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歌》:一個上海女人的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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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恨歌》:一個上海女人的史詩

長恨歌,面對這樣一個書名,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樣,首先想到唐代詩人白居易,想到唐玄宗與楊玉環的愛情悲劇,想到那句“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那麼王安憶的《長恨歌》,與白居易的《長恨歌》,會存在怎樣的關聯呢?帶著疑惑,我開始閱讀這部小說。

有人說,《長恨歌》是現代上海的史詩。

的確,透過它,你可以窺見上海這座東方大都市,在上世紀四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之間的風雲變幻,滄海桑田。

《長恨歌》:一個上海女人的史詩

“站一個制高點看上海,上海的弄堂是壯觀的景象。它是這城市背景一樣的東西。”

小說從這裡拉開帷幕,以細膩絢爛的筆觸、工筆畫一樣的筆法,描摹出這座城市特有的背景——

行行種種,聲色各異的弄堂;細密綿軟,增添浪漫的流言;還有情意綿綿的鴿群,以及弄堂裡橫七豎八的晾衣架。由這些煙塵意味的意象構成的城市,最終又成為故事的背景。

從情感角度看,《長恨歌》更是一部上海女人的史詩。

《長恨歌》:一個上海女人的史詩

這個女人叫王琦瑤。

她原本只是普通的弄堂女孩,和千千萬萬的弄堂女孩一樣,走一條平凡的人生之路。因為天生麗質,眉目與民國影星阮玲玉有幾分神似,機緣巧合下參加選美活動,又有幸成為上海小姐,獲得眾人矚目。

從此,王琦瑤的人生軌跡在無形中發生拐彎,似乎註定了無法平淡下去。她於不同的人生階段,遇見不同的過客,編寫著悲歡離合、愛恨交織的故事。

《長恨歌》:一個上海女人的史詩

首先是被一名官員養為外室,在金屋與等待中度過奢華又寂寥的幾年。

風雲突變,官員意外身亡,失去金絲雀身份的王琦瑤去往江南小鎮。在那裡為了療傷,也是作為過渡。

重回上海後,王琦瑤選擇人生地不熟的平安里安居下來,在那裡重新開始生活。

在平安里,她遇到富家公子,兩情相悅,激情之下有了愛情結晶。卻因為門不當戶不對,她又有那樣一段黑歷史,他無法娶她進門,於是分道揚鑣。

為了把孩子生下來,她本想讓一位外國友人擔當孩子名義上的父親。友人不告而別後,她與多年前就喜歡自己的男人重逢,成為她最孤立無援時最堅實靠譜的後盾。亂世裡,無所依靠的兩個人彼此取暖。

《長恨歌》:一個上海女人的史詩

人生無常,宿命中所有的過客,就像同一輛車上的乘客,有人下去,又有人上來,來來往往,彼此都只能陪伴一程。

王琦瑤的女兒出生了,長大了,結婚了,婚後隨同丈夫去往美國。已進知命之年卻獨身一人的王琦瑤,與一個年紀和自己女兒相仿的青年產生忘年戀,最終也是求而不得。

因為金錢,王琦瑤被女兒同學的男友謀財殺害,死於非命。去世前一秒,她想起幾十年前,青春年少的自己跟朋友去片場試鏡時看到的某個鏡頭。如果從因果宿命的角度看,那個鏡頭,正是她人生收梢的寓示,只是當時已惘然。

選美出名,被人包養,未婚先孕,畸形戀情,被人謀殺。這樣的人生軌跡,註定流言紛紛,也將成為美麗而哀愁的傳奇。

《長恨歌》:一個上海女人的史詩

都說人生如戲,在所有的排場裡,所有的遇見無非過客,從無歸人。繁華一夢,醒來成空。

優美而詩意的文字風格,是這部小說的一大特色。因為這點,雖然是小說,你又會覺得它是散文,甚至是散文詩。

比如寫流言:

“流言總是帶著陰沉之氣。這陰沉氣有時是東西廂房的薰衣草氣味,有時是樟腦丸氣味,還有時是肉砧板上的氣味。它不是那種板煙和雪茄的氣味,也不是六六粉和敵敵畏的氣味。它不是那種陽剛凜冽的氣味,而是帶有些陰柔委婉的,是女人家的氣味。是閨閣和廚房的混淆的氣味,有點脂粉香,有點油煙味,還有點汗氣的。”

又比如寫江南水鄉的橋:

“橋這東西是這地方最多見也最富含義的,它有佛裡面彼岸和引渡的意思,所以是江南水鄉的大德,是這地方的靈魂。”

還有不斷疊加的意象,對意象和概念迴環復沓的描寫手法,以及透過王琦瑤個人跌宕命運展示時代嬗變的手法,讓《長恨歌》於2000年成功獲選第五屆茅盾文學獎,同時還被評為20世紀90年代最有影響力的中國作品。

讀過這部作品,你就會明白,作者為何借用古人的現成題目——-古今兩部《長恨歌》,雖然套著不同的外殼,也有不同的體裁,它們卻包裹著相同的故事內核,故事中的女主角遭遇同樣的命運起伏。

《長恨歌》:一個上海女人的史詩

很多人將王安憶與張愛玲二人進行對比,同是海派女性作家,同樣的才華橫溢,同樣的洞察人性,也同樣對上海市井生活進行細緻生動的描寫。在王安憶自己看來,兩個人還是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張愛玲是冷眼看世界,她卻是熱眼看世界。

《長恨歌》不僅以電影、電視劇的形式搬上熒幕,還被改編為話劇,在舞臺上向觀眾展示出文藝的魅力。

編劇趙耀民認為,《長恨歌》這部小說,王安憶是用一肚子的浪漫主義創造一個世俗的世界。浪漫的是芯,世俗的是殼。

人生如戲,亦如夢,經歷過,閱讀過,讓人徒留無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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