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位在后世存在感极低的五代名将,笔者也是在不断翻查别人事迹的过程中注意到其名字的。这个如流星般掠过的名字,在五代乱世之中却不是凡品。由于时势所迫,他曾先后扶保过李克用和杨行密,甚至和徐温也有点关系暧昧,但他却是李克用倚为左右手的人,杨行密为了留下他宁可毁约背盟,徐温靠他的站台躲过了灭顶之灾。果勇、机智、谨慎的他周旋于乱世,如同戏中的龙套演员,却是一位不可或缺的神级龙套。
五代乱世,命如草芥,人们难以左右自己的命运,朝秦暮楚者比比皆是。有这样一个人,他周旋于李鸦儿和杨大个儿之间,成为两方势力竞相争夺的焦点人物。他就是本文的猪脚李承嗣。
雁北骁将 迎銮功臣
李承嗣生于公元866年。这一年,宣扬“即心是佛”的临济宗主义玄禅师圆寂。纵观李承嗣的一生,虽然不是什么临济信众,但他能够随遇而安,无论身处何地,都能尽心尽力做事,踏踏实实地施展龙套神功,确实有些佛系。
李承嗣是代州雁门人。雁门关是天下雄关,控扼表里山河,也是唐末沙陀军队的重要活动区域。虽然李承嗣是汉人,但他久居边地,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沙陀军人的习气,浑身上下洋溢着尚武之风,成熟得也早,而且对沙陀人没有违和之感。
据说,李承嗣很早就在雁门郡里当上了公务员,不过在这里,他的首选只能是武职,毕竟战乱之地,武力值高的人要想出仕较容易。不过,蜗居在边塞吃沙子,并不是李承嗣的理想,他常在梦里渴盼着济世明主的到来。
公元882年,十六岁的汉族小伙李承嗣放弃了枯守家乡的差事,毅然参加了李克用的剿寇大军,此时的他,和大部分胡汉军人一样,非常看好李鸦儿。凭着过人的武勇,李承嗣很快就担任了沙陀军的前锋骁将。一个胡子还没长齐的汉家小子能够在以武勇著称沙陀军中脱颖而出,足见其本领过人,亦可看出李克用颇有识人之明。
黄巢起义在朱老三和李鸦儿等人的内外夹攻之下,悲壮落幕。李承嗣也因战功卓著被朝廷正式任命为汾州司马,后又改为榆次镇将。一个十六七岁的汉家小儿居然当上了一方镇将,不得不说,李承嗣这个娃娃着实了得。
劫后余生的唐朝再没有迎来中兴盛世,而是陷入了更加惨烈的乱世之中。李承嗣追随李克用,身不由己地走上了征伐天下的道路。
李承嗣打过吃人恶魔秦宗权,让他见识了河东名将的狠厉。就在李承嗣在中原杀得狼烟滚滚的时候,病入膏肓的唐廷又一次暴发了内乱。
一向投君所好的权宦田令孜受到王重荣和李克用的联手逼迫,撕下“阿父”的温情面纱,准备挟持好不容易返回长安故都的唐僖宗李儇出走兴元(今陕西汉中)。眼看京城无主,邠宁节度使朱玫和风翔节度使李昌符等地方实力派趁乱出手,拥立嗣襄王李煴为监国。据传李温性谨柔,才无过人处,朱玫等人在乱世中拥立这样的人为主,其用心不言自明。
本来还和朝廷较劲的李克用立刻洗心革命地变回了大唐忠臣。他派李承嗣率军万人支援鄜州,在塞北小江南,李承嗣迎回了惶惶不可终日的马球天子,并经渭桥一路扈从,直至返回长安。
不久,新鲜出炉的建贞皇帝李煴就成了一具可怜的无头尸体,田阿父则直接跑到西川认祖归宗,投靠自己的亲哥哥西川镇帅陈敬瑄,直到王建攻入成都,这个祸国殃民的权宦才死有余辜。
功高莫过救驾。救护唐僖宗有功的李承嗣这回可是收获颇丰,唐僖宗还朝后,立刻赐封李承嗣为迎銮功臣、检校工部尚书,守岚州刺史,并赐犒军钱两万贯。此时的李承嗣不过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小青年,却风云际会地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救驾功臣。
