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粉絲到了十萬，五十萬，一百萬，我們就會考慮。向上，排名到了前一百，前五十，前十，第三，甚至第一，大概率下我們一定會投。創業，向下發展，向上突破，無一可以例外。
“這幾天，我一直很苦悶。”微信上發過來一段語音。我仔細一看，是我之前一直輔導的某創業項目負責人黎青。“怎麼啦？”
“現在我們已經山窮水盡了。”
“怎麼說？”
“要錢沒錢，要糧沒糧，幾乎彈盡糧絕，只差破產清算了。事實上，也沒啥可清算的。”
我大吃一驚。黎青是我比較看好的創業者之一，他頭腦靈活，做事大膽潑辣，執行力很強，想到的事情，馬上就能動手，最少也能迅速規劃安排落實下去。我一直認為，如果他這樣的人，都不能成功的話，別的人肯定更沒戲。
“怎麼會這樣？”
“你看，我們一年製作完成並上傳了各平臺近300篇文章，100多個視頻，總體上點擊也不少。A站、B站、抖音，頭條，百家、企鵝號，一點資訊，大魚號，網易等等，都涉及了。”
“好在我們一直在這個圈子混，大家都熟悉，也都是這些人在晃悠，選擇平臺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收入，目前最基礎的就是平臺廣告分成。然而每次上傳，反響好的話，一個視頻帶來幾十到一百來塊的收入。反響不好的基本可以忽略不計。文章早期也差不多，只是隨著內容供應不斷增加傳播已經愈發艱難。”
“眼下，我們一個視頻的支出成本大約在200元左右。做的越多，虧空越大。”
“你們的廣告呢？”
“一年就談下了兩單，一個八千，一個三萬。”
“我們做時效性，跟著客戶走，然而客戶卻並不買單。”
“沒有別的路了嗎？”
“沒有，至少暫時想活下去，除非有新的資本介入。之前的天使明確表示不會再追加投資了。”
“於哥，你說我們這種創業硬生生做成了一種謀生，出路在哪裡？”
阿嚏，黎青在電話裡打了一個哈欠，我眼前似乎立刻出現了黎青一臉倦怠的樣子。
因為性情相符，一直以來，我們經常聊一些創業的話題，在他項目風生水起，正好也是周邊熱錢滾燙的時候，我還給他推薦過好幾家投資機構，帶他見過好幾撥投資人。於是，我也算是成了他創業路上的一位朋友。
這位從大學一畢業就熱衷創業的大男孩，我自己感覺，這幾年已經在創業的風潮中不斷成長了起來。我看著他先後組建過好幾支團隊，看著他一步一步從有些稚嫩到成熟，從不經世事到熟諳門道，甚至略已飽經風霜。
我還記得，他大學未畢業那會兒，他一個人來車庫咖啡取經學習的樣子，一個人滿滿的好奇，東看看西摸摸，不斷地加入各種項目組激烈討論的圈子，凡是公開的路演必定參加。跟我說話時，也是畢恭畢敬，一口一個於老師，一口一個您好，您早，請您指示等等。
後來，他成立了自己的項目，最開始的主題是幫你找創業夥伴。他想的是自己需要，於是也想幫助別人解決，或者說在幫助別人解決的過程中，真正也建立健全自己的團隊。他與幾個小夥伴一起，在車庫、3W以及旁邊的咖啡屋打游擊上班。有一次，他在一個創業老師舉辦的週末“創業項目輔導”中，被幾個評委好評。那一陣子，他興奮地打了雞血似的，根據老師們的意見迅速就修改完成了一版新PPT，團隊通宵達旦加班加點，很快也做出了第一個成型的產品demo。
很快，日曆翻到了2015年。我曾經問過他。
“你的項目掙錢了嗎？”
“快了。”
“投資人投錢了嗎？”
“有幾個人已經考察過好幾次了，有一個已經在籤投前框架協議了。”
“這些年，怎麼花錢的？”
“我們住在郊區，房租便宜，我們吃的也很隨意，價格都不貴。”
“每年父母給的五萬塊都用不完。”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問道。
“唉，我最擔心的是團隊，好不容易拼的一個團隊。”黎青輕輕嘆了一口氣，停了一小會說道：“沒有收入，我們八個人中，有三個情況嚴重的，早就跟大家表示過，最多堅持到一月底，現在都三月上旬結束了。他們肯定會走。還有兩個已經找好了工作，現在已經僅僅是業餘兼職。估計最後能留下來的也就是兩三人而已。”
“如今做內容的多如牛毛，光在今日頭條上就足足超過一百多萬人。”
“現在，所有帶有媒體性質的機構都在努力平臺化，至少成功的社會化的內容機構都是平臺性質的。減負降成是大趨勢，各媒體機構大量的記者、採編甚至編輯都最大限度地社會化了。實際上，走到現在，我們和絕大多數同行都已經成了各大平臺悄無聲息的一員，成了他們事實上最為繁雜而又無比龐大的社會化團隊中的一員。”
“當然我們被綁定，這是某種程度的雙贏，卻是平臺最大限度的勝利。一方面，我們享有一定資助，也享有一定自由。另一方面我們必須竭盡腦汁，客觀上也促使我們進化和躍遷。”
“我們靠流量和打賞過活，但是隨著競爭者越湧越多，前景並不樂觀。”
“於哥，關於出路，您能否給點建議。”
“我們一個朋友去年，一個人就在視頻盈利六十多萬。視頻，這個方向是不錯的。有了方向，關鍵在於堅持。”
“向下發展，向上突破。”
“向下，聚集粉絲，新媒體時代歸根結底還是粉絲經濟，所以粉絲是安身立命的基礎。向上，突破頭部，這個是打造影響力，爭取平臺資源最好的方式。也是最終打動投資人的一張王牌。”
“向下，粉絲到了十萬，五十萬，一百萬，我們就會考慮。向上，排名到了前一百，前五十，前十，第三，甚至第一，大概率下我們一定會投。”
我剛好和一個投資人聊了半天，我把他的話，幾乎原封不動地告訴了黎青。
“對於所有的創業者，尤其在遭遇瓶頸的時候，都必須做好向下發展，同時竭盡全力向上突破。成敗在此一舉，成了，就此渡劫成功。敗了，倘若還活著就重新再來。”
“無人可以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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