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法律人的告別

2018年10月30日

金庸先生於香港溘然長逝,

享年94歲。

金庸——法律人的告別

金庸——法律人的告別

宋人贊柳永詞是:“凡有井水處,即能歌柳詞”。今日我們也大可說一句,凡有華人處,無不讀金書。“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外加一本《越女劍》,這十五本書,編織了一個絢麗璀璨的武俠世界,是屬於我們這一代人的熱血回憶。

金庸——法律人的告別

是他教會了我們“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含義,懂得了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境界,明白了“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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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那些青澀懵懂的年歲裡,讀到蕭峰的那句“四海列國,千秋萬代,只有一個阿朱”時,為這看似粗莽漢子的坦蕩赤誠深深震撼。也曾為明慧靈秀的郭襄那一腔少女心事嘆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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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羨慕郭靖黃蓉一生相知,共守襄陽城坦然赴死的情深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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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沖、張無忌、趙敏、韋小寶,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形象陪伴我們長大,都如老友一般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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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長大後,我們也開始明白,世界上並無那麼多的江湖兒女,快意恩仇。但先生書中那股俠義精神,卻是深深植根於腦海。

世人皆知金庸先生原名查良鏞,金庸乃是鏞字拆字技法。

可是在武俠人生之外,少有人知查先生還有一重法律人的身份—1944年查先生考入重慶中央政治大學外交系,1948年畢業於上海東吳大學法學院。不僅如此,先生也曾以法律人身份擔任公職。

20世紀70年代至80年代 任香港廉政公署市民諮詢委員會召集人、法律改革委員會委員

1985年 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起草委員會宣告成立,金庸作為委員之一,任基本法政治體制起草小組的港方負責人兼經濟體制起草小組成員

1996年至1997年 任全國人大常委香港籌委會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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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查先生於香港創辦《明報》,從此為《明報》撰寫社評二十餘年,以「左手寫社評,右手寫小說」傳為美談。

他在為《明報》撰寫的第一篇社評裡說道:

“我們重視人的尊嚴。主張每一個人應該享有他應得的權利,主張每個人都應該過一種無所恐懼,不受欺壓與虐待的生活。我們希望世界和平,希望國家難與國家之間,人與人之間,大家親愛而和睦。我們要盡力幫助這社會公正與善良,那就是我們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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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利、公正,這是屬於法律人永恆的信仰,在查先生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在彼時的香港,世情變幻,查先生卻始終沒有放棄對這個世界認真的思考。

1993年,查先生曾作 《參草有感》四首,其三詩云:“法無定法法治難,夕改朝令累卵危。一字千金籌善法,三番四復問良規。難言句句兼珠玉,切望條條奠固基。叫號長街燒草案,苦心太息少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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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新舊世界交替的邊緣,他有美好的願景,也見識了現實的沉重,最後他把夢想、悲涼和殘酷都寫進了書裡,熔成了“俠義”二字。

年過半百的郭靖對楊過說:“我守這襄陽城,只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八個字。”這樣的郭靖,堪稱一個俠字。雁門關外,蕭峰以一己之身慷慨赴死,退卻進犯的遼兵,堪稱一個義字。真正的大俠,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雖千萬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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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後,他寫了《鹿鼎記》。選擇了一個最不像大俠的韋小寶來為他的武俠世界畫下句號。韋小寶的不學無術、聰明機變處處彰顯著東方式的圓融處世哲學。查先生親手解構了他的俠義武林。

或許,查先生是想告訴我們,今時今日之社會,一兩個為國為民的大俠並不能改變什麼,完備的法律制度和千萬敬法守法的公民才是正途。這是作為法律人的查先生的一片苦心。

俱往矣。

一代人的江湖也將落幕。

如天上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人生離合,亦復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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