不过,李承嗣也不能白白接受唐廷的封赐。饱经战乱的关中早已豺狼横行,到处都是揭竿而起、啸聚山林的盗匪强寇,这些人白昼横行,丝毫不给唐廷面子,甚至公然进入长安及三辅一带打劫。
李承嗣为了唐廷最后的尊严,义无反顾地挑起了警卫首都的大任。他衣不解带、马不卸甲,亲自领着河东健儿出警入跸、剿匪平寇,总算保住了一方安宁,使得曾经威镇天下的八水长安获得了暂时的喘息之机。
看着重又人头攒动的京师,李承嗣这位年轻的沙场宿将也不禁沾沾自喜。
中原逐鹿 有进无退
李鸦儿在唐廷争功,朱老三也没闲着。朱老三出身草根,为了生存,作秀使诈的基本功比李克用扎实得多,很快他就扳回了一局。
朱温派自己的粉丝、保义军节度使孟方立进袭河东镇辖下的辽州(今山西左权),想着给李克用来个黑虎掏心,好好地上一课。
李克用也不含糊,直接派出最近在唐廷人缘极佳的李承嗣直接在榆社排下伏兵。
看着孟军慢悠悠地通过自己的伏击点,李承嗣手下的将士无不技痒,可是李承嗣却似乎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众军只好静下心来,听凭敌军通过。
直到孟方立吃了李克用的瘪,见势不妙准备撤军时,才猛然发现归路已断。
只见火把之中,李承嗣巍然站立,手下将士执弩张弓。一轮劲射过后,孟军瞬间崩溃,纷纷夺路而逃。李承嗣引军冲下,斩获颇丰,于万马军中生俘敌将奚忠信。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朱老三摇身一变,成为新上台的唐昭宗李晔眼里的红人。在他的怂恿之下,唐昭宗很快和李克用翻脸了。在那个翻脸比翻书更勤的军阀乱战时代,这没啥稀罕的。只是唐昭宗翻脸后,还想着给李鸦儿的独眼中上一记眼药,就有点不厚道了,毕竟李克用家族和唐室藕断丝连数十年,终归比朱温这个无情无义的暴发户靠谱点儿。
唐昭宗派宰相张濬为河东行营都招讨使,率领唐军攻入河东境内。
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湮,但是这回来得毕竟是王师,而且兵多将广,着实让河东将士有些惶恐。
关键时刻,李承嗣放下了昔日与唐廷的恩情,全身心地投入到保卫河东的战斗之中。
李承嗣敏锐地注意到,张濬兵力虽厚,但其中并不缺乏打酱油的“投机份子”。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就是一位企图浑水摸鱼的投机份子,他的军队在霍邑(今山西霍县)扎下营垒后却迟迟不肯进兵,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李承嗣认为,此时如果和张濬的主力交锋,一旦不胜,必然会牵动全局,那些打酱油的家伙会立即扑上来,撕咬河东城邑,瓜分胜利果实。相反,如能避开强敌,先乘其不备攻打这些投机份子,胜算颇多。
于是,他征得李克用的同意,立即挥军杀向霍邑。正在舒舒服服地坐壁上观的凤翔军不成想自己无意间成了出头鸟,还在纠结敌人从哪儿冒出来的时候,敌人已杀上城楼。没办法,凤翔军只好将打酱油的精神发挥到底,溜出城门闪人回家了。
李承嗣本就想吓退凤翔军,从而扰动敌军士气。一见凤翔军跑得丝毫也不拖泥带水,就笑了笑,然后大手一挥,河东军将士乘胜尾随着凤翔败兵追至赵城,然后会合河东主力一起向着张濬亲自的坐镇的平阳(今山西临汾)杀去。
张濬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的文臣,哪里懂得兵凶战危,只想靠朱老三的加持,打着王师旗号捞取功名。不成想,朱温也是个打酱油的,正想借着李克用消耗朝廷的实力,一见李克用全力杀来,跑得居然比凤翔军还快。张濬悔得肠子都清了,眼见王师的旗号这么不靠谱,自己还是跑先吧!
