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安石對上蘇東坡,誰更勝一籌

王安石和蘇東坡是我們都熟知的兩個北宋時期名人,他倆同被列入唐宋八大家。王安石比蘇東坡大16歲,可以說是蘇東坡的長輩了。論做官,王安石曾官至宰相,而蘇東坡卻一生仕途不順,論才氣,兩人可以說是不相上下。那這樣兩位大師級的人物鬥起來,究竟是誰更勝一籌呢?

在宋神宗時期,蘇東坡任翰林學士,因才氣過人,被當時宰相王安石看重,收入門下。東坡那時還是個小年輕,多少有點自負輕狂,對他的老師王安石都有些輕視。王安石那段時間正在編一部書叫《字說》,相當於如今的字典一類的書籍。兩人正好講到蘇東坡的“坡”字,王安石對蘇東坡說:“坡字啊,半邊是土,半邊是皮,坡就是土之皮”。東坡心想,你是在笑話我吧,就笑著回應道:“那按照老師的說法,滑字就是水之骨了。”王安石一時接不上話來。又有一天,兩人又討論“鯢”字,王安石說:“魚加兒,合起來就是魚子的意思,就像四匹馬為駟,天蟲為蠶,古人造字,都是有講究的”。東坡拱手給王安石敬了個禮,上前問道:“那鳩字九鳥,老師你知道是為什麼嗎?”王安石想,這個字倒我也不知道怎麼解,聽聽東坡的說法,就認真的向東坡請教。東坡詭笑著說道:“《毛詩》上說啊:‘鳴鳩在桑,其子七兮。’連娘帶爹,一共是九個。”王安石那個氣啊,這小子也太輕薄了,但也不好當場發作,事後,竟用手中權力把蘇東坡趕到湖州做了個刺史。

當王安石對上蘇東坡,誰更勝一籌

蘇東坡在湖州任滿三年後,回到京城。想起當初,確實對老師有點不敬,就想去拜見下王安石,道個歉。到了王安石府上,正值王安石正在午休,就在門房坐等,剛好碰到舊友,同時為王安石掌管書房的徐倫。徐倫高興的說:“這門房則呢是蘇爺呆的地方,來跟我到東書房喝茶去。” 兩人來到東書房,喝著茶敘舊,蘇東坡瞥見書桌上擺著一篇未完的詩稿,走進一看,認出是王安石筆跡,題目是《詠菊)。東坡著對徐倫說:“想當年,老師下筆數千言,都不假思索。沒想到只過了三年就不同了,兩句就寫不下去了。”拿起詩稿唸了起來:“西風昨夜過園林,吹落黃花滿地金。”東坡心想:王安石真是老糊塗了,不但詩沒寫完,這兩句還寫錯了。菊花開在深秋,秋霜都打不蔫,風怎麼能吹落花瓣。一時詩性大發,情不自禁,舉筆舐墨,按照前兩句韻腳續了兩句:“秋花不比春花落,說與詩人仔細吟。” 一寫完,冷靜了一點,心想:我是來上門致歉的,這都做的什麼事啊,毀掉吧,徐倫掌管書房,王安石追究起來,連累他。但也無計可施,將詩稿摺好壓在硯臺之下,匆匆告辭 。這詩最終還是被王安石看到了,一看便知蘇東坡筆跡,心想:這小子真是部長記性,湖州三年白呆了,死性不改,還敢來譏諷老子!明日早朝,要將他削職為民。”又轉念一想:這小子畢竟年輕,缺乏見識,也情有可原”。叫徐倫拿來湖廣的候任官冊籍來,只看黃州府,看到只缺少個團練副使。

當王安石對上蘇東坡,誰更勝一籌

第二天早朝,密奏天子,把蘇東坡遷到黃州做團練副使去了。蘇東坡心中不服,心裡清楚改詩觸犯了王安石,他這是公報私仇。但也無可奈何,謝恩領差。出了朝,王安石向蘇東坡招手說道:“午後,到我家來一趟。”午後,蘇東坡來到王安石家拜見,王安石說道:“你遷到黃州,是皇上意思,我也愛莫能助,你可別怪我啊”東坡說道:“學生自知才力不及,怎麼敢怨老太師呢”王安石大笑道:“東坡你是大才啊,到黃州做官,閒暇無事,還是要多讀書啊。”東坡心想:我看書萬卷,才勝眾人,還勸我多讀書,還有什麼書可讀。但嘴巴上還是稱謝:“承老太師指教。”心裡卻更加不服。到了告別時,王安石拉著東坡的手說道:“我幼年時就積下一種病,必需喝陽羨茶配瞿塘中峽水才可緩解。瞿塘在蜀地,老夫幾欲叫人去取,終究不方便,你回來時路過給我帶點。”東坡答應告辭,第二天奔赴黃州去了。到了黃州,這職務是個閒差,每天登山玩水,飲酒賦詩。 就這樣,呆了快滿一年。正好快到重陽節,連日大風。一天大風過後,好友陳季常來訪。東坡大喜,便拉著他到後花園賞菊。來到菊花棚下,只見滿地鋪金,枝上全無一朵。看得東坡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陳季常納悶,問蘇兄你咋了,蘇東坡就把改詩的事說給他聽,陳季常大笑這說道:“其它地方菊花我不知道,這黃州菊花就是會掉花瓣的”蘇東坡感嘆道:“我以為是老師記恨我,才貶我來此,原來是我錯了,世上真有會落花瓣的菊花啊”。第二天,蘇東坡見到黃州太守,這太守想讓蘇東坡進京給朝廷送冬至賀表。蘇東坡正想著要給王安石當面道歉,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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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路過三峽,因為順流而下,船走得飛快,蘇東坡又正好打了個盹,醒來時,已到下峽,想起答應過王安石要帶瞿塘峽水,可瞿塘峽在中峽,再逆流而上,會誤了呈送賀表行期。就暫時靠岸,問了當地老漢:“這三個峽的水有何不同?”,老漢回他,三峽相連,水肯定一樣啊,沒啥區別。於是,命人打了幾桶下峽水,繼續往京城趕。

到了 京城,蘇東坡帶著水就去找王安石。王安石特意在東書房見他,那首詩正好貼在蘇東坡座位對面,蘇東坡羞愧難當,伏地跪拜。王安石扶他起來,問:“水帶來了嗎”。蘇東坡讓人將水抬上來,下人燒水煮茶呈上來。王安石和喝一口,問蘇東坡:“真是瞿塘水?”東坡心裡一驚,心想不能再欺騙老師了,回道:“是下峽水,但我問過當地人了,三峽相連,水是一樣的”。王安石看著蘇東坡說道:“讀書人哪,不能太隨意,要細心觀察。老夫不是親自到過黃州,看過菊花,怎麼會在詩中亂寫黃花落瓣?這瞿塘水性,出於《水經補註》,上峽水性太急,下峽太緩。只有中峽緩急相半,上峽味濃,下峽味淡,中峽濃淡之間。今見茶色過了這麼久才泡出來,所以知道是下峽。”東坡急忙下座謝罪。

王安石還是知道蘇東坡是個才子,第二天奏過宋神宗,恢復了他翰林學士的職位。蘇東坡之後對王安石也是愈加尊敬,這對師徒最終成了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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