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期詩詞 誰謂含愁獨不見,更教明月照流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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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佺期(約656~約714或715),唐代詩人。字雲卿,相州內黃人。善屬文,尤長七言之作。擢進士第。長安中,累遷通事舍人,預修《三教珠英》,轉考功郎給事中。

150期詩詞 誰謂含愁獨不見,更教明月照流黃

建安後,訖江左,詩律屢變,至沈約、庾信,以音韻相婉附,屬對精密,及佺期與宋之問,尤加靡麗。回忌聲病,約句準篇,如錦繡成文,學者宗之,號為沈宋。語曰:蘇李居前,沈宋比肩。集十卷,今編詩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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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不見》

唐代:沈佺期

盧家少婦鬱金堂,海燕雙棲玳瑁梁。

九月寒砧催木葉,十年征戍憶遼陽。

白狼河北音書斷,丹鳳城南秋夜長。

誰謂含愁獨不見,更教明月照流黃。


譯賞

盧家少婦鬱金堂,海燕雙棲玳(dài)瑁(mào)梁。

盧家年輕的主婦,居住在以鬱金香浸灑和泥塗壁的華美的屋宇之內,海燕飛來,成對成雙地棲息於華麗的屋樑之上。

獨不見:樂府《雜曲歌辭》舊題。盧家少婦:泛指少婦。鬱金堂:以鬱金香料塗抹的堂屋。堂,一作“香”。海燕:又名越燕,燕的一種。因產於南方濱海地區(古百越之地),故名。玳瑁:海生龜類,甲呈黃褐色相間花紋,古人用為裝飾品。

九月寒砧(zhēn)催木葉,十年征戍憶遼陽。

九月裡,寒風過後,在急切的搗衣聲中,樹葉紛紛下落,丈夫遠征遼陽已逾十載,令人思念。

寒砧:指搗衣聲。砧,搗衣用的墊石。古代婦女縫製衣服前,先要將衣料搗過。為趕製寒衣婦女每於秋夜搗衣,故古詩常以搗衣聲寄思婦念遠之情。木葉:樹葉。遼陽:遼河以北,泛指遼東地區。

白狼河北音書斷,丹鳳城南秋夜長。

白狼河北的遼陽地區音信全部被阻斷,幽居在長安城南的少婦感到秋日裡的夜晚特別漫長。

白狼河:今遼寧省境內之大淩河。音:一作“軍”。丹鳳城:此指長安。相傳秦穆公女兒弄玉吹簫,引來鳳凰,故稱咸陽為丹鳳城。後以鳳城稱京城。唐時長安宮廷在城北,住宅在城南。

誰謂含愁獨不見,更教(jiāo)明月照流黃。

她哀嘆:我到底是為哪一位思而不得見的人滿含哀愁啊?為何還讓那明亮的月光照在幃帳之上?

教:使。流黃:黃紫色相間的絲織品,此指帷帳,一說指衣裳。更教:一作“使妾”。照:一作“對”。

這首七律,是借用了樂府古題“獨不見”。郭茂倩《樂府詩集》解題雲:“獨不見,傷思而不得見也。”此詩的主人公是一位長安少婦,她所“思而不得見”的是征戍遼陽十年不歸的丈夫。詩人以委婉纏綿的筆調,描述女主人公在寒砧處處、落葉蕭蕭的秋夜,身居華屋之中,心馳萬里之外,輾轉反側,久不能寐的孤獨愁苦情狀。此詩對後來唐代律詩,尤其是邊塞詩影響很大,歷來評價甚高。姚鼐說它“高振唐音,遠包古韻,此是神到之作,當取冠一朝矣。”

這首詩,人物心情與環境氣氛密切結合。“海燕雙棲玳瑁梁”烘托“盧家少婦鬱金堂”的孤獨寂寞,寒砧木葉、城南秋夜,烘托“十年征戍憶遼陽”、“白狼河北音書斷”的思念憂愁,尾聯“含愁獨不見”的情語藉助“明月照流黃”的景物渲染,便顯得餘韻無窮。論手法,則有反面的映照(“海燕雙棲”),有正面的襯托(“木葉”、“秋夜長”),多方面多角度地抒寫了女主人公“思而不得見”的愁腸。詩雖取材於閨閣生活,語言也未脫盡齊梁以來的浮豔習氣,卻顯得境界廣遠,氣勢飛動,讀起來給人一種“順流直下”(《詩藪·內編》卷五)之感。

