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的幽默——“我又不是呆子”

《紅樓夢》的敘事藝術的幽默值得研究、玩味。

“薛呆子”的名號似乎比薛蟠更響亮。其“呆”名首現於第四回,賈雨村的故人門子曰:這薛公子的混名人稱“呆霸王”。可見這“呆”已是聲名遠播了。稍後的章節中,賈璉也多次呼他曰“薛呆子”、“薛大傻子”。他到底呆也不呆?

賈家有家學,入學的自然都是八、九歲甚至更小些的稚子,但薛蟠偏也“假”來上學讀書。薛蟠早已不是小孩,還混跡於七、八歲的童稚一起,僅為“龍陽之興,……,卻不曾有一些進益”,以致把唐寅喊作“庚黃”。想像著,粗夯的薛蟠杵在一群小學生中假充讀書郎,就忍俊不禁。真呆狀可掬也。
曹雪芹的幽默——“我又不是呆子”

第四十七回,“呆霸王調情遭苦打”,一番對話殊為有趣。柳湘蓮的幾句撩撥,令薛蟠“心癢難撓”,湘蓮曰:“人拿真心待你,你倒不信了!”薛蟠自信滿滿:“我又不是呆子,怎麼有不信的。”只不知柳氏賞他那一頓飽拳後,他還自信依舊否?呆而不自知,不正是幽默麼?

接下來描寫更妙:那薛蟠“張著嘴,瞪著眼,頭似撥浪鼓一般不住左右亂瞧。”這不是呆子外在形象的標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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