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输入中国的西方玻璃器和金银器,都是千年前响当当的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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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丝绸源源不断地运往西方的同时,玻璃器、金银器等粟特、萨珊、大食、罗马的奢侈品也通过丝绸之路大量输入中国,受到了中原地区贵族的追捧,由此也带动了相关手工业在中国的发展。

羽觞为中原文化的特色器物,也称耳杯,为日常生活用具,多为木胎漆器,也有铜质和玉质的,这件魏晋时期的金扣蚌壳羽觞,1985年出土于青海省西宁南滩砖瓦厂。这种羽觞非常华丽,也很罕见,不仅体现了拥有着显贵的身份和地位,也表明拥有者对中原文化的喜爱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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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扣蚌壳羽觞·四库全叔拍摄

西方输入的金属器皿

北魏狩猎纹鎏金银盘,1981年出土于山西省大同封和突墓,有所残损,但所幸画面内容依然清晰可辨。只见一络腮长须、高鼻深目的男人,头戴九珠饰帽,脑后垂波斯萨珊式飘带,双手持矛,在芦苇丛中与三只野猪搏斗。这种狩猎图具有典型的萨珊王朝艺术风格,银盘应当是一件舶来品。由于萨珊朝金银器流传至今的很少,这件银盘的出土,对研究中国与伊朗的文化交流,以及萨珊金银器工艺史,提供了非常宝贵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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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纹鎏金银盘·四库全叔拍摄

封和突(公元438—501年),北魏恒州代郡平城(今大同)人,据专家推测出于鲜卑“是贲氏”,生前为屯骑校尉,正四品上,掌管骑兵,是比各州刺史低一品的武职官员。同时,兼任都牧令,掌管牛羊等牲畜的牧养事务,封昌国县开国子。宣武帝景明二年(公元501年),去世,时年六十四,追赠建威将军、洛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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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纹鎏金银盘·四库全叔拍摄

1970年山西省大同市出土了几件西方的舶来品,这件北魏人物葡萄藤纹鎏金铜高足杯,外壁饰童子收获葡萄图案,这种题材是希腊化艺术开始时使用的,与巴克特利亚的酒神节风俗有关,属于波斯萨珊王朝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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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葡萄藤纹鎏金铜高足杯·四库全叔拍

北魏人物动物纹鎏金银高足杯,同样属于波斯萨珊王朝的饮器。该杯外壁上高浮雕出人物和动物,杯口雕八只卧鹿,两两相对,杯身雕女性手持器物,间饰以浅刻“阿堪突斯”(Acanthus)叶纹,叶上承托高浮雕男性头像。该高足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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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动物纹鎏金银高足杯·四库全叔拍

北魏八曲银洗是大夏银器,外壁有大夏文铭文,现仅可释读“XOSO拥有”若干字。该器是大夏银器,也银洗内雕摩羯相博图。公元5-6世纪大夏银器在国内极少见,其风格直接影响了唐代的金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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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曲银洗·四库全叔摄影

北魏都平城(今山西大同)期间,波斯遣使北魏先后共有五次。除了官方遣使外,前来贸易的胡商应不在少数。平城与丝绸之路关系密切,当是今大同多出土外来物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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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曲银洗·四库全叔摄影

1988年山西省大同市又出土了一件北魏徽章植物纹鎏金银碗,碗的口沿下及上腹饰小联珠纹,腹部以“阿堪突斯”(Acanthus)叶纹划成四等分,当中有一圆环,环内有一男子侧身头像,深目高鼻,长发披肩。该银碗也是来自波斯萨珊王朝的输入品,当是丝绸之路贸易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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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章植物纹鎏金银碗·四库全叔 拍摄

这件公元4-6世纪东罗马酒神纹鎏金银盘,以铸造、捶揲、镶嵌等工艺结合制成,全器曾鎏金,现已大部脱落,1988年出土甘肃省靖远县北滩乡。靖远地处丝绸之路要道上的黄河古渡口,是连接河西与河东地区的重镇,此处的中外商旅曾经往来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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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罗马酒神纹鎏金银盘·四库全叔 拍摄

盘内浮雕三圈纹饰:中央为高浮雕斜倚雄狮的酒神巴卡斯(即古希腊神话中的狄俄尼索斯),其被认为古代丰收的象征;中间一圈外缘饰联珠纹,内周环列一圈古希腊神话中奥林匹斯山的十二神头像,头像左侧各有一动物;最外一圈满饰勾莲葡萄卷草纹。圈足内底部有点状錾刻大夏文,可能是器物的自重或拥有者的姓名。学界对该盘的产地颇多分歧,但其为外来物品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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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罗马酒神纹鎏金银盘·四库全叔 拍摄

这件南北朝时期的狮纹银盘,1989年出土于新疆焉耆县老城村。银盘自唇下至底部最外旋纹处有118道凸棱,盘内有一圈旋纹,中间阴刻一狮两树和山石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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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纹银盘·四库全叔 拍

同出的南北朝七鸵纹银盘,内饰7只鸵鸟,皆单线平錾,阴文内涂金。鸵鸟原产西亚和非洲,汉代时输入中国,被视为珍物。该盘为粟特制品,很可能是经过丝绸之路贸易到达新疆地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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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鸵纹银盘·四库全叔 拍

同出的南北朝波斯铭文银碗,是来自波斯萨珊王朝的器物,在底部及圈足外壁各刻有一行铭文。这两处铭文是一组中古波斯文数字,可能是表示器物的重量或指银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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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铭文银碗·四库全叔 摄影

