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心病狂之白宝山千里杀人案伏法记(二)

丧心病狂之白宝山千里杀人案伏法记(二)

三次枪击使用的均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与高井电厂被抢劫的枪支枪种相同。两处现场的子弹,发射自同一支步枪。弹底标识均为75-81,从这点说明歹徒获取子弹的途径比较单一。

专案组在兵器部的帮助下,一批批地查找该批号子弹的生产日期和配备区域。终于查清了这批子弹的来龙去脉。这批子弹生产于文革后期,由河南某兵工厂制造,主要配备给南京军区和兰州军区。南京军区所配备的这批子弹没有下发到部队;而兰州军区的这批子弹主要分发给了新疆的阿克苏、吐鲁番、石河子、奎屯等地区。

专案组立即派人到新疆了解子弹管理情况,但因子弹数量过大,分布面广,且下发时间长,无法进一步划定核查范围。

同时,通过语言专家对黑面的司机所提供与歹徒对话情况的反复分析,专家们认定,对方所操的是北京地方话而不是普通话。这有重大意义,由此可确定犯罪嫌疑人应该是北京市人,而不是外地人。

专案组认为,犯罪嫌疑人的活动范围及居住地在石景山区之内(另一起案件发生在丰台西部,距石景山区并不远,而且交通方便),其中“重中之重”,应该在337路汽车总站附近。专案组明确了侦查范围,决定在337路汽车总站周围五公里范围内,挨门逐户,进行地毯式排查。

然而,经过长时间的工作,并没摸出有价值的侦查线索。

就在警方紧锣密鼓地行动时,白宝山戛然停止了在北京的一切活动。他把目光转向了外地。白宝山回想起小时候在徐水老家的情景,他记得村子附近就有一家兵工厂,文革期间造过枪。他决定到老家看看。

1996年7月,白宝山从北京木樨园长途汽车站乘车前往徐水。坐在疾驰的汽车上,白宝山回忆起了监狱的生活……

1991年,也就是在宣武区人民法院宣判加刑的五年之后,白宝山被遣送到大西北,在新疆石河子新安监狱服刑。大约在1992年间,白宝山接到当时仅十岁的女儿的一封来信,女儿在信中向他诉苦。白宝山读完信后痛哭了一场,发誓要让两个孩子过上好日子。

于是,白宝山着手做着各项准备工作。他知道,要作大案,没有文化知识是不行的。小时候他不肯读书,进了监狱却卧薪尝胆,坚持把文化课学下来,达到了能读书能看报的水平。

在白宝山“预想”的那些案件里,必须有武器。白宝山向往的不是普通的枪,而是火力猛、威力大又携带方便的枪种。还要有车,有高超的射击技术和驾驶技术――这都是前期准备的“必要条件”。在监狱里不可能搞到枪,也无法学习驾驶技术,但他可以学习枪械知识,还可以设法收集子弹。

新疆的劳改监狱,把犯人分为“收监犯”和“零星犯”两部分。部分零星犯夜里不收监,又叫外宿犯。他们有单独与外界的农牧民接触的机会。白宝山就是利用这个条件,趁机“买”到步枪子弹、机枪子弹和手枪子弹,并把它们藏匿起来。弄到子弹,只解决了他“预谋犯罪”构思中的一个环节,他还要熟悉枪械的性能和使用方法。

这一点上,他充分利用了服刑前曾在某军事单位工作过的室友。据这位室友回忆,白宝山对各种型号的枪支都有着浓厚的兴趣,“求知欲”极强。

白宝山在监狱里的这些准备工作是在暗中进行的,他利用自己的不善言谈,把自己伪装起来。在一个时期内,他在监狱里屡受好评。

1993年初,即白宝山来到大西北的第三年,经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即石河子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他被减刑一年。