幸好,李克用不想和唐廷结怨太深,张濬这才侥幸逃脱。
李承嗣再次因功被提拔为教练使兼检校司徒,在河东军中的地位日趋巩固。
进退失据 委身淮南
乱战之中,军阀们往往都会遵循一条法则: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但敌人的敌人一定是朋友。比如,李克用是朱温的敌人,杨行密也是朱温的敌人,那么在李克用看来,杨行密符合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条法则,于是,李克用就隔空与杨行密结成联盟,共同对付日渐牛掰的朱温。
随着势力的不断膨胀,朱温的朋友越来越多,敌人也越来越不好对付,这是那些军阀大佬们一步登天过程中无法回避的。要想成功登顶权力巅峰,只能奋力向前,消灭一切强大对手。而那些对手为了自保,也会拼命抱团取暖。
朱温和割据郓州、兖州一带的朱瑄、朱瑾兄弟由曾经的兄弟加战友,转变为不死不休的敌人后,朱瑄、朱瑾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地盘缩水、将校反目,这对曾经称雄山东的土皇帝决定向李克用示好求救。
公元894年,朱瑄兄弟败于鱼山,部下被杀者万人。两人再也撑不下去了,就遣使河东求援。可惜,李克用家里也没余粮,只是派出安福顺兄弟率领精骑500借道魏博,前去声援。
这种友情赞助式的救援根本不管用。公元895年正月,朱温的干儿子朱友恭抓住战机,巧设伏兵,照单全收,李克用等于给朱温送了个新春大礼包。
500人虽少,但却是百战精锐,白白便宜了朱温,李克用怎能不气得独眼喷火。再加上朱瑄的告急文书接二连三,让他非常头大。于是,在当年四月,李克用再派李承嗣率领史俨等将,带兵3000(一说10000人)借道魏博,渡过黄河,直趋郓州。
刚吃掉500河东精锐的朱友恭还未及消化掉腹中美食,就听说李承嗣率领的河东援军复至,这回他可不敢故伎重施,而是仓惶退回汴州,根本不敢接战。
李承嗣好不容易创造的局部胜利根本无法扭转李克用、朱氏兄弟的不利形势。公元896年,朱瑄兵败,作战飘忽迅捷的葛从周在中都城中抓住了朱瑄及其家人。
之后,孤军奋战的朱瑾日子更加艰难。李承嗣和朱瑾并肩作战,双方一起攻掠徐州作为军需供应地。哪知道,葛从周剑走偏锋,直接攻入朱瑾的老巢兖州。丢了妻子与老家的朱瑾不得已只能向海州逃遁。
此时,作为河东旧将的李承嗣面临重大的人生抉择:是跟着朱瑾亡命淮南,还是拼死突围重回河东。
不过,李承嗣很快就不用纠结了。因为魏博镇帅罗弘信和李克用的合作到头了,罗弘信靠上了朱老三,将李克用增援李承嗣的陆上通道掐断了。而且,梁军击败了李克用,杀死了李克用的幼子,这让李克用很受伤,不得不退回河东养息。总之,李承嗣再也别指望北方来援了。
这下,李承嗣只能铁了心,带着沙陀与汉人共同组成的河东偏师,和朱瑾一起裹挟着海州之民,渡过淮水,投奔杨行密。
本来就为自家缺乏骑兵忧虑的杨行密,一看天上掉下了三个精擅骑战的大将,高兴得不要不要的,立刻以三人为将,全力整训淮南骑兵。
李承嗣既来之则安之,虽然仍旧留恋故主,但如今寄人篱下,只得安下心来,认真做事。
建策破敌 功成难返
听说李承嗣等将归了淮南,李克用深为惋惜,觉得如同失去了左右手,立刻派出使者到淮南,请求杨行密遣归李承嗣。
杨行密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为了共同对付咄咄逼人的朱温,只得答应了李克用的请求,还派人借机出使河东,与李克用修好。不过,杨行密也有个条件,就是李承嗣远来是客,我们淮南想多留他几年,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言外之意是想先让李承嗣为淮南做点贡献,好好榨一榨李承嗣的油水再说。
哪知道,这一拖,李承嗣从此长居淮南,客死异乡。
公元897年,朱温派遣大将庞师古、葛从周分别统军进击淮南,妄图一举削平杨大个子这个刺头。
杨行密只有一副锅灶,却要招待两拨客人。对于如何迎敌,杨行密拿不定主意,就召集众将谋议。
作为客将,李承嗣本可如徐庶一般不发一言,但他见众说纷纭,难下决断,就主动站出来力排众议,建议杨行密改变初衷,首先出兵攻击清口的庞师古。李承嗣认为庞师古勇而无谋,且一意孤行,唯朱温之命是从,容易对付。一旦攻击得手,屯驻寿州的葛从周便不足为惧,只得乖乖撤军。
杨行密同意了李承嗣的建议,一面派大将朱延寿引兵去寿州阻击葛从周,一面与朱瑾率领30000人的主力到达楚州(今江苏淮安),全力迎战庞师古。同时,杨行密还知会大将张训领兵从涟水向楚州挺进,届时联手攻击庞军。
庞师古是朱温手下数一数二的忠勇悍将,曾经屡立战功,一向被朱温看好。可是,其人思想僵化,且屡胜而骄,根本听不进部下进言。他在整个清口战役中的表现完全验证了李承嗣的判断。
庞师古刚一下令在清口筑建营垒,就有将士向他建议:“我军驻地地势低洼,不适合长期扎营。”庞师古拒绝听从,还说这是朱温的命令,必须执行。扎好营盘之后,庞师古觉得自己军队的武力值远超杨行密,便生出轻敌之心,经常在营寨中下棋取乐。
此时,朱瑾的大军正向清口挺进。听闻昔日手下败将为帅,庞师古更是“嘿嘿”连声。
对朱温仇深似海的朱瑾客居淮南后,日夜所想就是找朱温报仇。如今听到庞师古驻军清口,而清口的地势低洼,正如一汪池塘,只要能够堵塞淮河上游水道,引水灌入庞师古的营地,那些不习水战的北军焉有活路?
