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到底為“喝”還是為“吃”?

騷人墨客說到茶,可吃,可詠,可品,可分,就是不提“可喝”

有人認為喝茶,要削盡繁枝,有好茶,老老實實吃上一杯,何必讓茶道茶文化一類疊床架屋,弄得一杯茶也吃不安呢?


茶,到底為“喝”還是為“吃”?



可是,在南宋都城臨安,終究吃茶者多,喝茶者少,遺風不滅,杭州人至今都要講“去梅家塢吃茶去!”味道就變了。《夢粱錄》裡的臨安,“四時賣奇茶異湯”,冬天賣的七寶擂茶,據說是用花生、芝麻、核桃、姜、杏仁、龍眼、香菜和茶擂碎煮成茶粥單賣,這般吃法,操作起來好比搗年糕,吃者好比吃八寶粥,要緊的是吃,不是喝茶湯了。宋人還喜歡弄些香料,把龍腦珍菜、菊花之類與茶在一道,茶香吃進花香,花香吃進茶香,吃進口裡,吃出了一股香氣,一種味道。

南宋鹹淳年間,日本高僧大應禪師到了餘杭徑山寺,深研佛學之餘,把當時流行的抹茶做法、吃法一併學會,帶回了日本,慢慢發展為“茶道”。看日本人行茶道,便知抹茶是研成細末的,放入茶盞,注入沸水,茶湯濃如豆羹,小筅帚一攪,捲起千堆,待冷卻後,一吃而光。南宋時雖有撮泡茶的套路,但是大家都不買賬。


茶,到底為“喝”還是為“吃”?



還有個說法,杭州早年有酒館無茶坊,只不過富人有了聚會宴飲,會招些茶博士來來往往,熱鬧煞也。後來宋室南遷,汴京開茶坊的習俗南漸,茶館在臨安一家接一家地開起來,且在茶湯巷一帶成了氣候,成為茶館一條街。茶館雖然吃茶,但是點心也是重頭,你看今天在杭州坐茶館,無論青藤或門耳,那些各色吃食消閒果兒的消耗,分量不會少於茶湯。南宋的擂茶,現在無處可買,但在保留擂茶習俗的湖南鄉下,待客吃一頓擂茶,是要擺上十數個碟子的,炒米、炒黃豆、炒綠豆、炒包穀……一路吃下去,好比是在吃飯了。

至於文人雅士,騷人墨客說到茶,可吃,可詠,可品,可分,就是不提“可喝”。分茶這一活計,知識分子很喜歡,說白了就是閒來無事,弄把小筅帚筅筅茶湯,由泡沫形狀,茶末遊移,想像出金戈鐵馬,杏花春雨,生離死別,聚散無常。只要胸有點墨,胡思亂想,就能成全分茶好事。


茶,到底為“喝”還是為“吃”?



還有鬥茶一節,是茶農做了新茶後的一項趣味賽,比比看,誰的茶神完氣足,做得好,以便賣個好價錢。

鬥茶

壹要觀湯色,色純白表示茶質鮮嫩,顏色青、黃、灰、紅,均不足取。

貳要湯花勻細,緊咬盞沿,倘若咬不住,粘不牢,湯花飄零,便稍遜風騷。


茶,到底為“喝”還是為“吃”?



鬥茶三局兩勝,可是,茶湯入口的那股子鮮味,居然完全避而不談。這些南宋人士呵,他們的想法,真有些怪呢,有了他們的積習與遺風,杭州人喜說吃茶,不說喝茶,也就不足為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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