名而已，就相当于很多人都有一个英文名，属于正常的文化交流，跟元朝汉人取蒙古名不可同日而语。
元朝壁画
外国人取中国名盛行于唐朝和近现代
唐朝时由于国威远播，诸多外国人入华后均取了中国名，其中有著名的波斯流亡贵族群体，也有人数众多的昭武九姓等。这些人的中文名跟元朝相似，一部分是李唐王室赐姓赐名，一部分是自主自愿取的。最著名的当属波斯王族李益、李志、李素三代，被李唐王室赐姓为李，郡望陇西，与王室比肩，又给了高官厚禄。80年代在西安发现的《波斯人李素墓志》及其夫人《卑失氏墓志》都有记载。
2015年 扬州 新发现的波斯人李摩呼禄墓志 网络配图
然后更典型的昭武九姓的中亚河中人，他们的史、安、康、米、何、曹、鱼/虞等姓氏后世都融入了中国，如果不是墓志特别提到这些人的祖地是波斯、西域，后人就再也分不清楚了。其中比较典型的如魏博镇旗下的诸多牙将，如较近发现的米文辩墓志明确提到其祖先是西域米国人。
唐朝壁画 河中人宴乐
除此之外就是欧美的汉学家群体和外交官群体，从近代以来这些人就有中文名，有的取得相当雅驯，如瑞典汉学家高本汉，原名为Klas Bernhard Johannes Karlgren，音译为高本汉非常贴切；现今在世的瑞典汉学家马悦然，原名为Goran Malmqvist，不仅贴切，还极为文雅；德国汉学家施寒微，原名为Helwig Schmidt-Glintzer，非常雅驯。其次是外交官群体，现在在职的各国外交官仍然有很多人有非常文雅的中文名。（完）
海上丝路 网络配图
閱讀更多 歷史咖啡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