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一生最鄙视的人是孔子

李白一生最鄙视的人是孔子

奇人奇才往往有奇怪的举动,李白即是一例。他在少年时,就做出了一些奇怪的举动。在戴天山读书期间,李白多次拜访山中道士,而且每次拜访时间之长足以令我们好奇。有《访戴天山道士不遇》为证:

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从“桃花带露浓”一句来看,诗人去得是何其早,从“野竹分青霭”一句来看,诗人走得又是何其晚,而且中午估计还没有饭吃,因为“溪午不闻钟”,说明道观中无人。

李白一生最鄙视的人是孔子

诗人竟在道观中痴痴地等了一整天,眼看着已经傍晚了,山中雾气升腾,还“愁倚两三松”,舍不得离开。诗人为什么对这个道士如此着迷,访而不遇,竟然还要痴痴地等?

诗人还有一首访道士的《寻雍尊师隐居》,几乎与《访戴天山道士不遇》的风格、写法如出一辙,也许是同一时期写的,只不过这次是见着人了,还与道士相谈甚欢:

群峭碧摩天,逍遥不记年。拨云寻古道,倚树听流泉。花暖青牛卧,松高白鹤眠。语来江色暮,独自下寒烟。

诗人寻古道,听流泉,一边赏景,一边纵谈,竟然不知暮色四合,晚岚袅袅,诗人谈得何其快乐也哉。但诗人跟道士会谈些什么呢?

如果这个时候诗人是一个经世济民的地方官,或者是一个满腹经纶的学问家,这样跟道士谈一整天,或许我们不足奇怪,但这个时候,诗人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翩翩少年啊。

我查阅了有关唐诗选本和李白选本,对这两首诗,竟然都没有确指,不知道是诗人什么时候写的。郭沫若认为,李白18岁就读戴天山。我以为太晚,诗人自己都说“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又说“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

李白一生最鄙视的人是孔子

李白从5岁入蜀至15岁,所读之书几乎都未离开道家,又怎么可能等到18岁才去戴天山学道呢?18岁估计是李白独自游历成都的年龄。有学者认为,李白十五六岁时与道士多有接触。我以为,以上两首诗正写于此时。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不厌其烦地多次去山中访道,这个少年究竟想干什么?

联系李白一生的言行,似乎能找到一些答案。李白一生有三个梦想:

其一,平步青云,一举成名;

其二,功成身退,退隐江湖;

其三,风神潇洒,自由自在。

这三者互相联系,缺一不可。所以,李白一生中非常崇拜一个人。

谁?战国名士鲁仲连。李白最崇拜鲁仲连的节气和口才。

谁道泰山高,下却鲁连节。

谁云秦军众,摧却鲁连舌。

鲁仲连,作为齐国高士,宁可蹈东海而死,也不愿意虏为秦民,表现了他死而不污的高尚节操和正义感;鲁仲连急人之困,救万民于水火,凭着一封书信,竟帮助田单攻下了聊城,这是何等的奇才。

不仅如此,李白还崇拜鲁仲连的淡泊。鲁仲连尽管多次出手救民救急,但不贪恋尘世,功成名就后,就退隐江湖,从此不知所终,这也是李白十分认同的,所以李白说,“吾亦澹荡人,拂衣可同调”。

作为富有天才想象力的诗人李白,他压根儿就不想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权力中心,那太慢了,他要“立谈而至卿相”。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不出名则罢,一出名就天下知。李白也不想出名后纠缠于官场,他说,“吾观自古贤达人,功成不退皆殒身”,所以他一不想学屈原,“予非怀沙客,但美采菱曲”;二不想学阮籍,“沉湎呼竖子,狂言非至公”;三不想学陶渊明,“龌龊东篱下,泉明不足群”;他也看不起孔子,“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李白一生最鄙视的人是孔子

他学谁?学鲁仲连,学谢安。“愿一佐明主,功成还旧林”,功成后,还是要归隐。要出名,又要归隐,还要潇洒。李白绝不做蓬间雀,绝不做腐儒,绝不委屈自己,

得失由天,快乐在我,“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干载名”。

但是,这一切都跟一个“道”字相连,在李白看来,只有像一个道行高深的隐士,这个“三梦合一”的伟大理想才有可能实现。

李白一生跟道家“纠缠”的种子在他十五六岁时就已经深深种下了。

第二首诗中的“花暖青牛卧,松高白鹤眠”两句暗含着两个典故,都跟道家有关:

一是说老子眼见西周德衰,世风日下,便要出关归隐,于是骑一头青牛扬长西去;

二是说有一种白鹤,如果活到一千岁,就能登上良木而鸣,否则的话,就飞不上去。这两个典故,已经暗含着李白的少年志向了,那就是:

做一个像老子一样饱学的人,名动京师,功成身退;像白鹤一样,道行高深,择良木而栖,自由自在。

现在可以回答上面的几个疑问了。为什么李白在年少时,就执著于与道士交谈往还?为什么对访道那么入迷痴情?

这是因为他爱道家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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