在狱中最让白宝山感到解气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两个平时老欺负他的“恶人”。

1993年9月,与白宝山一起放牛的李宝玉突然失踪了。狱方对李宝玉失踪事件进行了调查,李宝玉并没带走任何东西,况且他还有一年就服刑期满了,按照常理,犯人在这种时候没有特殊理由,是不会逃跑的。虽然存在着许多疑点,因找不到其他证据,事情最终仍以李宝玉脱逃定案。

李宝玉因何失踪,最清楚底细的人,莫过于白宝山。

大约在一周之前,李、白二人发生了争吵。李宝玉打了白宝山一拳,白宝山没有还手。李宝玉说:“是爷们儿你也犯把脾气给咱瞧瞧,别净给北京人丢脸。”白宝山说:“行,你等着,这几天我就犯把脾气给你看……”事情不了了之了。李宝玉认为白宝山不过是说说而已,他犯脾气能犯到哪儿去?

白宝山第二天就着手准备。他一声不吭,背着人在牛棚后边挖了一个长宽各一米、深约两米的土坑,然后,把200元钱塞到牛棚的墙缝里。

傅克军放牛去了,白宝山来找李宝玉,说:“我的钱藏在牛棚里,抠不出来了。你帮帮我,弄出来我请客。”李宝玉认为这是白宝山在讨好自己,就跟白宝山走进了牛棚。他问:“钱在哪儿?”白宝山指了指墙缝。李宝玉低头往里边瞅,钱卷成一卷,果然在墙缝里,用手指是抠不出来的。他找到半截细铁丝,弯个钩儿,猫腰帮着白宝山钩钱。

这时白宝山站在他的身后,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铁锤子,对准李宝玉的后脑就是一下。李宝玉翻翻白眼,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白宝山抡起铁锤,对准李宝玉的头部连续又打了四五下。白宝山看李宝玉被打死了,就把他的尸体扛出牛棚,扔进他事先挖好的土坑里。土坑边上放着一把铁锨,三下五除二,没用半个小时就把李宝玉的尸体埋好了。

一切都收拾停当,白宝山坐在牛棚外晒太阳。

1994年3月22日――距李宝玉失踪仅半年,另一个与白宝山一起放牛的傅克军再次失踪。这次引起了中队的警觉和重视。

当时在牛房放牛的共有四人,白宝山、傅克军、秦百川和田守水(后两人为化名),四人全是北京调犯。3月20日晚上9点钟,秦百川和田守水就回监号了――他俩不是外宿犯。当夜,在牛房住的只有白宝山和傅克军两个人。

21日早晨,秦百川来牛房干活,没看见傅克军。他问白宝山,白宝山说:“傅克军去团场送牛奶了。”中午,傅克军没回来,但谁也没意识到傅克军会失踪。这天白天,秦百川发现傅克军的被子褥子枕头都不见了,问白宝山。白宝山说:“傅克军走时都带走了。”秦百川起了疑心,他想,傅克军去送牛奶,带被子枕头干什么?田守水也是一大早就过来的,他去打扫牛棚,发现牛棚已收拾干净,地上还洒了水。白天,监狱的焦中队长过来一次,谈今年承包的事。因傅克军不在,田守水说:“等克军回来,大家商量商量再定。”到了晚上8点,仍没等到傅克军。田守水、秦百川一同回了监号。

到了22日晚上,白宝山才向中队报告说:“傅克军自21日早晨外出,至今未归。”晚上11点,监狱的魏中队长、焦中队长带领武警把白宝山、秦百川、田守水三人收监,说:“傅克军跑了,中队要对你们进行审查。”当晚,魏中队长安排另一名姓唐的犯人住进牛房。夜里,唐某躺在傅克军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气味刺激着他。他伸手在土墙上抹一把,觉得腥乎乎的,打开灯辨认一番,发现墙上有许多喷射状的污点,像是血迹。再仔细检查,在房子的顶棚上也发现了同样的污点。他吓坏了,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向中队做了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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