150期詩詞 誰謂含愁獨不見,更教明月照流黃

《雜詩三首·其三》

唐代:沈佺期

聞道黃龍戍,頻年不解兵。

可憐閨裡月,長在漢家營。

少婦今春意,良人昨夜情。

誰能將旗鼓,一為取龍城。


譯賞

聞道黃龍戍(shù),頻年不解兵。

早就聽說黃龍城有戰爭,連續多年不見雙方撤兵。

聞道:聽說。黃龍戍:即黃龍,在今遼寧開原縣西北,此指邊地。解兵:放下兵器。

可憐閨(guī)裡月,長在漢家營。

可憐閨中寂寞獨自看月,她們思念之心長在漢營。

少婦今春意,良人昨夜情。

今晚上少婦的相思情意,正是昨夜征夫想家之情。

良人:古代妻子對丈夫的稱呼。

誰能將旗鼓,一為取龍城。

何時高舉戰旗擂鼓進軍,但願一鼓作氣取龍城。

龍城:在今蒙古境內,這裡借指敵方要地。

自漢魏以來,詩人常以“雜詩”為題寫詩,類似“無題”詩,內容多是慨嘆人生或離別相思的。沈佺期寫有《雜詩三首》,都寫閨中怨情,流露出明顯的反戰情緒。這裡選的是第三首,

這首詩構思新穎精巧,特別是中間四句,在“情”、“意”二字上著力,翻出新意,更為前人所未道。詩中所抒之情與所傳之意彼此關聯,由情生意,由意足情,勢若轉圜,極為自然。從文氣上看,一二聯都是十字句,自然渾成,一氣貫通,語勢較和緩;第三聯是對偶工巧的兩個短句,有如急管繁弦,顯得氣勢促迫;末聯採用散行的句子,文氣重新變得和緩起來。

150期詩詞 誰謂含愁獨不見,更教明月照流黃

《遙同杜員外審言過嶺》

唐代:沈佺期

天長地闊嶺頭分,去國離家見白雲。

洛浦風光何所似,崇山瘴癘不堪聞。

南浮漲海人何處,北望衡陽雁幾群。

兩地江山萬餘里,何時重謁聖明君。


譯賞

天長地闊嶺頭分,去國離家見白雲。

山嶺是廣闊天空與大地的分界,遠離故鄉只看得到無邊的白雲。

洛(luò)浦(pǔ)風光何所似,崇山瘴(zhàng)癘(lì)不堪聞。

洛水兩岸風光何其美麗,這裡的重山霧瘴難以忍受。

洛浦:洛水之濱,這裡指唐東都洛陽。

南浮漲海人何處,北望衡陽雁幾群。

你可渡過那風高浪急的南海,北邊歸去衡陽的大雁陣陣。

兩地江山萬餘里,何時重謁聖明君。

兩地間隔著遙遠的距離,何時才能面聖明君呢?

首聯即切題“過嶺”。“天長地闊嶺頭分,去國離家見白雲”,是描寫過大庾嶺的情景。詩人離開京城長安,長途跋涉,好不容易才來到大庾嶺上,頓感天長地闊,宇宙之閎渾無窮。然而這腳下的山嶺卻是個分界線,過了嶺就是“蠻荒”之地風土人情大不一樣了。此時詩人不免產生“去國離家”將為“異域之人”的感嘆,覺得自己如同那天空飄浮不定的雲朵,不知去往哪裡。“見雲白”,是詩人對嶺南的第一個印象和感受。我國古代詩歌中“白雲”和“遊子”有某種聯繫,如“浮雲遊子意”等。詩人利用這傳統的表現手法,以自然澹遠之景表現遊子濃郁的深情。

頷聯寫景,以對比的鏡頭,淋漓盡致地抒發思國懷鄉的感情。詩人回憶自己家鄉美麗的風光,想象崇山可怕的溼熱蒸鬱之氣,兩相對比,倍覺悽苦。

頷聯承“去國離家”,上句抒寫對京洛風光的眷戀,下句言置身大庾嶺頭時百感交集的情懷。“洛浦”,即洛水之濱,這裡指唐東都洛陽。風光,即風物。武則天執政時期,詩人經常侍奉武后及其臣僚們於洛陽。作為唐王朝的東都,洛陽的風物之盛,自然是詩人親歷目睹過的。如今,詩人站在大庾嶺上,行將踏上瘴氣瀰漫的南國之地,不免產生生死難卜,今非昔比的感慨和帳惘。

頸聯轉為懷友,“南浮漲海人何處,北望衡陽雁幾群”,上句中的人指杜審言,意思是說:南海風高浪急,你可平安地渡過去了嗎?是否已到達了峰州呢!下句“北望”似說自己,又似與朋友談心;看那鴻雁到了衡陽就不用再向南飛了,待春暖花開就可返回故里。言外之意是:我們還不如雁,只能繼續行役向南,歸期無望。“幾群”含意豐富,耐人尋味:那鴻雁且能“大小相從”,有群伴兒。而你我則分飛天涯,孤苦伶仃,要是我倆能像雁兒一樣作伴就好了。這句詩抒發不堪回首的孤寂之情,進一步表達對杜審言的深刻思念。

尾聯回應首聯,婉轉地表達了盼赦的願望。“兩地江山萬餘里,何時重謁聖明君”,是寫京都長安與嶺南流放地之間雖然山重水複相距萬里,但隔山隔水,隔不住思念君王的心。詩人所日夜盼望的是再拜見賢明君王的那一天。這聯詩的遣詞煉意很精妙,既表達了思念君王之赤誠,又沒有諂媚阿諛之意味。將此聯與前幾聯合讀,同情之心便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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