有人将淮南军准备引水灌营的消息报给庞师古。哪知道庞师古却如中邪一般,根本不听,反而认为这是有人在扰乱军心,下令将报信士卒杀死。
11月,朱瑾做好引水灌营准备后,便与准南将领侯瓒率骑兵5000悄悄渡过淮河,从北方进攻庞师古中军。与此同时,张训所部越过栅栏,冲进庞营。淮南军队发起了突然袭击,庞师古最初还不以为意,只是紧急整军迎战。
哪知就在这时,一股汹涌的淮河水排山倒海似地冲入庞营。清口兵营瞬间变成一片泽国。
趁他病,要他命。杨行密的大军也直接逼进庞师古大营,与朱瑾等共同对庞军展开夹击。最终,庞军大败,不仅庞师古死于非命,手下一万多精锐士卒也葬身水中,其余部队心胆俱裂,吓得四散溃逃。
正在和朱延寿对峙的葛从周听到清口失利的噩耗,不等朱温下令,就撤退到濠州待命。杨行密、朱瑾、朱延寿等乘机扩大战果,朱温的军队只得仓皇逃向淠水。如果不是大将牛存节领兵拼死断后,朱温的南征军恐怕匹马难返。在朱温军队撤退之时,天降大雪,全军断粮,冻饿而死者不计其数。此后,朱温再也不敢轻易南征。
事后,杨行密还特意给朱温写了一封信炫耀:“庞师古、葛从周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已将他们打败,看来只有你能和我一决胜负了!”
得胜的杨行密置酒高会,他不无感慨地李承嗣说:“淮南大胜,实仗君策,君果真料事如神!”
见识了李承嗣一言以兴邦的雄才后,杨行密琢磨着,像李承嗣这样的人,如果送回河东,岂不是淮南人民的重大损失。于是,杨行密食言而肥,拒不遣返李承嗣。李克用隔空打老牛,有劲使不上,只能暗气暗憋,还不得不努力与杨行密交好。李承嗣的北归之路从此断绝。
杨行密为了安抚李承嗣,对其厚加赏赐,先后任命其为淮南节度副使、镇海节度使等要职,并给予种种优厚待遇,但凡第舍、姬妾都择优赏赐。即便杨行密身故后,杨吴政权仍任命其为楚州节度使。李承嗣不是个不知道感恩的人,见杨吴政权如此厚待自己,遂安下心来,全力辅佐杨氏。
到了徐温与张颢争权之际,李承嗣毅然站到了徐温一边。权臣争锋,不知有多少冤魂附体,不过,曾经见识过徐温因势利导小船运粮手段的李承嗣知道别看张颢一时得志,最终必然亡于徐温之手,自己只有为徐温站台,才能避祸求福。后来发生的事实证明,这次李承嗣的龙套跑对了。
当时,张颢想把徐温外放,然后乘其远离权力中心之际,寻过杀之。情势危机,徐温的谋主严可求双管齐下,一面找到张颢说:“张公让徐公到外地任职,别人都说您要夺其兵权而杀之,是这样吗?”张颢赶忙辩解:“冤枉啊,那是徐公自己要去,不是我的意思。我现在该怎么办?”严可求说:“好办,就请张公交给我处理此事吧!”
随后,严可求找到李承嗣,对他说:“张颢如此凶狠,现在让徐公到外地任官,其意可不只是针对他一人,还会对将军不利。一旦徐公被害,张颢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将军啊。”早就决定押宝徐温的李承嗣不用严可求饶舌,就和他商定一起为徐温站台。
第二天,严可求、李承嗣陪张颢一起找到徐温。严可求假装瞪着眼训斥徐温:“古人不忘一饭之恩,徐公是杨氏宿将。哪能在幼主刚立的多事之秋,请求外任离京躲清闲呢?”不待张颢发话,李承嗣这位神级龙套立刻补刀:“李某希望徐公能够幡然悔悟,与张公一起共辅幼主。杨氏欲安,实在是离不徐公啊!”徐温一听,忙假装谢罪道:“既然大家如此挽留,那我就不去了。”
公元920年,李承嗣卒于任上,终年五十五岁。观其一生,辗转于河东、淮南两大政权,周旋于张颢、徐温两大权臣,能够得享天年,不得不说,他这个龙套跑得不容易,够神的!
至于随同李承嗣南下的沙陀军士,早已在秀美江南扎下根来,逐渐成为江淮汉人。至于李家人,李承嗣的一个儿子李禅被徐铉编入《稽神录》中,颇为神异,另有一子儿子李度官居南唐“礼部尚书”,可见,李承嗣家族也已在淮南入乡随俗,直把升州(南京)作代州了。不过,与李承嗣不同的是,植根江淮的李承嗣子孙已从武显转向文胜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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