1970年陕西省西安市南郊何家村窖藏出土的唐代罐形带把银杯,造型简洁,素面,是粟特地区公元7至8世纪盛行的器物形制。实用金银器皿不是中国固有的习俗,自公元5世纪以后由于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在上层社会日益流行。中国金银器制作工艺主要吸收借鉴自西亚波斯萨珊王朝和中亚粟特,尤其与粟特关系更为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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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形带把银杯·四库全叔 摄影

通窖藏出土的唐代鎏金伎乐纹八棱银杯,杯身每面以錾出的联珠纹为栏界,内有执排箫、小铙、尺八、曲颈琵琶的乐伎,另有抱壶者、执杯者及两名空手舞者。该杯纹样中人物的形象和服饰均无中国传统风格,西方银器的装饰特点突出。因此,此杯可能是一件外国输入的器物或外国工匠在中国制造的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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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伎乐纹八棱银杯·四 库 全 叔 拍 摄

鎏金伎乐纹八棱银杯装饰纹样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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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库 全 叔 拍 摄

唐代人面纹青铜壶,1985年出土于陕西省临潼县新丰镇庆山寺遗址。该壶凤首龙柄,腹部饰有六个高浮雕人面,俯视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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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纹青铜壶·四 库 全 叔 拍 摄

壶身上的人面形象具有很强的天竺(印度)人特征,铜壶很可能是来自天竺的输入品,由于珍贵,当时被用作庆山寺舍利塔下的释迦牟尼佛舍利的供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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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纹青铜壶·四 库 全 叔 拍 摄

1997年新疆伊犁昭苏县波马古墓出土的公元5-6世纪嵌红宝石带盖金罐,以捶揲、镶嵌、焊接等工艺制成,模压纹样和镶嵌装饰规整,做工精细。圈足底部加工成类似联珠珠点的式样,与萨珊王朝、粟特的金银器装饰特征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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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红宝石带盖金罐·四 库 全 叔 拍

同墓所出公元5-6世纪嵌红玛瑙虎柄金杯,造型罕见,风格独特,因受挤压而变形。器身内外通体模压出菱格,每格内焊接宝石座,内镶嵌椭圆形红色玛瑙,口沿外卷后与器身焊接,其下点焊一周金珠点饰,虎形柄焊接在口沿下至中腹部。器底为凸起的同心圆纹,中心捶出八瓣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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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红玛瑙虎柄金杯·四 库 全 叔 拍

西方输入的宝石、玻璃器

1959年新疆巴楚脱库孜撒来遗址出土的汉-北朝玛瑙印,属于人像印押。印押中的男子深目高鼻,长发,头戴向上翻卷的宽檐圆形高帽,腰间系裙,脚穿长靴,肩挑鱼和草,作侧身挑担走路的姿势,刻画的是当地龟兹人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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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瑙印·四 库 全 叔 摄 影

这件北魏玻璃碗,1988年出土于山西省大同南郊北魏墓群M107。全器淡绿色,半透明。腹外壁磨出四排向内凹的椭圆形纹饰,底部由6个相切的凹圆纹组成。该玻璃碗是由波斯萨珊王朝输入的玻璃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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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碗·四 库 全 叔 摄 影

1988年陕西省咸阳出土的北周玻璃盘,装饰风格为典型的萨珊玻璃装饰风格,但器形却不是萨珊玻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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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盘·四库全叔拍摄

与该器形状和装饰相类似的玻璃盘曾在伊拉克有出土。由此推测,这类的玻璃盘应是受罗马玻璃器影响的萨珊玻璃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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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盘·四库全叔拍摄

这件隋代玻璃瓶,为无模吹制而成,无论从器形还是制作工艺来看,都是经由丝路而来的舶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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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瓶·四库全叔拍

1986年陕西省西安市东郊长乐路隋舍利墓出土的隋代绿玻璃瓶,呈绿色透明圆球体,模制成型,属于萨珊王朝的玻璃制品。墓志称其所在地是当时隋大兴城的清禅寺内,出土时玻璃瓶放置在一件米黄色的瓷瓶口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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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玻璃瓶·四库全叔拍

1987年陕西省扶风县法门寺塔基地宫出土的唐代八瓣团花描金蓝琉璃盘,为吹塑成型,纹饰镌刻,描金。这种刻花玻璃器在国内罕见,是伊斯兰早期作品,属于伊斯兰玻璃制作的冷加工技术,即在制成的器形上打磨、刻画纹样,再在纹样上描金。从加工技术和器形纹饰分析,其产地当在伊朗的内沙布尔或地中海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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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瓣团花描金蓝琉璃盘·四库全叔摄影

地宫出土的另一件唐代盘口玻璃瓶,也是吹塑成型。此瓶与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一件藏品十分相似,制作年代当在公元7世纪初,来自东罗马地区,为地宫出土的玻璃器皿中时代最早的珍品。入唐后于咸通年间(公元860年—公元874年)安置佛骨舍利于其内,是佛教密宗作法时使用的阏伽瓶或五宝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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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口玻璃瓶·四库全叔摄影

1989年新疆库车森木塞姆石窟出土的唐代玻璃高足杯,呈淡绿色,透明度不是很强。杯壁饰两排上下交错的12枚圆形贴饼。从其形制及纹饰上看,应是波斯萨珊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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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高足杯·四库全叔 拍摄


注1:文中照片皆为作者四库全叔拍摄。

注2:文字参考展览说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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